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强辩
“红菱，你杵在那里干嘛？”姜姝语气不善地看着站在门口，不知看了多少的红衣少女。
红菱一时尴尬，不知自己哪里惹了主子不快，遂欠身行礼道：“奴婢知错了。”想起高元焕交给自己的东西，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兴致勃勃道，“小姐，高公子让奴婢捎来一封信。”
姜姝皱起眉头，当初红菱是陪嫁到高家的，尤其在她和高元焕之间的亲事还真少不了对方的这个助力。因她无法生育，见红菱处处讨好自己，便忍痛把红菱给高元焕作为妾室。之后无疑间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郎情妾意，却把自己当猴子耍。
红菱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心中疑惑最近主子怎么了？怎么对高公子的事情漠不关心的样子？一定是自己多心了，毕竟主子为了高公子也侯爷也敢反抗。
“小姐。”红菱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小姐最近身体不舒服吗？还敢拿这等闲杂的事情烦小姐？”红玉语气不耐，反正她就是站在侯爷那边，对于这个所谓的寒门子弟没什么好感。
虽然相貌堂堂，彬彬有礼，但丝毫比不上小姐的未婚夫宫玉清一根毫毛。说起来，这红菱故意从中作梗，破坏小姐和宫公子的婚事呢。
“你？”红菱气恼地瞪了一眼，扭头委屈地向姜姝告状，“小姐，你看她又污蔑奴婢！”
“谁污蔑了？自己是什么东西，自己没个数吗？”红玉是家生子，又是姜姝的奶娘的亲生女儿，身份自然比其他府中奴才婢女身份高一等。
尤其是将来姜姝袭爵，作为她的贴身奴婢，红玉的身份自然不能同日而语，甚至比外头的小官妻妾身份贵重很多。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红玉有傲的资本。
红菱心虚又忌惮对方的身份不敢放肆，气得脸红脖子粗，只能求助于姜姝。
姜姝选择无视，心中反而畅快，笑盈盈道：“红菱啊，红玉说得对。她跟着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往后行事要多多向她请教，可不能私自做主。我们侯府一向对下人仁慈，但若是肆意妄为，破坏规矩，就是小姐我也帮不了你。知道了吗？”
红菱没想到主子居然帮着红玉打压自己，心中不愤，却只能忍着嫉恨道：“奴婢知错了。”
“知错就好。”姜姝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但如今瞧红菱这不安分，曲意逢迎的样子，这样的心怀鬼胎的人怎能留在自己身边？
又接着道，“往后不要把不相干之人的书信带回侯府，有损侯府的清誉。再则我也不想引起高公子的误会。毕竟这些日子我跟娘闹退婚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而是我不想自己的婚事受制于人，我只想娶一个我喜欢的男子，以后琴瑟和鸣，一生一世一双人。”
“什么？”红菱惊呼一声，她不敢相信自家主子对高公子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些日子，她明明见到主子一副春心大动的样子。急切地问道，“小姐，你是在说笑吧？你和高公子明明相互喜欢，而且高公子还写了好几封书信给你，小姐还很高兴？”
姜姝一副疑惑地反问道：“我有说过对高公子有男女之前的喜欢吗？我只是觉得高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在娘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希望对他的前途有所帮助。再说了，高公子写的都是自己所作的诗，看起来挺不错的，我还打算交给娘看看他展现的才华呢。若我真的喜欢他，怎么不回一封信？我平日再怎么放肆也是侯府嫡女，将来的侯爷，怎么会做出有损身份私相授受无媒苟合之事？就算是普通清白之家的女子也不会做出此等嫌隙之事。”
忽然又想到什么，姜姝面色变得更加严峻，语气沉重，“高公子虽出生寒微，但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红菱心中一跳，慌忙替对方解释道：“高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红玉看不过眼，讥讽道：“你是他什么人？怎么知道他不是那种人？说不定他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呢？知道小姐身份高贵，所以明知小姐婚约在身，还蓄意勾引！”
这毫不留情地诋毁心上人的话，让红菱怒不可遏，当初失了分寸大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高公子一身正气凛然，凭什么污蔑他？”
红玉一脸莫名，“我说得是高公子，又不是说你，你激动什么？莫名真的被我说中了，你跟高公子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红菱被气面色铁青，说不出话来，“你？”
“好了！”姜姝可不想一直听她们吵架，语气一怒，吓得两人不敢再说什么。
红菱面色不甘，但红玉面上却十分高兴，她就知道自己的主子的眼光不会那么差，只有宫玉清那样的贵公子才能当上他们侯府的正儿八经的大爷。
“小姐，那高公子的信？”红菱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姜姝冷冷地瞥了一眼，给了红玉一个眼神，红玉便十分嚣张地从红菱手中抢夺过来。
“自然是交给娘看看高公子的文采如何？再过几日就是春闱，各路考生陆续来到京师，可谓是人才济济。不过我相信高公子满腹经纶，一定能夺得魁首。等杏榜一放，成了会员，娘也好替他引荐引荐。”姜姝目光冰冷地向红菱描绘高元焕的美好前程，让红菱兴奋不已。
既然小姐不喜欢高公子，那是不是代表着她有机会？红菱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妄念来，如野草般肆意生长。
姜姝见对方狂喜的模样，嘴角一勾，状似随意，“像高公子那样的人才，即便如今落魄，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即便不是我，也有其他的贵女慧眼识珠招为贵婿。一旦被娶了进门，其他女子就彻底没有了机会，除非他甘愿放弃仕途，入狱三年，被流放到苦寒之地。”
红菱经对方一提醒，刚起的心思，犹如当场被泼了一盆冷水，面色煞白。心思百转，不行！高公子绝对不能是嫁的一方，那样的话她就再无可能了。何况若是高公子与小姐真的在一起，那以侯府的地位，连宫家那样的世家公子只能入赘，何况身份不如他的高公子？
想起之前自己做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红菱肠子都快悔青了。好在小姐没有真对高公子起心思。顿时松了一口气。
等红菱离开之后，红玉笃定地对姜姝说道：“小姐，奴婢觉得红菱对高公子不一般啊，哪有处处维护一个外人的，连自家主子的面子都不顾？”
姜姝点点头，“你说都的没错。所谓女大不中留，这高公子除了人怕，其他方面还算可以，红菱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红玉一听，气炸了，“小姐，红菱真是太可恶了！她自己喜欢高公子却非要赖在小姐身上，这样的人怎能留在小姐身边？奴婢去告诉大爷，把红菱赶出去！”
红玉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冲动了。
姜姝制止道：“别忙，留着她我还有别的用处呢。”
听主子这样一说，红玉面色一喜，小姐这是要收拾这个吃里爬外的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