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莎莉文老师来到塔斯坎比亚后的第一个圣诞节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家里的所有人都为我准备了惊喜，但最让我感到满意的是，莎莉文老师和我一起为其他人准备了惊喜。礼物都保持神秘感，这是我最大的乐趣所在。我的朋友们使尽浑身解数去满足我的好奇心，通过留给我线索以及缺失关键部分的残句来吸引我。而莎莉文老师一直陪我玩这个猜谜的游戏，教会我如何使用语言，这比任何预先设定好的课程所能学到的都要多。每天晚上，我们围坐在火光灼热的火堆旁一起玩猜谜游戏，随着圣诞节临近，这种游戏也让人感到越来越兴奋。

圣诞节前夕，塔斯坎比亚学校的小孩有一棵他们的圣诞树，他们邀请我过去一起过圣诞节。教室中间伫立着一棵美丽的圣诞树，在柔和的灯光下微微闪烁，它的枝干上垂挂着奇妙的果实。这是让人感到极为欢乐的时刻。我乐得忘形，环绕着圣诞树又跳舞又雀跃。当我知道，每个小孩子都有一份礼物时，我实在太高兴了，准备圣诞树的热心人允许我把礼物递给孩子们。帮忙分派礼物的时候很开心，但我也不忘留意自己的礼物，当我准备好迎接我的礼物时，我已经失去了等待圣诞节真正到来的耐心了。我知道我已经得到的礼物，并不是朋友们抛出吸引人的线索所指的那些，而我的老师说过我将会得到比这些更好的礼物。我被说服了，同意暂时满足于从树上得到的礼物，然后等待其他礼物直到第二天早上。那天晚上，我挂好长袜子之后，躺着好久都没睡，装作睡着了，但其实警觉地观察圣诞老人来的时候会做点什么。最后我睡着了，抱着我的新玩偶和小白熊玩具。第二天早上，我的第一个“圣诞快乐”喊醒了全家人。我发现了好多惊喜，不仅仅在长袜子里，也在桌子上，在所有的椅子上，在门口，在窗台上，说真的，在薄纱纸包装起来的圣诞礼物堆中，我几乎是寸步难行。然而，当老师把一只金丝雀作为礼物放在我面前时，我的快乐都要满得溢出来了。

我为金丝雀起名“蒂姆”。小蒂姆十分温顺，它会在我的手指上跳来跳去，吃我扔出去的樱桃果脯。莎莉文老师教我怎样照顾好我的新宠物。每天早上吃完早餐，我会帮它洗澡，保持它笼子的洁净和芳香，在它的小杯子里倒上新鲜的种子和从水井房打来的清水，然后在它的秋千上挂上一丝繁缕叶。

有天早上，我把鸟笼子放在靠窗的座位上，然后去打水给它洗澡。我回来开门的时候，感觉到有只大猫在我身边掠过。一开始我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我把手伸进笼子里，并没有摸到蒂姆漂亮的翅膀，它的小而尖的爪子并没有抓住我的手指，那一刻，我就知道再也见不着我可爱的小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