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遗体接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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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做了个梦,

梦到我又站在花海那。

只不过这次,

花都死干净了

2020.11.13

.

“东仔,我跟你说个事。”

他们骑着共享单车,停在红绿灯那。

这是回宿舍的路,三个男生在黄昏下远去。

“啊?”

东仔看向他。

“我发现我喜欢上大聪明了。”

猴子抬头笑说。

“我知道,然后嘞,人家走都走了。”

东仔看着他。

“你知道了?”

猴子一脸吃惊。

“你问问小赖。”

东仔觉得无趣,准备绿灯了,他看向前方。

“是个人都看的出。”

小赖在一旁点头道。

猴子低下头没说话。

几人骑在路上,路过大桥,路过小巷,路过监狱。

“在这歇会吧。”

猴子对东仔说。

前面就是啪啪啪了,他们已经到镇上。

三个男生停下单车,靠在旁边的高墙抽烟。

眼前就是街道,许多电动车和轿车开过,没有停留。

有一个公路牌,上面指向福州动物园。

再高点是高架桥,轰隆隆声中火车开过。

东仔看着树,看着人,看着黄昏。

他觉得好美丽。

小赖爬上高墙玩耍,一些路人好奇看着他怪异的行为。

“你说我该不该表白。”

黄昏把云霞染成粉红色。

猴子对东仔问。

“我不知道,有点晚了吧。”

东仔痴痴看向天空。

“你不觉得很好看么?”

东仔问。

他来这有一年多了,突然现在才感觉到自己来到这里。

“哦~这就是福州啊。”

他把自己在这的经历回想了下,东仔看着眼前的景象道。

“你傻逼啊你,我在跟你说正事。”

猴子有些急的骂东仔。

“人家在的时候你不说,等走了你又不舍。你这不是贱,就是在当自己拍偶像剧。”

见猴子打扰自己,东仔答道。

他觉得这些繁琐的事太无聊了,太无趣了。

或许在猴子眼里不是,但东仔觉得是这样。

他只是看向藏着星星的粉色天空。

每个人都自私,不是么。

“哎,走吧。上网去。”

猴子叹了口气,他起身说。

“走吧。”

东仔也看够了。

明天就要去另一家医院的太平间了,香姐就在那。

一直觉得在这太平间学不到什么东西,也没上手过,东仔希望明天能好点。

至少他得学点东西。

东仔骑在路上想。

等到第二天,他们去了省立。

在市中心的医院,周围大厦竖立,路上铺遍沥青,街边都有旧时的道庙遗迹。

医院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走进太平间。

无论装修还是环境卫生,这都比附一好的多。

“我先带你们了解下这里。”

香姐说。

这里有两间房,旁边的铁皮屋里放满了遗体,而另一个是综合间,除去有着七八副冰棺塞着遗体外,这也是仓库和做入殓的地方。

门口有具遗体,他身上披着福寿被,脸上盖着一块廉价的红色毛巾,露出半秃腐烂的头皮。

东仔看的内心一阵膈应。

在得知铁皮屋放了三十几具遗体,加上综合间的七八具,每天都要检查。

“我有点想翔哥了。”

东仔叹口气说。

猴子几人听着笑起来。

“什么?”

香姐见着几人笑起来不理解问。

“附一那边就检查四具,他意思是没那么多。”

猴子解释。

“这没什么的,我带你们认下仓库的物品。”

香姐走去里面对四人说道。

当香姐翻出公司新进货的裹尸袋。

这纯黑的裹尸袋,上面的六条绳结绑带都系好了。

东仔见着这裹尸袋,越看越眼熟,等他反应过来。

“东仔!”

猴子连忙拍了拍他,小赖见着裹尸袋也睁大眼睛看向他。

“这不跟你行李包一样么?!哈哈哈哈哈。”

猴子一下认出在哪见过这裹尸袋。

东仔一脸黑线,但也忍不住跟着笑骂起来。

“我真是操了拼夕夕,买了个裹尸袋当行李箱。”

三个男生在那大笑。

“简直一模一样,我真是服了,这都能一样。”

猴子在那吐槽。

“你那行李箱不会是从这偷的吧。”

“滚你妈的,偷来给你用。”

东仔骂道。

“好了好了,中午了,你们去吃饭吧,下午我再检查看你们做遍入殓。”

香姐说。

省立跟附一不同,这应该是公司里最好的太平间了。

公司只有优秀的入殓师派来这。

“平常去哪里接的比较多?”

等了解到路线后,东仔问。

“都挺多的,急救室手术室,ICU和神经内外科,很多啊,妇产科也有,但比较少,也不是说没有,一个月有那么几单。”

戴维哥告诉他。

“为什么有些遗体黄的特别厉害?”

东仔想起凯哥告诉他的那具遗体。

“肝病嘛,那种病走的很多都发黄。”

戴伟哥直接说。

“尤其是乙肝啊肝硬化那种,也不是说碰不到,平常注意点就行了。防护做好点。”

他有些随意的讲着。

“没什么的,像我干了六年了,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

戴维哥长的跟头猪一样,他感觉四个实习生都怂的像狗。

四人没说话。

连小赖都怕了,是个人都要命吧。

“要不我们预约打乙肝疫苗吧。”

休息时候小赖对东仔几人说。

“打来干嘛?”

东仔不明白。

“你不好说的,以后工作说不定会碰到脏的东西,打了会好点。”

小赖解释。

“不打,没钱。”

东仔皱眉拒绝。

“我问香姐,她说他们都打了。”

小赖接着说。

“哎呀打来干嘛,现在疫情麻烦的要死。”

猴子不耐烦道。

到两点了,几人从守灵间的休息室下来找香姐。

“你们刚刚谁在那从窗户跳下来?”

香姐问。

“我。”

东仔不要脸的举手说。

“我们玩一下而已。”

猴子小赖想笑着敷衍过去。

“这里是太平间啊,给家属看见了多不好,你们以后分宿舍了想怎么疯都可以,但在这要注意工作形象啊。”

香姐扶脑袋道。

“我们宿舍都是各玩各的。”

突然旁边传来一句话。

说这话的人是个白胖带眼镜的年轻人。

很装就对了,东仔当时对这人第一印象仅次于吴哥。

“这小平,你们叫他平哥就好了,长沙出来的。”

香姐介绍道。

“我们这还有一个入殓师,也是你们师兄,都是从我们学校出来的,今天他休假,明天你们就能见到了。”

香姐说起在这太平间的人。

“这是我们经理,尤经理。”

她看向办公室里坐在那认真用笔记本的光头男子。

尤经理看似四五十岁,穿着干净的西装,笔挺的坐在那,对四人点点头。

闲聊中。

尤经理说他每天上班前都会晨跑,一年定期几次献血,天天回家教考上985的女儿练书法。

脸上都快把自己显摆的自律到极致。

他看向闹钟。

“三点了。”

尤经理打开几瓶药,倒出里面黄黄绿绿的药片。

“您吃这么多药?”

东仔皱眉问。

“是啊,到规定时间就要吃药了,没办法,身体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尤经理微微笑着,那举动都一副小资主义的模样。

东仔感到有些恶心。

难道他不拉屎的么?

看见尤经理言语气质实际并非他自己口中说的那样,东仔感觉这人装的蛋疼。

今天太平间的大厅就有一单。

灵堂上放着做好干冰服务的棺材。

四个实习生在帮忙贴挽联。

“一二三四。”

东仔在那数送上挽联的亲属名字。

“我丢,七个女儿。”

东仔看向花圈上的名字。

逝者是个老太太,九十一岁,东仔没看见她的死亡卡,不知道她的死因。

但这个大厅用一天都要八千八,家庭应该很有钱。

香姐说能死在省立的哪个不有钱,家里有背景的。

听的东仔有些皱眉,对她降了些好感。

“是不是福州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东仔看向猴子。

“我平常在街上就看见女生比男生要多的多,现在又看到这老人家生了七个女儿。”

东仔摸不着头脑问。

“你管女生多不多,说的好像你能泡到一样。”

一说到这地方,猴子不耐烦回应。

东仔愣愣看着猴子,想起十二个殡仪生也就他会喜欢听社会学的课程。

“你懂个**”

东仔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