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备战
皇宫的大殿内，宋景终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接过兵符，成为轩辕王朝建国以来的第一个女将军。授符仪式肃穆无比，在场的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宋景一人。每个人到现在都难以置信，赢遍京都百家的百里辰输给了宋景，一个女子。群臣活了这把年纪，第一次见杀人的公主，第一次见攻擂成功的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女子也可以做将军。
而这些，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朝会散时，弘禛帝特意留下宋景，本欲询问她恢复武功的事情，思来想去，到底没有开口，毕竟当初那杯酒是他这个父亲亲自赐下的。
两个人一坐一立静默许久。
弘禛帝思衬着该如何开口，毕竟这已经不是从前的宋景了。宋景不知弘禛帝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本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亦不开口。
“阮延辉已经出狱，现下正在殿外等你。”这应该是她想看到的吧，或许从这里说起，会让接下来的对话显得和谐一点。
“如此便谢过陛下。”简单直接的回答没有一丝累赘，她巴不得自己早点应付完弘禛帝，快快去见阮大哥。
“既如此，你便早去准备吧。”看破宋景的心思，突然感到几分窘迫，既然多说无益，不如早点放她出去，反正自己要说的话也不是很重要。
“宋景告辞。”没有一丝犹豫，宋景快速行完礼，转身离开，连一个背影都来不及让别人看清楚。
“平安归来。”连弘禛帝自己都想不到，心里会冒出这句话，甚至嘴中已经不自觉地吐露出这几个字来。
自己是威严无比的皇帝，说几句话竟如此困难，哪怕真能强迫别人听，自己也未必敢说出口吧。
殿外，阮延辉早早等在这里，方才见百官都出来了，独独瞧不见宋景的身影，还以为她被弘禛帝刁难了，在殿外急得团团转，宋景再晚出来一会，他人就要冲进去了。
“阮大哥。”宋景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丝毫不顾及这里是皇宫，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嗓子。
寻着声音望去，果真看到宋景，二人急忙走尽。
就在距离逐渐拉近的那一刻，阮延辉主动拥抱了宋景，心中愧疚自己总是让她一个人面对一切，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反倒要拖累她。
宋景亦是笑着接受了阮大哥这个拥抱，却在一瞬间贴上那人胸膛的一刻，鼻头一酸，阮大哥几日未见竟然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这些天一定在牢中吃了不少苦头，自己在外多慢一分，便要连累阮大哥在外多受苦一分。
宋景挽住阮延辉的胳膊就往宫外走，一路上没少显摆自己的事迹，直言自己是王朝第一个女将军，等自己从战场上回来，她的事迹一定会流传千古。
阮延辉看见她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笑，心里仿佛也有说不出的开心。自己奉了王命，要回阮江关接替父亲的位置，守护好边境。若能和宋景一同前去狄部，阮延辉恐怕做梦都能笑醒，可现实是王命难违。这倒不是弘禛帝故意刁难，阮江关作为边境要塞，实在重要，而自己，现下正好是担负起守护阮江关职责的不二人选。
“阮大哥，你回了阮江关，记得好好帮我照顾学堂里的学生，他们的功课万不能落下。叫他们好生学习，将来来京都做官，我给他们开后门。”
“这个你放心，我心下有数。”
“对了，还有我们地蛋，就交给阮大哥你了。”
“好，我一定好好照顾地……地蛋。”阮延辉每次提起地蛋，嘴里就像含了棉花，怎么说也说不好。“对了，我已经派李穆前去阮江关，把獠部攻城那日与你相熟的几个帮手叫来，希望能对你接下来的路有所帮助。”
宋景顿时笑靥如花，其实她怎么会不眼馋那几个帮手呢，只不过他们是阮大哥的心腹，自己又怎好夺人所爱，既然阮大哥执意如此，那宋景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手下了。
“不过，阮大哥。”宋景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胳膊很不客气地搭在阮延辉脖子上，“荷奶奶年纪大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想起荷奶奶，宋景的神色有些低落，想起荷奶奶曾经在自己低落的时候帮过自己，自己却连累过她失去一个儿子。
“这个你也放心，我都会安排好的。”阮延辉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心中感慨宋景如孩童一般，自是笑着答应下来了。
皇宫今日不知是刮得什么大风，宋景和阮延辉还在笑着跟对方说话的时候，沈湛带着一名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二人身边，彼时宋景的那条胳膊还搭在阮延辉身上，本来宋景是想放下的，可就在瞧见沈湛时，想起沈湛曾经虚情假意的命令自己不许随便和其他男子接触，如今揭露了这人真实面目，宋景感到心中自由无比，干脆另一只手也出动，两条胳膊一前一后，正好围住阮延辉的脖子，姿势显得更加亲密。
阮延辉起初还对宋景感到疑惑，但在看见沈湛的时候，心下当即明白了，随即不再说什么任由宋景去了。
沈湛面色阴沉淡薄，全无往日温和，见到宋景此举，甚至忍不住道：“公主，皇宫内还是请注意言行举止的好。”
“真是好笑，你有何资格对小景指手画脚。”阮延辉为宋景抱不平道。
沈湛不怒反笑，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嘲笑宋景，一双深邃的眸子停留在宋景身上，总之他到最后都没再对宋景说一句话，只是对着一旁的陌生女子道：“就送你到这里了。”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丢给宋景一个意味不明的注视，拂袖离去。
他走的孑然，却留给宋景一头雾水，这算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沈湛带来的那个女子并不是穆喻芳，倒是宋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梳着简单的飞仙髻，别了几枝粉嫩簪花尽显小女儿家情态。
“我叫伯灵，我是来找宋景的。”
这人说话毫不扭捏，宋景一听，倒是不好意思再吊着阮延辉了，忙松开他，带着几分不解问道：“我不认识你，你找我作什么?”既然姓伯，又是沈湛带进来的人，想必跟京都那位伯老太师有着亲眷关系，自己杀过伯老太师的儿子，说不定自己和这叫伯灵的女子还是仇家。
伯灵笑笑，道：“你有所不知，是我求了沈大哥带我来见你的。你先前杀了我小弟，我就想着来见你了，如今听说你赢了京都百家之首穆铭羽和狄部百里辰，便更要来瞧瞧你有何三头六臂。”
宋景闻言一惊，这伯灵说伯仲是她小弟，难道她，宋景问：“你是伯老太师的女儿？”
“正是。”
伯灵答的干脆，宋景却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这个沈湛没安好心，领着仇人家的孩子来找自己，生怕麻烦找不到自己头上来。
“你且放心，伯仲与我并无半分姐弟情谊，我来找你不为寻仇，只想跟着你去去狄部应敌。”
既然不是来寻仇的，宋景便放心了。多带一个人有何不可，这要这伯灵不怕脏不怕累不怕死，她宋景倒也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更何况，穆尚书家的公子，那个什么京都百家之手穆铭羽不是也要跟着自己吗，带上伯灵不是什么难事。
“你父亲可同意此事？”虽然心知伯老太师八成是不愿意自己女儿跟着自己的，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愿不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去。”
好气概，宋景心中不免增加了对这伯灵的好感，不仅有想法，还敢于和伯太师作对，反正自己已近得罪伯太师了，再多得罪一回也无妨。
“好，明日全军出发，你只管来找我，我会为你安排好职务的。只不过军中不留无用之人，怎么躲过伯太师的围追堵截，还要看你的本事了。”宋景一番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你可以跟着我但你要有自己的本事，自己毕竟不是去打猎，没时间特意培养别人，你若有这能力，她自当收入麾下。
伯灵得到宋景的回复，心中似是非常满意，告别了宋景便离开了。
阮延辉看着人走了，这才说话，道：“你真当要惹毛了伯太师？”
宋景笑道：“我早把他惹毛了，不差这一回。”
阮延辉轻笑一声，就知道宋景会这么回答。二人相视一笑，一起离开皇宫，回到将军府。
将军府内，李穆带着两人已经等候在那里。那二人分别是很会开锁的李庄和轻功很好的徐彪。算上李穆和自己曾在京中培养的暗探，以及顾武，她这一行也算有了不少帮手。
这边谈话间，有军中甲兵长来报，军队将士们都准备充分，粮草弹药等也一应俱全。
“将士们本就因伯仲一事，心中敬佩将军，现下思无涯擂台一决，更是钦慕将军，现下军中人人精神抖擞，就等明日出发了。”
听了甲兵长的汇报，不光是宋景，阮延辉亦欣喜无比，未曾想宋景曾经的冲动之举，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宋景道：“今夜大家好生休息，咱们明日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