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大学英语教学改革
5 系统论原则与大学英语教学（新）
5.1 导言
半个世纪以来，系统方法论不仅已经广泛应用于自然科学，而且也逐渐成为人文社会科学中不可缺少的研究方法。因为它符合唯物辩证法原理，是唯物辩证法的具体化。
系统论有两个重要概念：系统和要素。系统是指由两个以上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要素所组成，并具有一定的结构和功能的有机整体。这个整体的作用一般总是要达到某一目的。现代系统论创始人贝塔朗菲认为：“系统是处于一定相互联系中的与环境发生关系的各组成部分的整体。”
用系统观点分析事物，我们可以得出“万物皆系统”的结论。自然界存在着海洋系统、气象系统，人类社会中则有生产系统、消费系统。各门学科也都自成系统。大学英语教学本身也是一个系统。只要我们善于从系统论中吸取系统方法，建立起大学英语教学系统工程，按系统的规律使这个系统正常运转起来，那么大学英语教学就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5.2 浙江大学外语学院大学英语教学回顾
自浙江大学外语学院恢复办学（1979年）以来，大学英语教学经历了一个曲折的发展过程。最初那几年，由于全国的公共英语教学仍处于“文革”后的摸索阶段，我院的英语教学也处于低谷。师资严重不足，设备几乎谈不上，学时数无法保证，教材也不稳定。尽管在当时的毕业生反馈信息中对英语水平偏低已有所反映，但并未能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1985年，全国理工科新英语教学大纲的公布给我院英语教学带来了活力。1986年，交通部部属高校第一次英语竞赛上的惨败给我院的英语教学敲响了警钟。外语教研室在院有关部门的大力协助下，适时调整了教学计划，加强了对1985级快班的教学，重点抓住对尖子生的培养，一年后即初见成效，在交通部部属高校第二次英语竞赛中的名次从上次的倒数第一猛升至第四，同时在1987年全国第一次大学英语四级考试中取得了39人参加，34人通过的好成绩。这一战果极大鼓舞了1986级学生学习外语的积极性。在1988年第二次全国统考中，1986级学生的通过率达到22%，与当时同类院校相比成绩喜人。然而，1987级学生由于受到外界因素影响，统考成绩大幅度下降。1988级学生统考成绩尽管有了回升，达到了创纪录的27%，但与全国的发展趋势相比已明显地落后了。由于多年的欠账，外语教研室在师资、设备等方面缺口极大。1988年制定的提高外语教学质量的措施也未能执行，学生和教师两方面的积极性调动不起来，从而导致1989级统考成绩再次滑坡，1990级英语教学困难重重。
在这严峻的形势下，1991年以来，院和各有关部门领导会同基础部及外语教研室负责人以及全体外语教师多次研讨提高我院外语教学水平的措施。在广泛征求意见、充分酝酿的基础上，我们于1991年10月提出了《提高我院外语教学质量的设想与措施》（以下简称《措施》）。该措施根据系统论的原则，把我院英语教学作为一个整体，对英语教学方方面面的改革提出了具体的设想与措施，为我院外语教学的改革铺平了道路。
5.3 系统论在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中的应用
系统不是孤立存在的，每个系统都要受更大系统的制约。一方面各个单位的大学英语教学系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全国大学英语教学系统的制约。新的《大学英语教学大纲》和全国规模的四、六级考试是全国大学英语教学系统的两个重要的子系统（要素），它们制约着各个院校的大学英语教学系统，使其有了明确的方向。另一方面，每个院校的大学英语教学又自成系统，本身又由自己的子系统（要素）所构成，从而保持着相对的独立性。我们的研究是以重庆交通学院的大学英语教学为母系统而进行的。
5.3.1 运用整体性原则考察大学英语教学
系统分析的原则是整体性。整体性观点是系统论中的一个基本出发点，它要求我们把系统的整体作为考察对象，研究整体的构成和运转规律。我们正是把大学英语教学作为一个系统的有机整体来看待的。这个系统是由诸多要素按一定结构组织起来的整体。这些要素包括教学指导思想、政策、教材、生源、设备、学时、教师、教学法、学生学习的动力、环境等。各个孤立的要素并不具备新品质和新功能，然而各要素一旦有机地结合起来，这个整体就具有了新的品质，我们只有认真对待这些要素，才能使我院大学英语教学冲出低谷。
我们在制定《措施》时，对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的各个要素进行了全面的考察，分析了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提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对策。全国统考极大地推动了大学英语教学，各院校都在人力物力上进行了大量的投入。在保证生源、学时的条件下，要根据我院财力对外语教学设备进行必要的补充，改善学习环境，制定切实可行的鼓励政策，充分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调动学生学习外语的积极性，协调各有关部门的关系，形成全院上下齐心协力为统考的局面。这样，提高我院大学外语教学水平就有了保证。
5.3.2 运用相关性原则考察大学英语教学
系统的另一个原则是相关性原则。系统与要素、要素与要素都是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正是由于这一相关性，系统才能运动并具有整体功能。系统中每个要素的存在依赖于其他要素的存在，往往某个要素发生变化，其他要素也随之变化，并引起系统发生变化。在考察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时，我们充分注意到了各要素间的关系。
长期以来，我们外语教师的工作量系数偏低。由于近年来大学英语教学教材内容大大增加，教师工作量、强度随之提高，这一问题就更加突出了。要提高教师上课的积极性，学院在政策上应有所倾斜。《措施》如实反映出这个情况，引起了院有关部门的重视。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完全靠自觉难以提高，还需要学院采取强制性的措施，用适当的政策引导学生把主要精力花在学习上。为此我们提出了统考成绩和学位证书、学业成绩挂钩以及实行奖励等办法。我院外语教学时数一直未能达到大纲的要求，加之生源较差，以致我们无法按大纲要求组织教学。对此我们提出了分两步走的教学时数方案，使听力在统考中占了较大的比例。鉴于我院学生外语听力较差，我们提出了充分发挥无线耳机系统作用，增加课外听音时间的措施。学生必须人手一副无线耳机，教师把部分听的内容放到课外，并增加了泛听教材以补充听力教材的不足，使学生接触外语的时间有了较大的增加。
大学英语教学是一个整体，外语教研室只是其中一个要素。尽管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子系统，但是要提高全院外语教学水平，单靠一个教研室的力量是不够的。外语教研室还需要与其他有关部门合作才能改善我院外语教学环境。为了配合外语教学，学院和各系普遍狠抓了学风建设。英语角活动主要是由管理系学生会、团总支组织的，在外籍教师的帮助下，这个活动吸引了众多的英语爱好者。其他一些系在外语教研室的配合下多次组织系级甚至全院性的英语竞赛。水港系还专门制定了该系提高外语水平的措施。院电教室坚持播放英语录像节目，充实了学生的课外生活。设备处对外语教学设备的更新做了不少工作。教务处更是从保证教学、组织统考、制定有关学生外语成绩管理办法等各方面给予了全力支持。正是这些来自各方面的支持，才使我院大学外语教学呈现出崭新的面貌。
5.3.3 运用动态性原则考察大学英语教学
任何系统都是呈动态的机体，这就是系统论的动态性原则。系统只有在运动中，按照一定规律进行系统与要素、要素与要素不同层次间的联系与交换，并且在这一过程中保持整体各部分的一定关系，才能达到一定的整体效应。所谓动态原则就是不能孤立地、静止地看问题，而要以发展变化的观点来研究问题。系统论的一个重要观点就是静止是相对的，而动态是绝对的。
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和其他任何系统一样，它的平衡和稳定是一种动态的平衡和稳定。前几年，其他院校大学英语教学水平不断提高，而我院的改革没有跟上，处于相对静止状态，结果几年后我院的水平和其他院校相比就明显地下降了。要想跟上全国的形势，我们就必须动起来。另一方面，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各要素也应处于动态过程中。一般地说，教学指导思想、政策、教材、生源、设备、学时一经确定就成为相对稳定的因素，但这不意味着它们就是一成不变的。例如教材，它是学生获取知识的主要来源。尽管从全国范围来说有相对稳定的教材，但我院的生源情况和其他院校差别较大，因此我们没有拘泥于某系列教材的几本书，而选择了适应性强的配套教材计划，并增加了泛听和分级试题集。泛听弥补了学生精听量的不足，分级试题集使学生从入学开始就进行适应性的统考训练，对统考提前通过率的提高有很大帮助。
大学英语教学系统中的其他因素则更是处于不断变化之中，我们只有采取必要措施才能使它们有利于整个系统的运转。教师受个人的政治思想、业务素质、工作能力等多种因素影响，其教学水平有很大差异。对此我们采取相互听课、检查性听课、加强教学法活动和集体备课等措施，并坚持统一命题，执行新大纲不走样，以此保证教学计划的实施。而在具体教学过程中则允许教师充分发挥个人所长，各显神通，根据学生情况和教材的内容而采用不同的教学方法，因材施教。对新进教师，我们则采取配备指导教师的做法，使他们尽快地适应大学外语的教学工作。
学生的学习动力千差万别，我们除提出奖励政策外，还提出了改善学习环境的措施以提高他们学习的积极性。我们组织了英语分级竞赛、英语演讲等活动，院电教室安排了适当的英语录像节目，我们配合外籍教师举办了英语百科知识竞赛，从而极大丰富了学生的课外活动。另外，我们还对创造全院性英语学习环境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设想。
5.3.4 运用结构性原则考察大学英语教学
整体性是系统的最基本属性，但系统为什么能够保持其整体性呢？这就要考察系统的结构性原则。结构指的是系统内部各要素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方式或秩序，也就是各要素间的具体联系和作用形式。系统的内部形式也就是系统的结构。大学英语教学系统内部各要素联系稳定，形成有序结构，才能保证该系统的整体性。
在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中，教务处是教学的组织管理机构，外语教研室是教学的具体执行部门，其他有关部门则为外语教学提供必要的保障。我们只有抓住英语教学这个工作中心，全院一盘棋，才能保证我院大学英语教学这个系统的正常运转。英语作为重点课程的建立，学院对外语教学的重点扶持，使得外语教研室在教学、科研各方面有了坚实的物质基础。正是有了这各个方面的后盾做保障，我院大学英语教学才得以在较短的时间内结束徘徊状态，取得了较大进展。
自新大纲问世，大学英语的教学内容已不再是一学期一本书，而是分为精读、泛读、听力、语法、快读、写作等多项内容。我们在具体教学时，根据学生语言能力培养的需要，按照新大纲的要求，把重点放在阅读教学上，其中精读是重中之重，占课堂教学的三分之二。泛读和快读则较多地安排在课外进行。语法和翻译与精读关系密切，主要通过精读课文的讲练来完成。听力是学生的薄弱环节，除了课外泛听，课内则坚持精听，并加强听力技能的传授。写作能力对学生今后的工作很有帮助，但孤立的写作教学枯燥乏味，因此主要交由外籍教师来上。外教通过生动活泼的讲授方式，融进了语法和听说等内容，使学生获益匪浅。按照语言教学规律，听、说、读、写、译各项技能的发展不是孤立进行，而是相互融会贯通的。因此，各课型的教学并不完全局限于本课型的内容，精读课也有听、说、写的内容，听力课也有语言难点的讲解，这样的教学就更加生动活泼，也更能吸引学生的注意。
5.3.5 运用层次性原则考察大学英语教学
层次性原则也称有序性原则。系统由一定的要素组成，这些要素是由更小一层要素组成的子系统；另一方面，系统本身又是更大系统的组成要素。这就是系统的层次性。系统的层次性原则是系统有机联系的反映。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是全国大学英语教学系统的子系统，它本身又由多个子系统组成。外语教研室是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的子系统，它下面还有教师。要搞好课堂教学就要充分调动教师的积极性，保证了每一堂课的效果，提高我院外语教学水平就有了希望。
我们在考察大学英语教学时把它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第1～3学期，这一阶段的重点是抓语言能力的培养，使学生打好基本功。对学有余力的学生专门开办考前培训班，以使他们能提前通过四级统考并向六级冲击。第二阶段是在第4学期，这一阶段在完成四级教学任务后就把重点转到四级统考适应性训练，使学生通过热身训练适应统考的题型、要求，做到有备无患。同时我们要求教师有重点地抓紧对那些有望通过统考的学生的辅导，避免精力过于分散。第三阶段是第5～8学期，在这一专业外语阅读期间，大学英语仍有许多事情可做。对那些学有余力的学生，我们在师资力量较充分时进行五、六级教学，对未通过四级但还想继续学习的学生，为他们组织专门的补习。另外，对准备报考硕士研究生的考生，我们开办了考前补习班。鉴于我院四级统考通过率不高这一现状，我们把力量集中在1～4级教学上，以求实现重点突破，从而带动全局。但这是以不冲击正常教学秩序为前提的。对参加学习的低年级学生我们采取自愿原则结合学习成绩的考察，而不拔苗助长，以确保他们打好语言的基本功。
5.3.6 运用目的性原则考察大学英语教学
人类任何一项实践活动都具有目的性。所谓目的性是指行为客体的一种反应或效应。这种反应或效应受行为结果的信息所控制。人们首先必须确定系统应该达到的目标，然后在尊重客观规律的前提下，通过反馈作用，调节和控制系统，使系统的发展顺利地导向目标。大学英语教学系统正是在各环境发生作用的时候，通过反馈不断调整自己的活动，使之逐渐达到整体的最优化的目的，举行全国统考并不是一时冲动之举，而是多年来各省份统考的反馈和广大英语教师的迫切要求。
我们在制定《措施》的时候，明确了我院大学英语教学系统的目标是提高学生英语语言运用能力，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此外，我们提出在五年内使我院四级统考通过率达到50%。我们为通过统考的学生制定了必要的奖励方法，把统考成绩与学业成绩挂钩，并切合实际地对不同年级的院内及格率分别做了不同的规定。对于教师，我们不盲目地采用分课型上课的办法，而是采用包班制，使教师切实负起责任来，树立起荣誉感，建立起竞争机制，形成你追我赶、同心协力抓教学的局面。
抓四级考试并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四级考试是检验我们教学水平的标尺，通过四级考试，我们可以找出差距，为今后的教学改革提供依据。抓四级考试对促进我院学风的好转是一个有力的措施。通过抓考试，学生们开始把更多时间和精力用在了学习上。学生开始有了早读、预习和复习的良好学习习惯，用在学习上的课外时间也多起来了。由于我校四级考试通过率不高，学生对参加这一考试不大感兴趣，缺考率较高。但在1992年的两次统考中，学生报名十分踊跃，参考率大幅度提高，从侧面反映了我院学风的好转。
5.3.7 运用环境适应性原则考察大学英语教学
系统都是开放型的，它总是在一定的环境中存在和发展的。一个系统的功能表现过程，必然是它与环境间相互作用的过程。在一定条件下，外部环境会影响系统的结构、功能和运转。坚持环境适应性原则，我们就不仅要注意系统内各要素之间的关系，而且要考虑系统与环境的关系。系统内部关系与外部关系协调统一才能保证系统整体向最优化方向发展。
我院的大学英语教学系统始终受到全国大学英语发展的制约。其他院校的大学英语教学也不时影响着我们的教学指导思想。因此我们通过认真领会新大纲的精神，坚持按新大纲的要求进行教学组织工作。和其他院校交流经验有助于提高我们的教学科研水平，可以促进我院大学英语教学水平的提高。但交流不等于照搬，我们要坚持实事求是，合理吸收他人的经验，根据我院具体情况制订出切实可行的教学计划。统考是一根指挥棒，但我们不能为它所束缚。在《措施》中，我们把统考作为手段而非目的来考察，用统考来检验我们的教学质量，避免了为统考而统考的弊端。这样学生通过大学英语课的学习就不仅仅是会做几道选择题，而是在听、说、写、译等方面都学有所获。
5.4 成绩与展望
《措施》出台一年来，学生们学习英语的积极性空前高涨，在院领导的关心和各有关部门的通力支持下，外语教研室全体同志团结奋斗，排除重重困难，师生共同努力，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取得了可喜的成绩。统考通过率结束了多年徘徊不前的状态，并有了较大幅度的提高，1990级学生在完成基础阶段的英语学习后参加全国统考，通过率达到35%，比我院历史最好成绩高出8%。1991级部分学生在刚完成一半基础阶段英语学习的情况下参加统考就获得了19%的通过率，这就为1991级结业通过率超过1990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通过六级的学生人数也开始有所增加。另外，在1992年研究生入学考试中，我们第一次取得了本院考生合格率达到我院应招人数的水平的好成绩。
初战告捷，我们尝到了改革的甜头。然而我们清醒地认识到，更艰巨的工作还在后面。随着全国大学英语教学水平的提高，我们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从1990级统考单项成绩看，我们还大有潜力可挖，六级教学还有待落实。我们的师资、设备还需要加强、更新，教学和科研水平还有待进一步提高。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充满信心，在全院各级领导和有关部门的关心支持下，只要我们遵循系统论的原则，继续狠抓大学英语教学，进一步落实《措施》中的各项内容，我们所提出的目标就一定能早日实现。
参考文献
曾广容，等．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概要[M]．长沙：中南工业大学出版社，1986.
（本文部分内容发表于《大学外语教学与测试》,1993年第2期，收入本书时根据当时的底稿略做了补充。作者：黄建滨、张怀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