第53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萧齐衍抱着赵恒月,在龙首城大街上,穿街过巷找郎中。可是这会儿已是晚上,街上除了偶尔的一两声犬吠,就再难看见人。
“月儿!你再忍一忍!疼了你就咬我!狠狠地咬!”萧齐衍跑的汗流浃背,喘的也不行,但他始终没有慢下脚步。萧齐衍抱着赵恒月连敲了七八家医馆的门,终于有人开门了。萧齐衍顾不得与人寒暄,径自闯进去,把赵恒月放在椅子上,他拉过医师急切道:“医师,求您帮忙看一看我的夫人,她的头疾又犯了!”
赵恒月看着一点形象也顾不上的萧齐衍,心里涌起一丝感动,一向不说软话的萧齐衍尽对一个郎中用了一个“求”字。
看完郎中,已然是半夜三更。萧齐衍提着药、抱着赵恒月,慢慢走在回去的路上,他见赵恒月惨白的脸色总算好了些,自己紧锁的眉头这才稍微舒展开来。
“我刚刚咬你那么多下,你不痛吗?”赵恒月依偎在萧齐衍怀里,有些虚弱地问。
“痛!”
“那你为什么一声也不吭?”
“对比我身体的痛,我心里更痛!”
赵恒月错愕地望着萧齐衍,声音像夜风一样轻:“……那些画像,不应该是林兰才对吗?”
萧齐衍闻言,忽然就停住了,他望着怀中的赵恒月,认真回答道:“本王也以为是,可画出来的偏偏就是你!你说我该怎么办?”说完,他又抱着赵恒月继续往前走。在这样清寒的夜里,清晰可见萧齐衍身上的热气蒸腾出白雾,他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了。
“萧齐衍,你大可不必可怜我,也不需要对过去的鸣皋心怀愧疚。”赵恒月看着他的样子,忽然又开了口。
“为什么偏就是可怜或愧疚?难道你嫁给我,就是因为可怜或者愧疚?”
赵恒月有些无言以对,她抬眼正好撞上萧齐衍清寒的眸子,“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想自己走走!”
“不行!”萧齐衍语气强硬,没有丝毫可以商榷的余地。
“萧齐衍,你这个人真是……!”赵恒月有些生气。
“霸道!古板!无趣!不通情理……”萧齐衍不等赵恒月说完,自己已经一本正经地开始数落起自己。
“你……还知道啊?”赵恒月看着他,语带嗔怪。
“本王当然知道!”萧齐衍说完这句话,搂赵恒月的力度更紧了,好像生怕下一秒,她就要从自己怀里挣脱一样。
再次回到宅中,赵恒月睡了,萧齐衍独自在月下喝起酒来。隔天清晨赵恒月一醒,就见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蒸腾的药。
“你们家主呢?”赵恒月问边上的侍女。
“家主熬完药就去睡了。”
“这是……他熬的?”赵恒月惊讶不已。
“是啊!家主昨晚没睡,天快亮了才开始熬的药。”
赵恒月简单洗漱一番,吃了早点把药也喝了,她心中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萧齐衍。推开那间满是她画像的屋子,萧齐衍躺在床上睡得很熟。赵恒月鼓起勇气走上前,坐在了萧齐衍榻边。萧齐衍呼吸绵长,静谧睡觉的样子像一位修行的谪仙,那双细长的丹凤眼合起来,再没有了平日的冷肃气,倒是叫人很想去亲近,赵恒月忍不住伸手,把他额前的碎发往边上捋了捋。
“你睡觉的样子还挺乖的!”赵恒月心里这样想着,成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样看他,赵恒月有些害羞,也有一丝莫名欢喜。她想起萧齐衍昨晚的举动,大着胆子凑上去,在萧齐衍额间亲了一下。紧接着,赵恒月像做了坏事怕被人发现一样,赶紧起身准备逃走。
“你刚刚……在干嘛了?”赵恒月刚要走,她的手腕就被萧齐衍捉住了,萧齐衍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半睡半醒的呢喃。
“……!”赵恒月的脸一红,很是慌张无措。
“你喜欢我?”萧齐衍故意问。
赵恒月没转身,也不敢转身,她窘迫道:“殿下想多了!你没睡还假装睡……”赵恒月涨红了脸。
“本王睡得正香,就被某人莫名亲了一下……”萧齐衍笑了起来。
“哪有?我刚刚只是……用手……撩了一下你额间的头发……”
“真的?”萧齐衍饶有兴致,扯了扯赵恒月的衣袖,想让她转过身来。
“……别扯!”赵恒月在萧齐衍手上重重打了一下,脸都红到耳根。
萧齐衍忍着笑坐了起来,他知道赵恒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为了缓解尴尬,赵恒月转移了话题。
“你把我叫来这里,所谓何事?”
“打仗的时候想你了,你信不信?”萧齐衍一本正经地说。
“骗子!”赵恒月瞪他一眼。
“那我说,当时我就对鸣皋动了心,你信不信?”
“我不信!”赵恒月脱口而出。
萧齐衍看着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额头,沮丧道:“唉……那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宅子就是那时候买给她的。只不过,她已经有了更好的!”
赵恒月愣住了,她知道萧齐衍说的那个更好的宅子就是帝都的紫竹居。
“那是……那刚开始……是我自己挣的。”赵恒月不知要怎么解释,紫竹居她卖了,后来萧齐景又买回来送给了她。
“我知道!”萧齐衍也并没有介意,“今天换我有些头疼了!”说着他又躺下了。
赵恒月不知道萧齐衍是真头疼,还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回答惹得他头疼。沉默片刻,赵恒月有些无措地问:“除了头疼,殿下还有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闻言,萧齐衍伸手拉过赵恒月的手捂在自己心口,“还有这儿疼!”
“你这个人……!”赵恒月羞恼抽回手,又想逃。
萧齐衍叹一口气,恳切说了句:“赵恒月,你究竟想躲我到何时呢?今年的仗打完了,本王还活着。那明年、后年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这样活多久!”
“你别胡说!”赵恒月看着他,心下一阵慌乱。
“那本王能不能听你一句实话,你到底为什么躲着我?难道非得我死了,你才肯说吗?”
“……!”
时间好似都突兀凝滞了,屋中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赵恒月的外套毫无征兆地滑落到臂弯处,“瑨王殿下,您要的答案!”
萧齐衍的目光闪过错综复杂的情绪,虽有如瀑的长发遮挡,但他还是清清楚楚看见赵恒月肌肤上那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狰狞如毒蛇的褐色疤痕,有些地方甚至连皮肉都没有了。
“这是……”萧齐衍错愕住了。
“铁鞭痕、烙铁印、凌迟用的刀具切割过的伤口……”赵恒月就像在跟萧齐衍介绍一具与她无关的身体,超乎寻常的冷静,“殿下还有何事不清楚?”赵恒月说完,无比迅速裹好衣裙就要走开。
“赵恒月!”萧齐衍下意识掀被而起,追了上去。
“瑨王殿下,我喜欢你又能怎样呢?以往是鸣皋的时候配不上你,现在是赵恒月的时候照样配不上你。别人说的对,像您这样的人,配的理应是目下无尘的林羽儿。别说林羽儿了,就是林兰我也是抢不过的!”赵恒月说着用力挣开萧齐衍,“你松手!”
“月儿!”萧齐衍紧紧抱住她,声音都有些哽住了。
“求您别再招惹我了!你就当我是为了保全一国公主的名节,才嫁给你的!”
“但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娶你!”
“你放手!萧齐衍,你……唔……”不及赵恒月把佯装的冷漠吼出来,萧齐衍已经毫不迟疑地俯身吻住了她,阳光透过窗棂,静默见证着二人一路坎坷委屈,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过程。
一番缠绵悱恻后,赵恒月微微偏头,正与萧齐衍炽热深邃的眸光撞在一处,她不禁又红了脸,“你……要不要先睡一下?……”
“不要!”萧齐衍回答的不假思索。
“……!”赵恒月低垂眉目,怯怯用指尖捏起被子想要遮挡视线,萧齐衍修长手指抬手就阻止了。
“我很害怕,等下一睁眼,发觉刚刚只是一个梦,我不敢睡。”萧齐衍再次欺压过来,在赵恒月耳畔柔声说道。
听着耳畔依旧不稳的呢喃声线,羞怯难当的赵恒月下意识伸手在萧齐衍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嗷~”萧齐衍痛的叫出了声。
“这下你敢睡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满口的花言巧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