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给她洗脚
“您再凑近点。”叶川笑着说道,柳烟落此时更紧张了。
“真是多事。”虎爷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很诚实地向叶川靠近。
就是那么一瞬间,叶川扭过他拿刀的手,把刀抢了过来,顺势在他膝弯处踢了一脚,五大三粗的人就这样跪了下去,刚刚还在他手里的刀此时便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假小二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不是自己太弱,而是这个人真的很强。众山贼纷纷拔刀对着叶川,旁边的人也吓得直往叶川身旁靠,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把柳烟落从叶川身边挤到了一旁,好在叶川的余光一直在柳烟落身上,眼疾手快地把她拉回身边。心跳突然加速,不似恐惧那种紧张,柳烟落看着叶川抓紧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侧脸,心跳得更快了……
“不想他人头落地的话,都别动。”叶川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被他的目光一扫,竟让人心底发寒
“小子,偷袭算什么本事?”虎爷恨恨地说着。
“你管我呢”叶川说着便朝他屁股踢了一脚,一只手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大声吼道:“都给我让开”
“让让让……”刀都架脖子上了,虎爷只得由着他,叶川带着众人一步步从狭出一条缝的包围圈里退出去,其他人见已经退得差不多了,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叶川挟持着虎爷,走在最后,柳烟落紧紧跟在他身后。叶川退到马车前,腾出一只手把柳烟落送了进去,嘱咐她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待柳烟落进了马车,叶川面色一冷,把虎爷往前一推,刀刃相接的乒乓声此起彼伏,若不是为了尽可能地不伤及无辜,这几个小贼还不够他放在眼里,他可是,叶川!柳烟落坐在马车里,不安地搓着裙摆,她听着外面的喊杀声,实在放心不下,可是又怕给叶川添麻烦,不一会儿,打斗声便停止了,柳烟落坐不住,掀开遮帘,正好迎上叶川,原来他也正准备掀开他们之间唯一的遮挡,告诉她,安全了……柳烟落看着叶川,他的脸上沾了血迹,柳烟落一下子就慌了,抬手想给他处理伤口,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却被叶川抓住了,原来她的手那么小,轻轻一下,就被抓在了手心。
“将军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别碰,脏。”叶川说着便抬手,用手背把脸上的血迹拭去,另一只手还抓着柳烟落的手不肯放开,柳烟落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直到一旁传来的哀嚎声,柳烟落才回过神,把手抽了回来。叶川并没有杀了他们,只是打到他们起不来追人罢了,不远便是池北,得赶在天黑前进城,两人只得接着赶路,到了池北再做歇息。好在一路上再无其他事端,只是遮帘两边的人内心却难以平静下来,叶川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心,时不时地傻笑,柳烟落把被他握过的手放在心口,发了一路的呆……
池北城里的街景和古煌城大同小异,两人进了城,便随便先找了家客栈歇脚,叶川把柳烟落安顿好,便出门打探消息,顺便帮柳烟落找弟弟,柳烟落本来要跟着他一起去的,可仔细想想,她一个弱女子,去了也是添乱,只好听从叶川的安排,在客栈等他回来。
月亮挣开乌云,一蹦一蹦地跳了出来,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又圆又亮。柳烟落趴在窗口杵着头,月色正好,她看得出了神,不知怎地,她突然间竟在月亮里看到了叶川的脸,她心猛地一跳,脸上发热,她愣愣地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她这是,怎么了……算起来,叶川出去也有好几个时辰了,都这会儿了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柳烟落一直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迟迟未闻开门的声音,她不由得担心起来,可是又觉得他怎么说也是护国大将军,自己的担心会不会太多余了,再说,自己顶多算是公主的贴身丫鬟,哪里够资格担心他……心里突然有些失落,酸溜溜的,那时的她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并不是甜的,更多的时候,是彻头彻尾的酸。
嘭!
隔壁终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应该是他回来了,柳烟落叹了一口不知名的气,转身吹灭了蜡烛,上床休息。
叶川站在她的门外,他分外小心,生怕被人跟踪了,回来都是走的窗户,正好瞧见柳烟落立在窗口,一会儿捂脸一会儿摇头叹气地,便想着过来看看她,正打算敲门,却见里面暗了下去,他收回手,笑得有些得意,原来,她是在等他。
第二天天还未亮,柳烟落就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她仔细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他们在说,南边的河里淹死了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娃,穿着打扮看着是个中原人……十岁,中原人……柳勋元!柳烟落心头一紧,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她开门,却发现叶川站在她门口,显然是站了很久,在等她醒来,“将军,”柳烟落抓着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我弟弟……”“不是他,我去看过了,别急。”柳烟落听他这样说,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叶川看着眼前的人,一头秀发散披着,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贴身衣物,赤着双脚,眼睛通红,他不知为何,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一动,竟鬼使神差地抬手替她擦去了眼泪,柳烟落愣了愣,突然想起自己尚未整理梳洗,此时这模样见人,实在不合情不合理,她赶忙往后退,想把门关上,谁知退得急了,不小心自己踩到自己的脚,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了,好在叶川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柳烟落也没多想,伸手就搂住叶川的脖子,扑通扑通……四目相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更大声。僵持了一会儿,叶川看了看她光着的脚,直接把她横抱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将军……”柳烟落的大脑已经不干活儿了,她不带思考地轻轻唤了一声,叶川没有回答,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打水给她洗了脚,穿好鞋,她没看见,他捧着她娇小的脚丫时,从脖子到耳根,一片通红。
替新娘子洗脚,是古煌城婚嫁的习俗之一,也是准新郎官必须要做的事,柳烟落不懂,而他,却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