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下去陪先皇
被人一直盯着，放谁都不自在。
感觉到某人坚定的目光，姬铭微微一笑，端着酒就走到逍遥王座前，笑道:
“此乃我秦国大喜之日，皇叔为何这般模样，莫非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正在晃神的姬鸿听得此言，陡然惊醒，看见姬铭站在身前，顿时吃了一惊。
“陛下……额，微臣只是想起了先帝在时。”
短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姬鸿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皇兄抬出来了。
姬铭哑然，故作好奇道:
“早就听闻皇叔同父皇情深义重，不知方才又想起了什么往事，可否说与朕听？”
这姬鸿哪里在想这事？
但此刻容不得他闭嘴，只能勉强笑道:
“臣正是想到先皇恩义，再见陛下雄韬伟略，率领精锐击败贼人……着实是令先帝欣慰，臣因此心生感触。”
还真是挺能扯的……
姬铭撇了撇嘴，淡然说道:
“原来如此，皇叔的心意朕向来都是知道的。父皇在世时就时常提起，言及此处总是难以割舍，感情之真挚，令人动容啊。”
听了这番话，姬鸿本人都有点懵了。
自己和先秦皇的关系有这么好？
然而姬铭言之未尽，目光微扫，沉声说道:
“朕虽为秦皇，却也是人子。既然父皇与皇叔关系这般真切，正当让二位早日相见。
待皇叔逝世之后，朕会令人将皇叔葬于陵寝，往后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
姬铭开口，前半段并无问题，但听到后面，在场群臣纷纷神色微变。
他们哪能不知道其中意思？
送姬鸿去见先皇，不就是凉凉……
其他暂且不提，姬铭作为当朝皇叔，先皇封的逍遥王，身份那是相当的尊贵。
此刻姬铭竟说出这样的话。
姬鸿到底干了什么？
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这事不对劲。
在朝堂之上力主固守，再令精锐以弱胜强，这都证明了姬铭并非庸碌之君。
眼下情况不明，当然是缄默最为合适。
在朝臣的印象中，姬鸿其实是比较正面的。
虽然身份尊贵，但从不在咸阳搞事。
往常表现出来的，也是礼贤下士。
这样的皇室宗亲，可以说相当难得。
是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姬鸿干了什么，他们自在心中揣度，小心观望着此中局面。
至于那些牵扯其中，甚至直接参与的朝臣，虽然强压惊惧，却也难掩神色慌张。
正主姬鸿第一时间尚未反应过来，等他思量答复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这哪里是好言相劝，分明是动了杀心。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所言句句属实……”
姬鸿勉强保持冷静，还想要垂死挣扎一波。
然而姬铭直接打断，他不想听废话，说道:
“皇叔做了什么，想来自己很清楚，不必朕在此处一一列举吧？
若是还有不甘，就和朕的这几位爱卿当堂对证好了，想来皇叔并无异议。”
紧接着，姬铭挥了挥手。
早已准备就绪的张剑带人冲了出来，目标果断的将在席的几位大臣尽数拿下。
被擒的朝臣面如死灰，不敢挣扎。
反倒是其余众人有些慌乱，不知道发生什么。
环顾四周，姬铭沉声道:
“张爱卿，趁着诸位都在，直接宣布吧。”
张剑早得姬铭吩咐，拱手说道:
“逍遥王姬鸿，在朝中结党营私，与大臣来往密切，暗中图谋，危害国事。
且在贼人犯境之时与之勾连，盗窃国库，火烧粮仓，欲行谋逆造反之事。”
在这大殿之中，张剑面带厉色，不卑不亢。
听得张剑历数其罪，姬鸿神色灰暗，但他依旧心有不甘，大声喊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孤对大秦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造反谋逆？
宇文公，你乃我大秦栋梁，数朝老臣，岂能让陛下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忠良。”
正在观望的宇文晟听见这话，神色微凝，随后向姬铭拱手道:
“陛下乃是大秦君王，自有辨别忠奸之能，臣虽然老迈，却并不糊涂。
今日逍遥王犯下如此大罪，哪怕是历代先皇在此，也不可能就此姑息。”
姬铭又不傻，他拿人乃是证据在手。姬鸿摆明了想拉宇文晟下水，他当然不信。
并且宇文晟在朝中德高望重，当机立断表明态度之后，群臣也纷纷行礼道:
“凡为乱臣贼子，陛下自当严惩。”
眼下姬鸿自知难以幸免，便是怒声喝道:
“姬铭，你这个小昏君。这大秦本就是孤的，你和你父亲都是一丘之貉，你们才是乱臣贼子，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此言一出，群臣皆惊。
反倒是姬铭一脸淡然，这不就是狗急跳墙吗？
他笑了笑说道:
“皇叔这般模样真是可笑，若我大秦君王皆是如此无能，恐怕亡国久矣。
时间也不早了，张剑你就把皇叔和几位忠臣先带下去，好好招待一番。”
这淡漠的声音，让众人从这青涩的少年身上，感觉到皇家杀伐果断之气。
那边姬鸿还想嚷嚷，却被人捂住嘴巴，连带着几位大臣一并拖了出去。
犯下如此大罪，朝臣自不会心生怜悯。
只是经历了这事，殿中的氛围多少有些尴尬。
大臣们缄口无言，不见先前的高兴了。
反倒是不少武官，看着殿中热闹怡然自得。
毕竟他们在外面浴血奋战，自家人却在背后使绊子，任谁也不可能高兴。
姬铭毫不留情的严惩姬鸿，不只树立了在朝中的权威，也让武官集团更加归心。
一个对叛徒还手下留情的君王，难以服众。
再举起酒杯，姬铭望着众人，意味深长说道:
“今日朕并未针对谁，罪责皆是咎由自取。
在座的诸位皆为秦国大臣，知道谋逆造反意味着什么，其罪当诛。
朕绝不会冤枉忠臣，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奸贼，若敢损我秦国利益，便是朕的死敌。
众将士奋战在外，抛头颅，洒热血方有此胜，诸位爱卿焉能使内有不安？”
说完这话，姬铭举杯一饮而尽。
群臣复饮，气氛稍缓。
夜色幽深，在祥和喜庆的咸阳城内，多少发生了些动荡，不为外人所知。
包括逍遥王府在内的数家权贵府邸，不过一晚时间，尽被张剑带人抄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