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生活初体验
百合楼是莫家所拥有的一家酒楼，莫家在开封城里有六家酒楼和两个客栈，这家百合楼是莫老爷最早经营的酒楼，是由莫老爷一手操办起来的，所以至今没有请别人当掌柜，都是由他一手打理。
李大人是百合楼的老主顾，为了这次欢迎会，特地包了一个奢华的房间。房间内的装饰极尽奢华，雕梁画栋，四个角落都摆放了时下流行的美人雕塑。雕塑按照真人比例，四个女子，均是坦胸露乳，手中各执乐器，仿佛能听见音乐声一般。
莫琪被酒楼的装饰惊呆了，她完全没想到父亲的酒楼会这么奢华，难怪父亲从来不让她到酒楼里来。梁孟倒是十分冷静，进门后和李大人打招呼，自然的坐下和别人聊天。
“你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坐下！”熟悉的声音小声的责备着她，莫琪回头一看，竟然是哥哥。莫无畏也参加了今天的饭局。
莫琪坐在梁孟的旁边，难以掩饰内心的紧张。不知为什么，她总能感到一阵压迫感。
李大人看见莫无畏，高兴的站了起来，走到莫无畏面前，拉着他的手，眉开眼笑的说：“看看这是谁？莫无畏！平时请都请不来，今天竟然不请自来了！”
莫无畏也笑了笑，说：“听说李大人在这里作东，我还从没在这里吃过饭，就不请自来了。”
“哈哈蛤......”李大人大笑着：“没想到莫捕头身为百合楼的少东家，竟然没吃过百合楼的菜，好，今日肯赏老夫的光，坐吧！”
说完，李大人拉着莫无畏一同坐下，还给他斟了一杯酒。
两人碰了杯，莫无畏把酒一饮而尽，很自然的和大家一起谈笑风生。
莫琪观察了一下在坐的人，竟然发现了武试时遇到的九号和十号，她赶紧拉了拉梁孟的衣袖，给他使了个眼色。
梁孟顺着莫琪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两个人，于是端起酒杯，朝那两人走去。
莫琪没敢跟梁孟过去，只看见梁孟笑嘻嘻的跟那两个人说了些话，还敬了酒，那两个人也回敬梁孟酒，然后梁孟就回来了。
莫琪小声问他：“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梁孟说：“没什么，就是打了声招呼，互相认识一下。”
“那他们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
这时，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排伙计端着菜进来，挨个把菜放到桌上，又依次退了出去。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大小盘子三四十个，每个盘子都很精致，每道菜都讲究色香味。莫琪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父亲的酒楼的菜式，心中暗自惊讶。
李大人说了几句，就把话题扯到了梁孟和莫琪的身上：“梁捕快和莫捕快，你们都是通过层层选拔的人才，能进开封府，的确是一表人才，我先干为敬！”然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孟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莫琪见梁孟这么做，也学着他的样子喝酒，没想到酒太辣了，差点呛到她。侍者又给她的酒杯斟满了酒。
大伙看见莫琪脸憋的通红的样子，有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莫琪放下酒杯，故作镇定的坐下了。
刚要动筷，樊正推门进来，立刻有人说：“樊正，每次要动筷你就来，真怕你身上的臭味儿弄脏了这一桌的好菜！”
樊正笑了笑，坐到莫琪旁边的空位上，对大伙说：“对不住，对不住......”
李大人对九号十号使了个眼色，九号十号起身，端着酒杯走到梁孟和莫琪身边，其中一人笑眯眯的说：“梁公子、莫公子，我们也是捕快，不过不像二位佩戴鱼牌，以后请多关照。”说完两人也一饮而尽，梁孟也喝了，莫琪见状也跟着喝了。
接着，这一桌人轮流给他俩敬酒，他们都喝了。宴席越来越不对劲，莫琪感觉所有人都在敬他们酒，好像有意要把他俩灌醉。
正当莫琪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樊正接过了她手中的酒，冲她微微一笑，对敬酒的人说：“我替他喝，今日不醉不归！”
莫琪都不知道樊正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的，她看着樊正和梁孟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突然觉得十分清醒，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梁孟已经趴在桌上不能动弹，樊正坐在莫琪身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大家都吵作一团，说着莫琪听不明白的话。
这时，包房的门再一次打开，莫老爷亲自带着十个美女进来，跟李大人寒暄了一阵，又敬了李大人一杯酒，瞟了一眼莫琪，就出门了。
没想到父亲的百合楼竟然还做这种买卖！几个美女坐在李大人身边，又是夹菜又是敬酒，有些人的手很不老实，开始调戏。
李大人对身边的一个女子说：“可人，你看那边，是新来的捕快，他们是正儿八经有鱼牌的，快去伺候伺候他们。”
那个叫做可人的姑娘遂站起身来，朝莫琪和梁孟这边走来。
莫琪有些紧张，还故作镇定的冲着可人微笑。
可人搬了一张凳子，坐在莫琪和梁孟的中间，先是给莫琪夹菜，又敬她一杯酒。
莫琪还没来得及端起酒杯，樊正就抢了莫琪的酒杯喝下肚去。可人微微笑着，两颊通红。莫琪说：“可......可人，你辛苦了！”
可人从没听过这样的话，从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她的辛苦，她定睛端详着莫琪，心里猜测着对方到底有没有看上自己。
莫琪觉得，可人为了给酒楼赚钱，十分辛苦，所以道了声谢。
可人推了推梁孟，梁孟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知道是有女人在推他，他不想和任何女人有关系，于是假装睡熟打鼾，蒙骗可人。
莫琪对可人说：“他喝醉了，已经不省人事，还是省点力气吧！”
可人冲她微笑，说：“公子心地这么善良，倒是叫小女子不忍多敬您酒呢。”
莫琪看了看四周，这些人一个个都歪的歪、躺的躺，或是搂抱着美女，或是侃侃而谈，一点也没有白天一表人才的样子。她心中生了厌恶，觉得今天不应该来这里。她看了看可人，说：“你看，大家都变成这样了，我哪有心思喝酒呢？只想早点回家，洗洗睡了。”
樊正听道莫琪说想回家，拉着莫琪的衣袖，对李大人说：“莫捕快觉得不舒服，怕是要吐了，我随他一起去。”
李大人正在兴头上，哪有心思管这些呢，只是瞟了樊正一眼，又继续对美女左拥右抱了。
莫琪出了门，樊正跟在后面。她走到楼下，看见父亲正在柜台里打扫，便走了过去，说：“爹！”
莫老爷转过身来，看见莫琪，笑了笑，说：“怎样？当官的感觉如何啊？”说完又冲樊正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莫琪撅着嘴，说：“没想到他们都道貌岸然的，我还以为，今天真的是给我和梁孟办欢迎会呢！”
莫老爷笑了笑，说：“傻孩子，李大人常在我这喝酒，不管是谁的欢迎会，都是这样的。不信，你问问樊仵作。”
“爹，你是不是在想，终于可以把女儿嫁进樊家了？”莫琪白了一眼樊正，没好气的说。
樊正连忙解释：“莫琪，你可别心里没数，我是开封府唯一的仵作，物以稀为贵啊，嫁给我你不会后悔的！”
莫琪叹了口气，说：“我还不想嫁人呢！还有，爹，你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莫老爷摇了摇头，说：“我的宝贝女儿啊，哪家酒楼不是像我这样经营的？百合楼、兰芝楼、牡丹楼、茉莉楼、杜鹃楼、海棠楼，我的酒楼都有美女劝酒，别人家也是这样的，这叫做供有所需。再说，如果我不让这些女子住进来，那她们岂不是要流落街头？我这是在做善事。”
莫琪撅着嘴，说：“哼，奸商！”说完，她看了樊正一眼，说：“本姑娘要回家洗洗睡了！”
莫老爷无奈的耸了耸肩对樊正说：“拜托樊公子送小女回家，拜托了！”
樊正连忙说：“在下正有此意！”
“不用你送！”莫琪已经出了门，头也不回的喊道。
樊正连忙追出去，撵上了莫琪。
“谢谢你今天替我喝酒。”莫琪说。
“不客气，在开封府，有事尽管找我，我罩着你！”
“那我就直说了，李大人和府尹大人关系不好？”莫琪发现尚府尹不在今天聚会的行列。
樊正愣了一下，说：“他俩没什么关系，各自为政呗。李大人好喝花酒，不过能力还是有的，尚大人才刚来一年，很多事情还需要李大人帮忙处理。”
“那你也喜欢喝花酒喽？”
“我不喜欢，我只是不希望自己被排斥在外。”
“被排斥会怎样？”
“不怎么样。会很可怕，很孤独，没有朋友，寸步难行。”
“那你有朋友？”
“我......除了你哥，倒也没什么真正的朋友。”
“那为什么还和他们在一起喝花酒？”
“不去的话，他们就不会记得我。”
“不会记得你的人，又有什么好交往的呢？”
“你刚入行，不懂这些。不维持关系，简直是寸步难行啊！”
莫琪生气的撅着嘴：“哼！寸步难行寸步难行，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寸步难行！”
樊正意味深长的说：“莫琪，我真的不希望你留在开封府。”
樊正送莫琪回了家，小芸已经为莫琪铺好床，还给她做了宵夜。
莫琪一边吃着宵夜，一边问小芸：“小芸，你觉得开封府里的人是什么样的？”
小芸想了想，说：“那里面的人，一定是人中龙凤，品德高尚，能文能武......”
小芸还没说完，莫琪打断了她：“道貌岸然！”
小芸感到奇怪，问：“小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哼！”莫琪咬牙切齿的说：“刚才樊正跟我说，他不希望我进开封府，还说我这样的人在开封府寸步难行。”
小芸连忙安慰道：“樊公子兴许说胡乱那么一说，小姐待的时间长了，自然就学会他那些了。”
“我才不要学！”
“好啦，不学就不学嘛！”小芸轻轻的摘下莫琪身上的鱼牌，小心翼翼的放在软布包的盒子里，轻轻的放在桌上，说：“小姐，不早了，睡吧。”
莫琪想看看自己的鱼牌，她捧着盒子看了一会儿，觉得这木制的鱼牌怎么看怎么好看，她把盒子关上，到床上躺下了。小芸吹灭了灯，退出房间。
漆黑的夜晚，莫琪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