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坠楼
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流。洛沫直接将手腕怼到水流上冲，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张悠楠还想趁着洛沫不注意自己开锁跑出去，被洛沫一脚踹到水房深处哼哼唧唧去了。
冲了半天，洛沫关掉水龙头，舌尖轻轻舔着伤口，好像这样就能更快愈合。
“就是这个味道……”洛沫舔着血，暗红的瞳孔盯住了藏在洗手池下的张悠楠。
……
或许是里面传出的声音过于凄惨，令人毛骨悚然。何威皱眉，“冯娜，你去把后门关上。”
冯娜正听得开心，磨磨蹭蹭起身，关门时特意往水房那边使劲瞄了几眼，透过水房门上玻璃，隐隐能看到里面有两个人的影子。
“嚯嚯，这姿势真刺激！”冯娜还想再多看两眼，何威已经在催了，“看什么看，早课不能上就滚外面站着去。”
“我能上能上。”冯娜赶紧关上门，人是坐在位置上的，魂已经飞到水房去了。
A班这边，孙曦韵早就将门关好了，她还不知道洛沫在水房里，心道，“都什么点了还不来，又翘课，睡过头了是怎的？”
……
整整一节早课，都不见洛沫跟张悠楠回教室。众人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却见校长助理冷着脸推门走进教室，通知取消课间继续自习。
据离水房最近的C班人描述，校长巡早课时听到张悠楠的鬼叫，赶紧冲上二楼来查看情况。
之后好像出了人命一样，水房门口围了一群校领导。不多时，孙曦韵和何威也出现在水房门口。
再往后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
水房门是锁着的，门外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从B班门口一直延伸到水房。
不愧是校长，赶紧叫来楼下保安室管钥匙的小伙，“快，把这门打开，挺贵的门别给整坏了！”
小伙三下五除二打开水房门，校长刚冲进去就见张悠楠满脸血迹地一把将洛沫推下楼。
满地鲜血，张悠楠身上也沾着血，可显然不出自她身上。校长眉头紧锁，身影一闪便到了窗前。
朝下望去，洛沫躺在石板地上鲜血染红了米白色的地面，双目紧闭，脑袋歪向一边。
“我…我没推她……”张悠楠哆哆嗦嗦地摇头，颤抖地手指指着窗外，“她……自己……”
“自己跳下去的？你觉得我眼瞎吗！”校长上去给了张悠楠一巴掌，楼下已经围了校医，洛沫很快被抬去医务室。
校长直接一个信息喊来了孙曦韵跟何威，孙曦韵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她以为洛沫翘课，毕竟是老翘课人了。
何威以为孙曦韵在装，也表示不知道，甩锅给千素雨，说是刚走过来就被千素雨拉走询问要领去了。校长叹气，“人没了也不知道找？”
“水房那么大动静都没听见？”校长紧皱的眉毛就没展开过，摆着手，“联系家长吧。”
……
“好像是中毒了。”校医给洛沫做完检查，对一旁的校领导及家属讲着，“倒是没摔出什么事，就是当时中了毒无法动弹，只能任人摆布。”
宁竹钰反应很大，“你管这叫没摔出什么事？那我妹妹怎么不醒？”
校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按理说洛沫是该醒了啊，至于为什么不醒，他也不知道啊！
“那个……宁先生您先别激动。”校长上前安慰道，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这……纯属意外事故……私人恩怨，与学校无关呐。”
一旁站着的张悠楠吓得浑身发抖，她根本就没推洛沫，是洛沫抓着她的胳膊推的。可从校长那个视角来看，就是她推的。
此时张悠楠父亲现在她身后，悔不当初，他当年就不该娶张悠楠她妈，更不该在发现她们有个女儿的时候选择留下！
都是她妈给她惯的，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又是你？”宁竹钰冷眼望着张悠楠，后者似乎因惊讶过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晕过去就可以了？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上去一巴掌抽醒张悠楠，张父就站在两米内，但并没有伸手阻止。
张悠楠跟宁竹钰对视，迅速起身跪地求饶，反复解释着，她没有她真的没有给洛沫下毒。
“没有？你是在说我是个庸医？”校医赶紧站出来表明立场，毕竟宁竹钰这个人，他们谁也惹不起，他们几个加起来也惹不起。
此时张悠楠体会到了百口难辩的滋味，“我真没下毒，我从哪里来的毒啊……”
“这个问题不该问你自己吗？”宁竹钰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张悠楠抬头跟自己对视。
“造谣沫儿欺凌你的是你吧，造谣我跟沫儿有别的关系的是你吧，带头孤立沫儿的是你吧，借沫儿东西不还的也是你吧，沫儿之前那个智障室友还是你吧？”宁竹钰笑了起来。
“如今更是出息了啊，下毒，谋杀。”突然哈哈大笑，屋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你要是我女儿，我绝对打不死你。”意味深长地瞪了眼张父。
“噗…”躺在床上的洛沫突然有了动静，“咳咳咳…”似乎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洛沫正要撑起还有些发飘的身子，就见校医赶紧过来扶着她。
边扶还边快速地重复着，“慢点慢点……”生怕自己惹到宁竹钰分毫。
卑微校医，赶紧询问洛沫，“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痛。”洛沫一手扶额，校医赶紧上手帮忙按着头，“怎么样，这个力度可不可以？”
洛沫望着手腕上的纱布，透过纱布隐隐能够望见血迹。不得不说她看得有点难受，很想咬开纱布去舔伤口，没有原因，就是很想去舔。
似乎是身体的本能。
终究是忍住了，她不想让别人察觉到她的与众不同。抬眼望向张悠楠，嘴角带笑，眼神似在询问着：怎么样，百口难辩的感觉很好受吧？
张悠楠此时看洛沫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跪在那里直摇头，喃喃着，“我错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