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普雷的毒气
伊普雷上空升起的黄绿色气体,宣告了人类又一种残酷的战争方式——化学毒气战诞生了。德国军事史是这样记载伊普雷毒气战的:“在4月22日开始的伊普雷之战,德国方面的起因是想在前线充分试验毒气这一新武器。”
毒气战的开始
西线的战争进入1915年,双方仍然在惨烈无比的堑壕战中纠缠,尤其是在比利时佛兰德省的战斗更加激烈。伊普雷是佛兰德省的一座古老小镇,这里的战斗尤其残酷,双方每天都会在炮火准备之后向对方阵地发动攻击。
戴防毒面具的机枪手
1916年7月,索姆河战役中,两名头戴防毒面具的英国机枪手,他们使用的机枪是英国陆军装备中最著名的武器之一——维克斯式中型机枪。
1915年4月22日,一个晴朗而又温暖的日子,对于驻扎在伊普雷的法国、英国、加拿大协约国士兵来说,这种难得的好天气还是非常惬意的,但他们不知道巨大的危险正在一步步地向他们走来。当天下午4时,德军的炮群开始了他们惯常的黄昏攻击,一颗颗炮弹落到协约国的阵地上。猛烈的炮击持续一个半小时之后就停止了,协约国士兵发现,德军士兵并没有在炮击结束之后发动攻击,这和以前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不一会儿,协约国士兵看到一片奇怪的略呈黄绿色的云从对面乘着微微的东北风徐徐向他们这边飘来。等这片云飘到他们上方的时候,他们开始感到窒息,痛苦得喘不过气来。很多人倒在地上,开始不停地呕吐与尖叫,他们的眼睛、鼻子和喉咙好像被酸性物质烧灼似的剧烈疼痛。这团致命的黄色烟雾是160多吨化学毒气——氯气。这些氯气被装在毒气罐里,由德国士兵带到前线堑壕,通过一根细管从毒气罐里释放,乘风飘向协约国的阵地。德军在随后发动了地面进攻,但只前进了几千米之后就停止了,因为他们需要等待这些毒气完全散尽才敢前进。
毒气的情报
其实早在一个月之前,协约国就收到了好几支德军正在准备毒气战的情报,但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在1915年3月30日发行的《法国第10集团军新闻简报》上有这样一段记载,就是法军在审讯一名俘获的德军俘虏时,他提到了德军正在前沿阵地布置毒气筒,但他不知道毒气所使用的化学物质的具体成分。这一情报并没有引起法军指挥官的注意,被淹没在其他各种各样的情报之中。4月13日,一名德军逃兵向法军报告了更加详细的有关毒气的情报:“装有窒息性毒气的筒,已经放在炮群中,沿前线每40公尺有20筒。”他还拿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简易防毒面具来佐证他的说法。这一次还是没能引起协约国军方高层的警觉,也没有安排任何应对措施,因为他们不相信德军会采用这种“不人道”的攻击方式。而随后的空中侦察也没发现任何德军的圆筒,因此这些情报被认定是德军的造谣战术。
4月24日,德军在伊普雷又进行了一次毒气攻击,但由于风向的问题而收效甚微。直到这个时候,协约国的将军们才开始明白德军已经具备了进行毒气战的能力,需要立即寻找有效的应对方案,否则自己的防线很有可能在这种新型武器的攻击下崩溃。匆忙赶制出来的简易防毒面具大批量分发给士兵,但由于不清楚德军毒气的具体化学成分,这些防毒面具的心理安慰作用要远远高于实际作用。
这时候,一位名叫夏尔·吕西托的法国间谍伪装成德国旅行推销员混入了德国境内搜集有关毒气的情报。他在曼海姆找到了化学武器的蛛丝马迹,并在酒吧里结识了一名在克虏伯兵工厂担任警卫的老头。几瓶啤酒下肚之后,吕西托很快就成了这个老头的好朋友。在老头酒后的夸夸其谈中,提到了克虏伯兵工厂正在试制一种从大炮中发射毒气炮弹的新式武器。为了获得更详细的情报,吕西托假装对这一说法嗤之以鼻,并嘲笑老头在骗人。于是两人打了一个价值2000马克的赌,老头会带吕西托混入武器试验场以证明他并没有吹牛。不久,在老头的帮助下,吕西托混进武器试验场,目睹了毒气炮弹的威力,最后还带回了几片毒气炮弹的碎片。几天后,这些碎片被送到法国巴黎的化学实验室。很快,毒气的成分被分析出来了,相应制造出来的防毒面罩也开始进入大批量生产阶段。由此,德军随后发动的毒气战均没能发挥其设想的巨大作用。
在之后的战争中,光气、芥子气等都被作为制造毒气的原料,而协约国也开始使用自行研制的化学武器,双方在化学战中的伤亡总人数超过100万人,其中1/10的人被毒气夺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