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伊丽莎,不要调皮,米莎侯爵夫人在都灵还有要事要处理。”沙顿伯爵干涉道。
“伊丽莎,我早晨就来了,你一整天都不在,现在,我们不得不回去了,祝你生日快乐,我亲爱的。”米莎侯爵夫人熟练地说明问题在于伊丽莎白。
“那好吧,表姐,你一定要再来看我!我会想你的,表姐。”伊丽莎白放手告别。
“要走现在就走吧,夜黑不便赶路。”沙顿伯爵,出于现实考虑提议。
伊丽莎白不停地向米莎侯爵夫人挥手致意,也向安德烈点头致意,告别的话都藏在眼睛里,好奇、不舍、害羞,关心……
目送载着米莎表姐与安德烈公爵的马车消失,伊丽莎白心里怅然,彼得兜着果子来到沙顿伯爵的城堡,伊丽莎笑颜逐开,接待彼得,只是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安德烈的身影。
少女的第一次悸动……永远留在心底。
那次拜访过后,米莎特地派人给伊丽莎白送来了都灵的流行衣装作为16岁生日礼物。
过了一年,米莎的丈夫战死沙场,她成了都灵的年轻寡妇,派人来信接伊丽莎白过去陪伴。
伊丽莎白兴致冲冲地收拾行李,想象着在都灵的生活。
女管家忍不住提醒她:“我的小姐,都灵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还有,我需要提醒你,你要去的是一位寡妇的家,请克制你自己的兴奋情绪。”
“亲爱的阿塔西娅,我知道了,我会谨记你的好心,我不再的时候,请你照顾好我的父亲。”
“这不用你说,即将抛弃父亲的小姐。”
伊丽莎白知道阿塔西娅一直反对她到都灵去,按阿塔西娅的想法,她就应该留在沙顿,将来挑一户沙顿的显贵人家下嫁,留在沙顿伯爵身边。
可是伊丽莎白像所有少女一样,向往王子公主的童话生活,她向往都城帝堡的上流社会高贵典雅的生活,只有都城有她的王子。
不过,米莎侯爵夫人并不定居在帝堡,而是居住在都灵,离帝堡最近的城市,与帝堡想比,没有帝堡的拥挤繁荣,没有满城的军队,没有繁华的大街小巷。
都灵,近帝堡,格调却是轻松欢快的。既有乡间的静谧,又有城市的繁华,两者完美地调和在一起,哪一方面都不做到极致。
17岁的伊丽莎白要去的就是这么个地方。
伊丽莎白一路颠簸,来到了米莎夫人的城堡,门口冷清清的,主人没有出门迎接,管家迎在门外。
女仆娜塔莎扶伊丽莎白下了马车,她是伊丽莎白从家里带来的女仆,新加入沙顿伯爵家不久,伊丽莎白在沙顿时见她在街上叫卖,衣衫单薄,带回来家伺候,起码有顿饱饭吃。
娜塔莎瘦弱单薄,有一些姿势,做事有些畏缩,不过伊丽莎白护着她,收她为贴身侍女,家里的下人才不敢欺负她。
一问,竟然与伊丽莎白同龄,都是17岁,于是,伊丽莎白待她更亲密了,不过娜塔莎始终保持着主仆之间的距离。
伊丽莎白下了马车之后,急忙问迎接的仆人,说道:“我表姐怎样了?”
“小姐,你自己去看吧,夫人在二楼的房间里。”
时隔一年,再见到米莎,伊丽莎白吓得不敢靠近,几乎认不出这就是一年之间幸福美艳的少妇!
现在的米莎,眼睛下面铺了一层青色,瘦骨嶙峋,眼神疲惫,刻薄的凶相毕露。
与伊丽莎白对视之后,眼神并无变化,给人一种无所谓之感,仿佛伊丽莎白的到访对她起不了任何作用。
“表姐。”伊丽莎白跑过去,俯身拥抱米莎,希望自己能给对方带来支撑的力量。
“你来了。”米莎眼神空洞地说,仍由伊丽莎白抱着自己。
也许是她太过伤心了,晚上,睡在床上,伊丽莎白惊讶于米莎的变化,也为米莎如此深情而默默掉眼泪。
就这样,过了一段日子,伊丽莎白并没有在都灵的社交圈露面,专心陪在米莎身边,照顾米莎的生活,尽量提取她对生活的兴趣。
令伊丽莎白欣慰的是,米莎渐渐恢复,即使话还是不多,有时一天都得不到米莎的只言片语,但从身体上看,米莎已经渐渐丰盈,有了美人的体态。
初来都灵的这三个月,伊丽莎白都是用心地陪伴在米莎身边,但是米莎却表现得伊丽莎白可有可无的态度,她见到活泼快活的伊丽莎白心里控制不住地厌恶。
好在伊丽莎白心思单纯,一心想着她刚丧夫,包容米莎的一切冷淡、冷漠。
不与人交流,宁愿跟仆人说话,也不愿见到伊丽莎白,不带初来的伊丽莎白熟悉都灵,自己玩自己的,不同桌吃饭,整日待在卧室里忙着做自己的事,仿佛伊丽莎白并没有出现在家里一样。
伊丽莎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米莎的冷落,有时甚至遇上了嫌恶的眼神,于是伊丽莎白在包容之下,更多了一份看人脸色的乖觉。
无忧无虑的伊丽莎白开始有了忧虑,开始静下来。
这种情况持续了刚来都灵的几个月,伊丽莎白偶尔也会生出回家的想法,可是她不能忘了当初满心欢喜到这人来的原因,也不想父亲为自己担心,便打消了这种念头。
在都灵住了小半年,米莎身体倒是恢复了,可人却回不来了,整日深居简出,带着伊丽莎白过上了清教徒般的生活,不参加上流社会的活动,不设宴招待别人。
对伊丽莎白态度倒是和善了些,只不过遇到不满意的地方还是会疾言厉色,偶尔也会真情流露:“伊丽莎,谢谢你来陪我,真不敢想象,没有你,我将要怎么生活。”
每次她说完这话,再见到伊丽莎白时,总会感到尴尬,进而表现得生冷,伊丽莎白摸索到这点,每次也不敢坦然接受米莎的真情流露,不敢回应以防止次日的爆发。尽量避免米莎的难堪。
伊丽莎白在都灵住了一年,从一朵向日葵变成了压抑自己的含羞草。
还好,18岁生日将近,事情有了转变。
沙顿伯爵来信祝贺女儿的生日,米莎觉得该为伊丽莎白筹备一次生日宴会,以报答伊丽莎白这一年的陪伴,也向都灵的社交界证明自己缓过来了,还有想沙顿伯爵表示自己照顾伊丽莎白很好的意思。
出于这几方面的考量,米莎侯爵夫人开始给认识的朋友写信函,邀请他们出席自己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