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世间有缘亦过客
大年初一的早晨，Vivian如约来到了邵佩茹的住所。
栗木枝来到了周继峰所在的警局。
久岛慎来到了梅守伊的家。
邵佩茹住所。
Vivian礼节性的拜了年，脱下外面的大衣，在邵佩茹的客厅里坐下。
“昨天在你爸妈那里住的?”看到Vivian并未换衣服，邵佩茹关心地问。
“是，昨天回去吃了饺子，就在姐姐的床上睡的。邵医生，你说我爸会不会已经觉得我不是我姐了呢?彭敏敏好骗，但我爸不好骗，他昨天看着我，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能感觉出我哪不对了。”
邵佩茹沉吟了片刻，宽慰Vivian，“不用担心，你爸爸如果真的感觉出你有什么不对，应该也不会和你对质的。”
“为什么不会?你又没见过，怎么会了解他?”
“我倒不是了解他，而是我们都是同龄人。我们这一代人，对自己的孩子，不会过于溺爱，即便他们年纪尚小，也会尽量地跟他们沟通，达成意见的统一。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他们的学识眼界跟爸爸妈妈有所不同了，沟通或会存在困难，那做父母的，就只能想，至少我会这么想：孩子是通过你，来这世上的一个过客，他有他的宿命，谁说是自己生的，就一定要让他或她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呢?如果真的是过客，这过客和自己也仅仅是一种缘分罢了，如果对方变了身份，做父母的，又能拿这个世界怎么样呢?”
“您的意思是，无论我这个Vivian是真是假，只要现在还叫他们一声爸爸妈妈，他们就愿意允许我，以我的方式，出演着他们的家庭成员，是这个意思吗?”
邵佩茹点了点头。
Vivian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忽然隐隐地觉着，或许彭敏敏也早已猜到了自己是另一个人了呢！她在这里辛苦的演着，善良如彭敏敏，并不跟她计较罢了。
Vivian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先不说这个了，你对昨天的案子怎么看?”邵佩茹打断了Vivian思路。
“我还想问您呢，那两个废柴杀手，是怎么死的?”
“是小满做的。”
“那个护工?怎么可能?她和想来取孕妇胎儿脐血的是一伙人！”
邵佩茹吃惊地看着Vivian，“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Vivian在想，是不是邵佩茹还不知道久岛慎这人。
“因为，我在追保洁的时候，直觉告诉我，那个小满是保洁的内应，保洁手拿针剂，肯定进到病房跟小满一起取脐血，之后再离开。”
邵佩茹眯起眼睛又想了想，摇摇头，“小满是人工智能，而保洁不是。人工智能不可以被输入直接杀戮的指令，但我和Leo已经发现，有些人工智能，在被输入一些被人捐献的记忆后，可以用技能将人催眠，甚至可以做到Leo的本领，将记忆里最恐怖的部分唤醒，再加强后，令人极度恐惧产生巨大的不适，杀人于无形。”
“是啊，当初，Leo教授曾做过，也跟我说过。他没有想到我已经学会这种本领，并用在了他的身上。要不是姐姐的加持和之前的传授，我也做不到。不过，邵医生，人工智能的运用，已经可以达到这么高的水准了吗?”
“怕是早就达到了。只有你想不到，却是没有人做不到的。”
Vivian皱着眉，还沉浸在邵佩茹给她梳理的逻辑关系里。
邵佩茹接着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昨天下午，我刚给两个有抑郁症的孕妇做完心理咨询，刚出来，就远远地看到，小满在面对一个嫌疑人镇静地聊天，她将那人引到一排座椅前，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后来，又说了几句，那人就昏迷了，之后，她轻轻的弯了腰跟他耳语，虽然我和他们的距离很远，但我还是能看到小满根本没有接触到那人，安静了两分钟后。小满起身走了。”
Vivian点点头，“您说的这个部分，我在周继峰昨天的录像监控里，也看到了。在监控里，我看到的是两处。都是小满在拦住对方后，请到座位上，之后，用什么言语蛊惑对方后，趁其昏迷，在其耳边说了什么，说完后就走了。所以，周警官在被告知有两个命案，都以这种方式死在医院，确实应该很难破案吧。”
“所以，你想想，”看到Vivian能接受自己的思路了，邵佩茹接着说道，“如果那两个死者身份已经被证实是雇佣的杀手身份，有多起命案在身，那小满，做为一个普通的人工智能者，被赋予了怎样的指令，才会用这种超高的水准，完成催眠杀人技能。而且，她能准确地守在那个保洁人员应当进去的孕妇房间，而不是另外的房间，应该也接收到，保洁人员想取的是哪一个孕妇的脐血，这才守住了孕妇，让那伙人的计划没有得逞......”
“嗯，您这么说是能对的上的。也就是说，我那天如果不去硬拉那个拎着水桶的保洁人员，有小满在，怕是脐血依然是取不成的。”
“嗯。自从我和栗木枝跟京都儿研所打了一个不需要赢的官司，栗木枝就在医院内部，安置了好几个我以前医院调过来的朋友，他们成了我们的眼线。听说，最近，一直未能让他们获取胎儿脐血。
而且，他们已经研制出即便抽取脐血，也不会使胎儿流产的方法，但胎儿先天性的损伤却在所难免。”
Vivian难过地说，“现在，全球的人口都在急剧缩减，如果还有人在孕妇和新生儿上做文章，那我们将来的人口数量会越来越少。有些人，只想着自己活得长久，却不在意世界的未来，这种人是何等的自私啊。”
邵佩茹叹了口气，“科技如此发达，很多人工智能已经顶替了太多的人的能效。你们研究所有没有接洽到人工智能公司，来购买Leo教授创建的，贮存记忆?”
“有啊......”Vivian当然知道，研究院的院长常和人工智能的公司在接洽，上次在实验室还偶然被院长碰到，院长希望Vivian的研究不要被停。
“人工智能的技术现在越来越发达了，输入简单的情感和工作技能已经不能满足大家，而有人愿意捐献出自己记忆，那些宝贵的记忆，被人工智能公司当成宝一样的，编给那些仿真的小满，小菲，小玲们，鬼知道将来有一天，我们的世界，会不会完全被人工智能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