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事太巧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歌谣的歌谣藏着童话的影子，最后的最后，渴望飞到哪去？当某天……”李欣子一边小跑着下楼梯一边哼着这首熟悉的曲调，赵煜固然是她心中多年的结，但李欣子这些年初中高中与同学的情分也是很深的，只要是她觉得在她印象中还不错的故友，那她一定会特别开心地赴约。宋佳秦以前物理特别好，人品也是不用多说，李欣子不知道求他帮过多少忙。崔宁就更不必说了，和李欣子三年舍友，上下铺，另加好闺蜜称号，也是个难得的极品。这俩人竟然都在南城上大学，这是李欣子想都不敢想的，她匆匆奔往校门口……
“哎呀，我怎么给忘了，眼镜！”
对于李欣子这种近视二三百度的人来说，戴不戴眼镜倒是小事儿，关键是隔了三年多第一次见这俩同学，万一人家变化太大，本来就是个近视眼就看不清什么，这俩同学站在哪李欣子也没问清楚啊，这万一认错人了，又或者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看不清也找不到。这可怎么办？
越担心的事儿呢，它就越是发生。李欣子总是这样，倒霉孩子，像被倒霉魔咒附体了一样。她一个兴冲冲地跑到西区正校门口，又呆呆地站在那里，隔远的人呢自然是看不清楚的，要不就在那等，等着这俩人发现他，要不就得打电话了！电话求救还是很靠谱的。
“打电话吧，刚才那个号码重拨一下，嗯，应该是宋佳秦的号码，不会有错的。
哦不不不，不能打，打电话说看不到人多尴尬，弄得真跟自己眼瞎一样。万一人家说我们就站在那里，那么大个人，李欣子你竟然发现不了。哎呀，到底怎么办呢，等几分钟再说？”李欣子暗自独白。她眯着她那奇葩近视度数的小眼睛东瞅瞅西看看。（眼睛近视二三百度吗？哈哈哈哈，当然不是。说起李欣子的眼睛，那真是奇葩。左眼250右眼500，两个眼睛相差的度数挺大的——250。李欣子为这事儿也挺苦恼的，你说原来好生生的一双亮眼，她怎么就当初斜趴着写作业看手机，硬生生地把眼睛搞成这样，这要是都近视二百度或者五百度也还行，至少不会说弄得现在这个样子，眼镜还斜视，而且啊，近一年来斜的还挺严重的，她真怕哪一天会吓到别人！）
她东瞅西望地，还踮起脚尖。傻乎乎地站了十分钟了，然而还是没有人。她也看不到和他俩身形相符的同学，没错，连个看起来差不多的，都没有。李欣子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继续等。她突然从口中冒出了一句“我望眼欲穿，看我看不到的你……”一边唱还一边比划表演，真是声情并茂啊。
“李欣子，你在干什么！我和宋佳秦蹲在你们校门口都快一个小时了，你怎么回事，磨磨蹭蹭，这老毛病还是没改啊？”崔宁说着，一把把李欣子推一边。宋佳秦捧着手里已经快凉的珍珠奶茶，缓慢地起来。“欣子，要不要喝奶茶？虽然已经不热了。”
李欣子一把接过奶茶。迷迷糊糊地“阿崔，你胡说些什么，你们怎么可能在这等一个小时啊？有没有搞错啊？那我刚才就一直站在这里啊！”
“她没说错，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我当时在给你们俩等奶茶，在对面的七阿姨奶茶店。”宋佳秦连忙解释道。
“那，可是，我刚才真的，没有看见啊。而且我十分钟前就已经到了啊，哎呀真是的，人家不就是没有戴眼镜看不清嘛，想让你们发现我后，主动叫我，就那么难。”李欣子一脸委屈，嘴巴都噘到天上去了。
“哎呀，好了我了，是我眼拙，没有发现李大小姐您，行了吧？”崔宁戏谑道。
“难得在大学，在南城这个城市碰见你们。咱们也真是两三年没见面了，大家今天都开心点呦，走第一站白河，go go go！”宋佳秦终结了这俩话痨的对号。耳根子终于可以清净了！
崔宁拽着李欣子就往对面车站跑……这时李欣子心里蹦跶出一句话: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风一样的女子，崔宁是也。
“看车！你们俩能不能看车啊？都成年了大小姐们，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噢，我想起来了。那叫“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大小姐们，咱能别那么着急吗？看路看车，看指示灯。”宋佳秦看着那俩脱缰的野马，无奈。他自己都烦自己，说李欣子和崔宁是话痨，他不也是个唠叨鬼，这种意识，不知道让他暗自大脸多少回了。
“宋佳秦，你能不能快点，二十四路车都已经到了，快点！磨磨蹭蹭的“小屁孩”。”崔宁着急地从口袋掏出三个一块钱的硬币叫李欣子帮忙投进去，一边吆喝着还在斑马线上慢悠悠的宋佳秦。
“知道了。”
车上人不多，既不用担心没位置坐，也不用担心挑不到好位置。
“哎呀，你们不知道，我那以前高中的时候难得放个小周半天假期，我妈都不让我回去！真是气死人了！你们猜猜为什么啊？”李欣子面向崔宁和宋佳秦，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崔宁看都不想看李欣子这个猥琐表情，蹦跶出一句“还能为什么，你这个丑劲儿，你妈都不想看见你。哦不不不，丑倒是不丑，你这个懒劲儿才对，想当年在宿舍打扫卫生大扫除的时候，你不是请假没来，就是肚子疼一蹲厕所蹲几个小时，要不就是各种奇葩的理由……”
“什么啊，我那纤纤玉手怎么能拿那么粗糙的抹布呢？你说是吧？”李欣子象征性地朝一旁的崔宁卖了个萌。“好宁宁，这陈年旧事，咱先不提好吗？”
“你说呢？哎呦，你恶不恶心。”崔宁瞥了一眼李欣子。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大小姐们，继续刚才的问题，显然这个崔宁同学的答案呢是错的。那我来猜猜。”宋佳秦已经被这俩“公主脾气”的“小孩儿”弄的没办法了，就一个字“服”。”宋佳秦憋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
“哎，宋佳秦你又活腻了不是？什么叫显然我的答案不对？有本事你来说。”崔宁的怒气值已经飙升，马上就真该爆炸了。
“因为家离学校太远了嘛。”宋佳秦一脸得意。
“no，no，no。真正的原因是挤不上早上的第一班公交。”李欣子期待的画面终于出现了，那俩人确实目瞪口呆。
“啊？”宋佳秦和崔宁齐声。他俩能在一个频率上也实属难得。
“真正的原因就是这样，每次大早上去学校，那些去北街上买菜的大爷大妈都要挤最早一班的公交车，然后我们这些可怜巴巴的学生呐，能在车里站着都是最大的胜利了！我们最迟早上七点半到班级，人家那些大爷大妈也要挤最早的班车。司机还是很有人文关怀的，他总是要求大爷大妈等下一趟公交，鼓励我们先上车，但是呀，论挤公交，谁都不是那些大爷大妈的对手。本姑娘服。”李欣子一脸委屈，可怜巴巴，这个理由真是太奇葩了。
“欣子，你这个理由，我也真是无话可说，无法反驳。”宋佳秦向李欣子竖起来大拇指，估计真是服了，也是醉了。
“那李小姐高中挤公交的经历真叫一个惨啊。来给你一个爱的抱抱。”崔宁道。
“嗯嗯嗯嗯嗯”李欣子伸手就给崔宁来了个甜甜蜜蜜的抱抱。
“哎呀，我说这两位大小姐，公主？咱是这车上闲聊呢，你们这干啥？恶心不？”宋佳秦一脸嫌弃。
“不恶心。”
“说起高中，你们知道我当初为啥去五中，没有去四中？”宋佳秦开始了表演。
“那有啥了，考不上呗！众人皆知五中分数线低。”崔宁回答的猝不及防。
“不是，我当时能考上的。”宋佳秦慌忙解释道。
“哎呦，我说大哥，你能考上，你不去啊，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还是说脑袋被门缝给挤了。”崔宁毫不客气的回答。她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
“不，五中离我家特别近，我可以每周都回去，我奶奶病了，我家爸妈也经常在外地，我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呐。”宋佳秦特别认真，表情也十分严肃，平时嘻嘻哈哈的搞笑大王，能有这样一面，李欣子和崔宁还是头一回见。
“噢！没事，佳秦，提到你的伤心事儿了吧，那咱就不说了。”李欣子急忙安慰。
“那，你家在哪啊？”崔宁插了一句。
“织留镇。”
“什么？你说织留？”李欣子一脸诧异。
“对啊，一直都在那里啊，我出生时就住那里，现在也是啊！怎么了欣子？有什么不对吗？”宋佳秦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李欣子有什么可诧异的。
“那你，小学是不是在织留二小上学？”李欣子紧追着问。表情稍显严肃。
“嗯啊！怎么了欣子，难道说你家也在那个镇上？”
“不不不，那你认识那个，那个”话到嘴边了，李欣子却说不出口，她知道，如果宋佳秦真的在织留二小上小学，那他极有可能认识赵煜。但是李欣子犹豫了好久，宋佳秦是个八卦大王，他知道的话不可能不到处说的。
“我到底要不要问啊？难道为了面子不问？不不不，不能这样，那个我心心念念都没有联系方式像人间蒸发一样的赵煜，我不能放过这一点希望。可是我这样开口真的好吗？万一宋佳秦问我或者崔宁这个大嘴巴传出了些什么，或者他俩追着我问，怎么办？”李欣子真是又欣喜又着急。仿佛她一定能知道，至少能有赵煜的消息。
“欣子，你怎么了嘛？”崔宁拍了拍走神很久的李欣子。
怎么办啊，噢对了，幸好我还记得小时候和我和赵煜一起玩的几个人的名字，汤梦梦，刘华，好像还有一个叫张斌的，应该是张斌吧，对应该是。那就先问宋佳秦认识不认得这几个人，再说认识不认识赵煜，对就这样，这样就不会被怀疑有什么不妥。内心极度挣扎后，她开了口，故作镇定。
“我小时候也在织留二小上过一阵子学，那你认识汤梦梦吗？”
“不认识，估计不是一个班的吧。”宋佳秦回道。
“刘华呢？”李欣子有些着急了，她不想这是空欢喜一场。
“不认识。欣子，你记错了吧，你到底是不是在织留二小，怎么这俩人和咱们一般大小，我都不认识。”宋佳秦深信李欣子迷迷糊糊的肯定记错了。
“张斌？”李欣子继续试探道。
“不认识啊，完全没有印象。”
“那，那，赵煜呢？”李欣子还是试探地问了问，虽然希望确实不大了。
“噢，这个认识啊，小学是一个班的，没想到高中他也在五中，我们俩高中还是邻班。你说巧不巧。”宋佳秦连忙接话，终于有个认识的了，这才相信，李欣子确实在二小呆过一段时间。“话说，欣子，你怎么认识赵煜的？”宋佳秦八卦表情又出来了，迫不及待想知道缘由。
“噢，小时候是邻居，小时候我爸妈太忙，我一两岁就被送去姥姥家了，在那里度过了六七年的光阴，直到现在我都喜欢寒暑假去姥姥家住。赵煜和我们是邻居。小时候一起玩过吧。”李欣子假装不在乎，假装很淡定，她不想让那俩八卦大王知道关于她和赵煜小时候有多好，多么形影不离。更不想让他俩知道她这么些年心心念念的人，和梦的魔咒。至于赵煜，在李欣子心里，他们怎么可能只是邻居，至少算发小吧，如果赵煜不觉得是青梅竹马，那么“发小”这个词也是挺好的。
李欣子说完，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