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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生命案

半月后,莫琪肩上的伤基本痊愈,李大人说要为莫琪庆功,准备在百合楼设宴,莫琪知道李大人只是以她为借口给大家叫到一起聚会,由于她刚进开封府,不敢逆着李大人的意思,只好答应。

莫琪和梁孟正准备出门,发现莫无畏站在他们的房门前,莫无畏看了莫琪一眼,冷冷的说:“你跟我来一下。”

莫琪看看梁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等我一会儿。”

梁孟心里感到惊讶,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嘀咕着:“莫捕头是要和莫琪说什么悄悄话呢?这神情,明明就是关系不一般,难不成他也看上莫琪了?莫琪的模样是很清秀,可他是个男的啊!这个地方的人都这样吗?樊正、莫无畏他们看着都挺正常的,怎么会对莫琪这样......”

梁孟脑中想着,眼睛看着莫琪跟着莫无畏离开房间。

莫无畏带着莫琪去了他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压低声音对她说:“你不能让李大人以你的名义组织聚会。”

“为什么?”莫琪问。

“我是你哥,得对你负责。”莫无畏说:“你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莫琪愣了一下,问:“不过是吃个饭而已,这其中能有什么利害关系?”

莫无畏以哥哥的口吻一字一句的问她:“你以为,老爹酒楼里那么贵的菜,都是谁付的钱?”

莫琪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上次吃饭也没注意到,她觉得肯定不会是李大人。

看着莫琪语塞的神态,莫无畏忍不住笑出了声:“妹妹,我真的很羡慕你,从不考虑这些问题。”

莫琪逼问莫无畏:“哥,你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是谁付的钱?”

莫无畏神秘的说:“谁付得起呢?一个月中至少有十天在老爹的酒楼吃饭,再有钱的人家恐怕也不能这样造吧!”

“哎呀,”莫琪焦急的说:“你就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梁孟还在等我呢!”

“你们巡街的事不用急,”莫无畏说:“那不过是尚府尹在试探你们。”

莫琪又急又气,一下子又多了个问题,不知该问什么好。她又惊讶又着急又生气,脸憋得通红,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莫无畏看着莫琪那副滑稽的神情,又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幼稚啊!”

莫琪好容易说出一句话:“快点给我解释清楚!”

莫无畏微微一笑,说:“好!第一个问题,吃饭的利害关系。”

莫琪认真的点了点头,等着他接着说。

莫无畏小心的听了听外面,确认没人偷听,才接着说:“你有所不知,李大人欠老爹的那些账,都是走开封府公家账付的。”

莫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莫无畏说:“怎么不可能,开封府每年的招待费用可是五百两呢。”

“五百两,可以买五个随从,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了。”莫琪回答。

莫无畏点了点头,说:“五百两,光吃饭也不能花掉那么多银子。”

“什么意思?”莫琪问。

“我的意思是,”莫无畏压低声音说:“老爹每次都按照李大人的意思写账单。”

“哦,我明白了,”莫琪说:“也就是说,每顿饭多写一些钱,这样多出来的那些钱就……”

莫无畏惊恐的捂着莫琪的嘴,说:“嘘!小点声!”然后压低声音说:“不止如此,那个批条的背面写着所有参与吃饭的人的名字。上次以欢迎你和梁孟为由的宴会,我们都被写进去了。”

莫琪感到脊背发凉,没想到她刚进开封府就被算计了,可转念一想,其他人都去吃了,又不是她一个人被算计,于是就问莫无畏:“其他人都不知道吗?樊正呢?他几乎每次都去吃啊!”

莫无畏说:“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樊正知道这回事,不过他觉得无所谓,因为大家都去吃了,法不责众。”

“呵,”莫琪冷笑一声:“这个傻家伙,丞相大人那么清廉,现在还是特殊时期,他就不怕立法责众么?”

“所以,”莫无畏说:“你不能再钻李大人的套路了。”

“那老爹呢?”莫琪问:“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老爹?”

莫无畏无奈的耸了耸肩:“老爹觉得那是李大人的事,跟他无关,他酒楼里的价格是他自己定的,想定多少定多少,他心烦的是李大人总是赊账,不过年底总是能拿到钱的。”

“这个傻老头!”莫琪气的跺脚。

“不过京城的所有酒楼都是这样的,都抢着请官府的人吃饭。你放心吧,反正菜单上的价格老爹说的算,也确实赖不到老爹头上。”莫无畏说。

莫琪点了点头,问:“说说第二个问题吧,尚府尹在试探什么?”

莫无畏没有回答莫琪的问题,而是问了个问题:“你觉得现在适应开封府了吗?”

莫琪眨巴眨巴眼睛,说:“还可以啊。”

莫无畏无奈的笑了笑,说:“你作为一个有鱼牌的正式捕快,经过层层选拔的人才,竟然整天无所事事的巡街,不觉得大材小用了吗?”

莫琪想了想,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我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憋屈,可是在开封府工作是我的理想,眼下我已经穿上了捕快服,理想已经实现了,就算是巡街,也能抓个小偷什么的,并不是无所事事啊。”

莫无畏无奈的摇摇头:“你知不知道,你和梁孟是开封府的笑柄。”

“为什么?”莫琪问。

“因为你们到现在还在巡街,这说明你们俩没有后台,上头没人。”莫无畏冷冷的说。

“这怎么能成为笑柄呢?难道靠自己很可笑吗?”莫琪有些生气。

“哼,”莫无畏冷笑一声,说:“在这里面的人,有几个不是靠关系的?你们俩莫名其妙的顶替了周权和李进,考进了开封府,难道不会是有后台支撑着吗?尚府尹就是想试探出你们的后台,了解你们背后的关系。”

莫琪觉得自己很单纯,她怎么什么都没想到,她感到莫名的压力:“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她的脑海中又响起了樊正的话:“莫琪,我真的不希望你留在开封府。”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闷闷不乐的。”

梁孟一直默默的观察着莫琪,他猜测莫琪闷闷不乐的原因就是莫无畏,他既关心莫琪,也想刺探一下莫无畏到底跟莫琪说了什么。

莫琪摇了摇头:“没什么。”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默默无言。

“梁孟。”莫琪先开了口。

“嗯?”

“你说,我们算是捕快吗?”

“嗯......自然算是喽,我们可是有鱼牌的呀!”

莫琪停了几秒,说:“鱼牌到底是我们的荣耀,还是我们的耻辱?在尚府尹心中,我们到底算不算做捕快?”

“这......”梁孟犹疑了一下,说:“不管他怎么觉着,我们都是。”

“可是,”莫琪问:“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让咱们巡街?”

梁孟想了想,说:“我没想过,也许开封府就缺巡街的捕快。你不要想太多了,不管怎么说,我们是正式捕快,比周权李进的地位高;不论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是捕快,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们还是捕快。”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

“梁孟。”莫琪又叫他。

“嗯?”

“你觉得李大人和尚府尹,到底谁更好一些?”

“这个嘛......”梁孟想了想,说:“你是我兄弟,我才会跟你说的。尚府尹是皇后的弟弟,深得皇上信任,所以才会当上开封府的府尹。李大人是进士出身,学识渊博,年纪也比尚府尹大得多,做尚府尹的下属对他来说的确很是为难。”

“你的意思是说,尚府尹不如李大人有能力?”莫琪问。

“也不完全是,”梁孟说:“李大人毕竟是进士出身,又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一定是有能力的。而尚府尹是皇亲国戚,如果不是赶上丞相解除了皇亲做官的限制,他是做不成官的,况且他不知民间疾苦,就算是再聪明,恐怕也未必能把好事做好。”

两人又互相沉默着走了一段。

“梁孟。”莫琪又叫他

“嗯?”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晚上不去百合楼了,你若去的话,替我跟李大人说声抱歉。”

“嗯......好。”

两人继续走,这时已经从市场走到了民居,他们听见有人在喊:“快看,那有两个捕快!”

梁孟和莫琪都感觉到是出事了,两人下意识的朝喊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果然是出事了,一个自称是保长的人一边做着自我介绍,一边慌里慌张的带他们进了一户人家,并且告诉他们:“这里死人了。”

梁孟问保长:“什么时候发现的?谁发现的?有多少人进过屋子?”

保长回答说:“就是刚才发现的,发现后这家的房东就找了我,我家就在这附近,然后我就不让人进去,没有人进去,只有房东进去过......”

梁孟点了点头,说:“你让围观的人都散了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保长连连点头,努力的劝散了围观者。

莫琪跟着梁孟进了屋子,发现屋内阴森森的,蓝色的粗布窗帘挡住窗户,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死者的头伏在桌上,双手捂着胸口,看来死的时候时分痛苦。

莫琪是第一次看见死人,屋里的尸臭味让她难以忍受,她感到自己的胃在不受控制的抽动,连忙跑出去吐在了门口。

梁孟回头看到莫琪的窘相,说:“第一次都这样,我在这里守着,你赶紧回开封府通知莫捕头。”

“嗯,我马上回去!”莫琪擦了擦嘴,撒开腿朝开封府的方向跑去。

莫无畏和樊正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案发现场。

进门前,莫无畏塞给莫琪毛笔和纸,说:“你第一次碰到人命案,可能会不适应,待会儿我们说什么,你就记什么。”

莫琪懵懂的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想再看到尸体了,但她身为一个捕快,必须强迫自己去完成这样的任务。

梁孟一直守在门口,没有说话。莫琪觉得他的脸色不太好,认为他是被尸体刺激到了。

一进门,樊正和莫无畏就十分默契的分头行动。樊正走到尸体旁边,放下工具箱,开始观察尸体,莫无畏则是在现场寻找线索。

“死者丁男一人,死时呈坐状,左手抱胸,右手伏案。”樊正说完,开始搬动尸体。

莫琪奋笔疾书,还没等她写完,莫无畏说:“房门无强行打开的痕迹。因窗帘遮挡,屋内昏暗。”

樊正一边解死者的衣服,一边说:“裤带系着死扣,衣扣从上边解开三颗。”

“床铺整齐,应该是还没入睡。”莫无畏开始检查床铺,“床上没有可疑的东西”

莫琪已经跟不上了,只好说:“你们俩能不能慢一点!”

梁孟已经在一旁站了很长时间,听到莫琪抱怨,才想起来他有空,就说:“不如我记录莫捕头这边的线索,你记录樊仵作的。”

莫琪点了点头,分给梁孟一些纸。

梁孟跟在莫无畏身边,莫无畏打开床脚放置的柜子,说:“柜子里没有东西,很可疑。”梁孟都记了下来。

莫琪蹲在樊正身边,樊正刚把死者的衣服解开,露出死者的上半身。莫琪惊讶的发现,死者的左肩下方靠近胸口的位置,纹着一枚山茶花,与梁孟身上戴的玉佩形状相同。她偷偷的看了看跟在莫无畏身后奋笔疾书的梁孟,发现之前的那个精致的山茶花玉佩,竟然不知在什么时候不见了。

樊正摸了摸死者的头,说:“通过颅骨可以断定死者约四十岁。”

莫琪还在那里怔怔的想着那个山茶花玉佩,樊正拍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问:“什么?”

樊正翻了个白眼,说:“四十岁!”

“哦,”莫琪连忙记了下来,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经验。”樊正说。然后,他翻开死者的眼睛,又轻轻抬了一下死者赤裸的上体,低头仔细观察了一阵,说:“死亡时间是昨夜亥时。”

莫琪又记了下来。

樊正熟练的打开工具箱,带上猪皮制成的手套,取出一把小刀,划开死者的肚皮,露出胃部,又拿小刀划开一道细口,一手轻轻托住,另一手用油浸纸袋接了一些已经消化的差不多的胃容物。

“呕......”那些东西还没有完全消化,混着胃酸和酒的味道,酸臭味扑面而来,莫琪忍不住的干呕,幸亏她已经吐光了早饭,不然真的会吐出来。

樊正没空理会她,他好像闻不出那些东西的味道,正用镊子在袋子里挑选什么东西。

“你不觉得臭吗?”莫琪问。

“如果连我也觉得臭,那还怎么搜集线索。”

“可是,这是必须要做的吗?”

“这么做就有更大的可能破案。”

“不保准的事,为什么要做得这么认真?”

“如果因为没这么做而破不了案,那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樊正坚定的说。

“嗯......”

“莫琪,”樊正把油浸纸袋伸到她眼前,说:“你看,东西还没消化。”

“这能说明什么?”莫琪一边记下来,一边问。

“这说明,”樊正说:“他死前最后一餐很丰富,还喝过酒,而且从消化程度看,他吃过饭后不久就死了,如果我们能查出来他最后一餐吃的什么,什么时候吃完,就能知道确切的死亡时间。”

“好吧……那他吃了什么东西?”

“那可丰富了,有鱼有肉,瓜、鸡蛋……应该是蒸饼吧…还有豆腐……”

“他干吗要吃这么多。”莫琪记的累了,忍不住抱怨。

“嗯,”樊正点了点头,说:“这些都是证据呀。莫琪,真希望你能做我徒弟。”

“我才不要!”

莫无畏这边,正在在检查一个小柜子。他和梁孟从柜子里找到了一些书本,书都是介绍茶叶、丝绸等货物的种类、买卖的,还有几本记录这些货物如何课税、买卖的官方书籍,另外还有一个算盘。

“怎么感觉少了些什么?”莫无畏托着腮,仔细的思考着。

“少什么?”梁孟问。

“让我想想,”莫无畏想着,说:“账本,有算盘却为何没有账本呢?”

梁孟说:“我看他的穿着,只是做点小买卖罢了,不像是需要账本的买卖人。”

莫无畏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说:“只是猜测。”

樊正已经差不多做完了工作,抬起胳膊抹了抹额头,说:“对了,你记下他的死因了吗?”

“嗯?还没有。”莫琪不记得樊正说过死因。

“死因是中毒,死者脸部青紫,指甲发黑,是典型的中毒迹象。”

莫琪听的脊背发凉,不敢多看尸体一眼,记录的手也不住的打着哆嗦。

樊正从他的箱子里找出一枚长长的银针,伸进纸袋里,几秒钟后取出银针,针头竟然没有变色,他愣了几秒,说:“奇怪,食物里根本没有毒。”

“那他是怎么中的毒?”莫琪也感觉很奇怪。

樊正也很奇怪,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他不会放弃:“重新再检查一遍尸体!”

莫琪放下纸笔,也帮着检查。樊正把尸体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问题出在哪了?樊正自问,难道是查的不够细致?于是他又查了一次,这次他仔仔细细的,不放过一个毛孔,终于发现了问题:死者的喉部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像是针孔。

樊正拿出小刀,小心翼翼的割开死者的喉咙,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枚又小又细的针,他仔细的观察一阵,说:“这就是凶器。”

莫琪仔细看了看这枚针,说:“跟小芸的绣花针差不多。”

“凶手就是想让我们找不到凶器,”樊正说:“这么细的针市面上不常见,恐怕很难找到。”

莫无畏和梁孟搜查完了,问樊正:“你那边怎么样?”

樊正拿走莫琪手中的纸笔,临摹死者身上的山茶花纹身,说:“等一下,马上就好。”他很快画完了,说:“行了,收工。”

莫无畏吩咐莫琪和梁孟把尸体抬到一同赶来的牛车上,让车夫把尸体送到义庄,然后他们几个人一同坐马车回到开封府。

回到开封府后,莫无畏安排莫琪跟着樊正学着写验尸材料,自己则和梁孟一起出去调查死者的情况。

樊正对莫琪说:“我写完了给你看看就好,不用你亲自动手。”

莫琪说:“那怎么行?我哥就是让我学习的。”

樊正笑了笑,说:“他就是想和梁孟一起出去。”

“什么意思......”

“他呀,想收梁孟当徒弟。”樊正说。

莫无畏和梁孟一起出去了调查,路上,莫无畏主动跟梁孟说话:“不知梁兄老家在哪里,有没有成亲?”

梁孟回答:“老家离东京不远,出城向西走三十里有个梁家庄,我就是在那里长大的。现在还没考取到功名,不打算成亲。”

“哦……”莫无畏说:“你打算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吗?”

“是啊,考取功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我也不例外啊。”

“那我们可以一起准备。”莫无畏说。

傍晚,李进到樊正的房间,打算约他一起去百合楼,樊正还没有写完卷宗,但还是说:“等着,马上就好。”

莫琪帮着樊正整理好卷宗,说:“不如剩下的让我来写吧,今晚我留在这里,写完再回去。”

“那怎么可以?”李进说:“李大人是为了庆祝你痊愈才组织这次聚会的,你怎么能不去呢?”

“可是......”莫琪还想着怎么拒绝。

“一起去吧,”樊正说:“你都来多久了,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懂。一块儿走吧,你是今天的主角呢。”

“可是......我不会喝酒呀......”莫琪不太想去。

“没关系,”樊正说:“我替你喝。”

他们走一走就到了百合楼,莫老爷正在安排后厨做菜,见到樊正他们,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们来啦?楼上请。小二,快过来招呼着!”

莫琪对樊正和李进说:“你们先去,我出去小解。”

樊正便拉着李进上楼了。

莫琪看着莫老爷,撒娇说:“老爹,我已经一天没见着你了!”

莫老爷慈爱的笑着,说:“你是来看我的?”

“哼!当然不是啊,那个李大人,说什么要庆祝我的伤痊愈了,非要叫我和他们一起喝酒,我真是懒得伺候他们!”

“哎,你官职还太小,不懂得圆滑变通。李大人当年可是进士出身,在我这里办酒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确有能力、人品也好,现在他是从四品官,最重要是因为他有文化。”

莫琪等着莫老爷继续说,莫老爷却故意笑而不语,莫琪等不及,说:“有什么文化啊?”

莫老爷笑笑,说:“酒文化。”

“酒......文化?”莫琪感到奇怪。

“嗯。”莫老爷点点头,说:“咱们大宋的酒文化博大精深,你一辈子都不会懂的。上去露个脸,瞅机会赶紧下来。”

“酒能有什么文化......我知道了,一会儿下来,老爹,我饿了,给我准备个饼,一会儿下来拿走吃。”

莫琪上了楼,进了包房,发现菜还没上齐,坐着的人莫琪都不太熟悉,大家都在寒暄,樊正给她留了个位子,她坐在樊正旁边。

李大人举起酒杯,敬莫琪说:“莫琪前些日子立了大功,我很佩服,来,我敬你一杯。”说完他一饮而尽。

莫琪的酒杯被一旁的侍女斟满了酒,她拿起酒杯,说:“莫琪不敢。”然后喝下了。

这时,传菜的小二推开包房的门,上齐了菜,紧接着又进来几个美女入席间坐下。

可人坐在莫琪旁边,问她:“和你一起的那位梁捕快呢?他今天怎么没来?”

“他今天有事。”莫琪说。

“上次多谢你救我,还为我受了伤。”

“我是捕快,都是我应该做的。”

“莫捕快这么说,倒叫小女子更加不好意思了。”可人掏出两个荷包,递给莫琪说:“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只绣了这两个荷包,请一定笑纳。梁捕快的那个,也请您帮忙带回去。”

“这......”莫琪有些犹豫:“哪个是给他的,哪个是给我的?”

“随意啦。”

“谢谢你,绣的很漂亮。”莫琪把荷包揣进怀里。

李进和周全过来敬莫琪酒,樊正替她喝了,莫琪随便找了借口,说要去楼下要些饼来,便溜之大吉了。

莫琪下了楼,老爹已经把饼包好放在柜台上等着莫琪来取。莫琪捧着饼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嗯!真香!”

“吃完就赶紧回家吧。”莫老爷说。

“嗯!”莫琪擦了擦嘴,说:“我现在就走。”

百合楼距离莫宅不远,莫琪很快就到家了。她没有先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莫无畏那里。莫无畏已经到家了,正坐在院中赏月。

莫琪走近哥哥,说:“哥,你真有闲情雅致,这种天气,还在外面赏月。”

此时已经快进入冬天,天气转冷,莫无畏和莫琪都已经穿上了短袄。

莫无畏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坐吧,我给你准备了椅子。”

莫琪坐下,看到天上一轮大大的圆月,忍不住赞美:“今晚的月亮真圆!”

莫无畏没接话,过了一阵才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关于今天这个案子的事。你查到什么了吗?关于梁孟的。”莫琪问。

莫无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还不确定。”

“你查到什么了?”

“没有,只是直觉,他和这件事一定有关系。”

“因为他有山茶花的玉佩?”

“不仅如此。今日我与他走访死者的邻居,感觉他神色紧张。”

“这是我们碰上的第一个案子,兴许他真的不懂呢?”

“所以说,这是我的直觉。”

“我也有一个直觉。”莫琪说,“你想知道吗?”

“哦?我当然有兴趣了。”莫无畏说。

“就是那朵山茶花,”莫琪神秘的说:“梁孟的那个玉佩,十分精致,我走过东京的每一个玉器店,都没发现一样的。”

莫无畏陷入了沉思。

“而且,”莫琪接着说:“刚才可人给了我两个荷包,让我转交给梁孟一个。”莫琪掏出那两个荷包,递给莫无畏:“你看。”

莫无畏接过荷包,见其中一个上面绣着一簇山茶花,但是形态和死者孙成身上的完全不同。

“如果这是巧合呢?”莫无畏说,“这是完全两种山茶花,不能确定可人与山茶花有关系。”

“那梁孟呢?”莫琪问。

“梁孟的玉佩呢?你说见过,可现在不见了,不是吗?”

“这......”

“不过,这是一个破案的方向。”莫无畏说:“那么,梁孟这条线就交给你来查吧,你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互相都很熟悉。”

莫琪觉得这件事很重要,连忙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莫无畏“噗嗤”一声笑了,说:“不用那么紧张,破案就是抽丝剥茧,其实挺无聊的。”

难得哥哥笑一次,莫琪也十分开心,说:“我是第一次领到这么重要的任务,情不自禁......”

莫无畏微笑着说:“我知道,不过你可能会怀疑自己,因为这件事很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我和梁孟走访了死者的邻居,”莫无畏说:“死者名叫孙成,平时深居简出,经常夜间出门送货,送的什么没人知道,据说他上面有人,做的生意不正规。你说,他能做什么生意呢?”

“生意?为什么夜间出门送货就是不正规生意,有可能只是送一些自家腌的咸菜呢!”

“你真是年轻啊!”莫无畏说,“难道他没有可能做茶酒生意的吗?”

莫琪想了想,说:“难道是因为他的身上有山茶花纹身?山茶花和茶叶有关系?”

“不完全是这样,”莫无畏说:“最近京城茶酒走私严重,官营的茶酒销量不佳,这个孙成每天夜间出门送货,身上还有代表着某一组织成员的山茶花纹身,和走私茶酒的关系很大。”

“你这是直觉呀,这怎么能断定呢,我不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如果他是走私茶酒的商人,那么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已经由茶酒司查了,而且很有可能,他们已经查到孙成了,不然孙成不会死。”

“哥,你想多了吧,也许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命案子。”

“不,虽然只是直觉,但我很确信,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