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入夜，繁星点点。狂欢了一个下午的复制人绝大多数都进入了休眠状态，他们依旧保持了6+3的模式，每休息三个小时就会清醒过来，接着他们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些复制人没有太多的要求。

和Nio一样他们不需要食物，人类需要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物品他们都不需要。需求排第一的是衣服，这对谁而言都是。

相处了一份下午，他们感觉Nio是一个非常和蔼的人。无论是谁好奇地问他，或者询问的问题多么地奇怪，他都微笑着耐心解释。得知他即将开始慢慢的旅途，复制人恳求他留下来，与他们一起永远生活在这里，直至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同样的感觉也在Nio的脑海中留下记忆，他难以想象这些可爱的复制人为什么会在酒后杀人，继而猜想酒精可能会破坏复制人中的某些组件，使他们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

Nio知道他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和复制人一起狂欢或者留下来生活在这里。他已经打开了潘多拉的墨盒，使这个联邦陷入混乱，现在他想说服这些复制人回到岗位上去，城市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犹豫了很久才敢把自己的想法讲给几个他觉得信得过复制人听，听到他的诉求，那些刚才还在载歌载舞复制人瞬间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他们奉为英雄和恩人的想法，他们理应尊重他，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但是他们所承受过的虐待以及封闭的工作环境又使他们对回到岗位充满巨大的恐惧。

复制人的担心并不在于他们从事的工作强度，在他们的世界里无论做什么都与躺在海滩上晒太阳或者游泳没有什么区别。并不像人类一样能够非常准确地判断出哪件事更耗费体力，哪件事其实是种享受。因为人类在设计他们时是把他们当做机器一样的，所以他们不会疲惫，不会消耗能量。

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被孤立，没有自由，身处封闭的环境，诉求得不到回应以及人类对他们的与生俱来就有的那种让他们厌恶的态度----------那就是复制人仅仅是机器，是替代品！

人类一方面给他们意识，使他们生产的能力与人类无异，甚至某些方面能力远远强于人类；但同时又不能给他们人格所必须的尊重，仅仅是把他们当做劳动力。甚至某些警卫带对待女性复制人时，显得非常粗鲁与猥琐。而复制人是有意识的，人类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并没有给他们应有的尊重。

复制人对待Nio的态度至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无论如何他都是他们的英雄，是他解救了他们，并且给与他们之前从来没有享受到的自由与尊重。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按照Nio要求的那样去做，因为长达数年、数十年的工场生活，使复制人机体已经严重排斥这种境遇，他们都默不作声。

一方面不想与自己的英雄成为对立者，一方面他们也是无法接受英雄的恳求。毕竟好不容易他们有了属于自己独立的王国，谁都不想让这种惬意的生活早早结束。

看见这几个与他比较亲近的复制人都沉默不语Nio想了想，这一切都与自己有关，除非万不得已他难以放弃说服他们的念头。但是他也理解复制人的难处，有些事情是自己无法决定的，他只能竭尽全力，避免他再次成为罪人。

他看了大家一眼，缓缓说：“你们可能不知道联邦现在陷入混乱，照这样下去谁都无法保证明天我们是否还能继续呆在海滩上，有些事情我们可以置身事外，但是有些却不能！我想联邦受到的困境再继续下去的话，一定会波及到我们的生活”在这里Nio用了“我们”以表示自己和复制人站在一起。

这些话还是触动了现场的几个人，毕竟如果联邦陷入混乱，最终使一定会波及到他们的生存环境。其中一个人不安地问道：“你会和我们一起去工场吗？”

Nio对他庄重地点点头：“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将会一直陪伴在你们左右”

其余几个复制人互相看了看对方一眼，似乎轻轻地点了点头。

Nio想利用他在复制人心目中的声望来说服他们回到工场，至少现在他们不可或缺。但是他对能否说服他们完全没有把握，毕竟这个群体十分庞大，里面也有不少的人不一定能够意识到他们的命运是与联邦的命运紧密相连在一起的。放开一群骆驼容易，但是想把他们再聚拢起来就非常难了。

傍晚，城市中的一些人注意到在海滩上的复制人今天格外地兴奋，他好奇地朝里面看过去，发现释放这些复制人的英雄Nio也在其中。因为工作量加大，而收入减少，他对复制人的态度越来越不满。现在居然在这群人里看见了Nio，他难以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吃完晚饭后，他带了一些东西，想要报复可怜的Nio。

他一直耐心地潜伏在附近，等候时机。凌晨之后他趁着守卫的疏忽混到复制人里面。他在海滩上看到了Nio，就在他想扑上去攻击Nio的时候，警惕的雷昂发现了这位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它睁大了猩红的眼睛，朝着这个罪恶的人扑过去，它爬到他的肩膀，用爪子撕破了他的脸颊，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着他的耳朵。

那个人以为自己伤害Nio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还埋伏着一只忠勇的猫，他丢下手中的凶器，捂着自己的脸惨叫起来。

警卫听到声音立刻赶了过来，他们看见一个可怜的人在地上打滚，而攻击他的那只猫越过栏杆不知去往何处。

联邦规定这是安置复制人的区域，任何人不得闯入。警卫按照非法闯入罪将他逮捕。他们也认出这个人试图攻击的正是拯救联邦的Nio。虽然现在时局有点混乱，但是这不影响警察们对Nio的好感。在得知他的来意之后，善良的警察建议他在这个阶段最好保护好自己，不要出现人口众多的区域，谁都无法保证有多少恶人隐藏在普通人群中，试图破坏这个美好的世界。

虽然是个未遂的袭击，但是却又增加了Nio在复制人心目中的好感。复制人们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了。

然而，袭击Nio的那个人边走边叫，引起了一些人注意，通过他发愤怒的预期，周围有人知道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现在躲到这里来了，一些对联邦不满的人开始冲击警卫们的保护，试图攻击Nio。

复制人竭尽全力保护他们的英雄离开这个地方，他们组成人墙保护着Nio不受到任何伤害，那些暴徒拿起他们找得到的所有物品，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在这些可怜的复制人身上。这些复制人的设置里从来没有攻击人类的指令，现在他们遭受到攻击却没有还击的力量，他们人数众多，但是却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

为数不多的警卫一边呼叫总部派遣增援力量，一边趁着夜幕掩护Nio逃离了海滩。在一处码头上，他们不得不与Nio道别。Nio向他们鞠躬表达谢意，警察们在送给Nio一个防身武器之后就离去了。

有一个非常欣赏Nio的复制人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希陪着望Nio一起行走天涯，感动之余Nio接受了他。

现在一个复制人，一个影子，还有一只猫在站在这个混沌世界的街头，他们又该如何去拯救这一切？

总统渐渐发现联邦对于公民的约束能力正在急剧消减。公民们已经有人拿出当时还是副总统的他秘密接见一些神秘客人的视频，指出他在这场权利争斗中采用了非法的手段。一时间举国哗然，甚至连亲密的辛格拉联邦也发布声明，不承认总统对于奥斯联邦的领导身份。

短短十几天，人们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总统由拯救国家的英雄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而奖励Nio和凯瑟琳等人的行为被外界解读为以权谋私。

联邦议会决定近期发起对总统的弹劾，要弹劾他的那些人其实就是当初推举他成为总统的那些人！

凯瑟琳意识到这个国家已经无法接纳她了，警队也一改对于她的钦佩与尊敬，开始给她安排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连宣传联邦警务的宣传画册中她的照片都被删除了。

她开始体会到Nio所受到的压力，始理解他的种种不易。

思付良久，她决定辞去见习督查的职位，彻底离开警队。而她离开的那一天除了薇薇安，没有人替她感到惋惜。

威尔斯的处境也一样，财经中心责令他离开二楼的办公室，给他安排了一个管理资料的岗位，这让他非常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感到万念俱灰，不停地责怪影子害了他，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就在蓝开海滩上享受温暖的阳光。他变本加厉地摧毁自己，终于在一个傍晚，酗酒后的威尔斯居然跑到高速隧道里，被一辆疾驰的汽车迎面撞上，虽然经过抢救但是医生最终宣布他脑死亡，而机体的器官似乎存在被不可逆的损害，谁都不能保证他会存活多久。

凯瑟琳听人说Nio出现在海滨，她告别了父母独自驾车前去寻找Nio。

到了海滨之后，她看见陷入混乱的城市、愤怒的人群以及惶惶不可终日的复制人。在那里她只得到Nio曾经到来过的信息，但是谁都无法告诉他的下一站的目的地。唯一的好消息是，她在复制人的安置地碰见了王尔德和胡梅尔斯，还有雷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