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升职
粟粒将沈自强和钱会粟剑的第一次会面定在了下周六上午。
钱会嫌晚，要求提前点，粟粒不同意。
因为，王俊说她要下周六才会准备好。
粟粒问她方案的具体内容。
“不告诉你，卖个关子！”王俊嘻嘻笑着，一副功成在我的必胜心态。
其实，通过上次和钱会的一战，粟粒心里面已经有一定把握了，只是，她不想让沈自强一路打怪升级般地获得钱会的认可，那样，时间会有些漫长，对于沈自强来说，也不太公平。
至于哪不公平，粟粒也说不上来。
沈自强跟她认识也就一月有余，她对他要说有多么深情，那也谈不上。
她不是那种喜欢轰轰烈烈、整天你侬我侬的人，沈自强也一样。
她和沈自强就像一对故友那样，平平淡淡，顺理成章地做着某种事情。
粟粒觉得，她跟沈自强结婚，有点像小时候和小伙伴们扮家家酒，两个人商量商量，我们一块过吧，然后就开始了。
她和沈自强，就是这样商量着开始过了。
这，一定会是她最明智的选择。
冥冥中，一种情愫，一种叫细水长流的清宁，将她和沈自强拴在一起。
今天是大雪，窗外却一片明媚。
阴沉了好几日的天儿，放开了，太阳将整个大地暖得麻酥酥的。
人们纷纷来到室外，寂静了很久的大街，突然间热闹了起来。
粟粒的办公桌刚好靠着窗户，阳光潇洒地泻了进来，直直地照在身上，浑身暖洋洋的。
看着窗外的人和景，顿觉，世界无比安宁美好。
午后，借着阳光的慵懒，粟粒软软地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盹。
“别动！”苏秦猛然一声，将她惊醒。
“怎么了？”
“粟粒同志，有人告诉过你，你很美吗？尤其是刚刚躺在那里的样子，瓦萨，金色的阳光洒满粟粒同志美丽的面容，真乃我们部门景致一绝！”苏秦夸张的表情让人不觉好笑。
粟粒心情不错，没有怼他，冲他微微笑了笑。
“哇，莞尔一笑，美绝人世，倾倒众生！粟粒同志，我，苏某人，彻底拜倒在您石榴裙下了，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苏秦作虔诚跪拜样，就要往粟粒身边扑。
“别别别，苏秦同志，你那些恭维的话，还是留着以后对你的那个她说吧，还有，我看你最近是有点过了啊！”粟粒跳起来，撤到一边。
“你就是我的那个她，我梦中的那个她！”苏秦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表白机会，立刻将那讨好的嘴脸送到粟粒跟前。
真是不要脸到极致！
这苏秦是着魔了，我还是避开微妙。
粟粒“切”了一声。
转身抓着桌上的文件就往复印室跑。
在门口和黄甜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哎呀，苏秦同志又在那发癔症了！”粟粒指了指仍然陶醉在对她的向往中的苏秦，故作害怕地将头埋在黄甜的肩上。
“你这臭小子，不好好干活，整天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黄甜走过去，用手里的资料，在苏秦脑袋上轻轻敲了敲。
“甜甜姐，您怎么能只听一面之词呢？再说了，解决个人问题，是歪门邪道吗？”苏秦两只手揪着耳朵，无辜地望着黄甜。
“咳，那叫不务正业，啊，不对……哎，不管怎么样，你在上班时间搞这些，就是不对，别有事没事老去烦粟粒啊！好好工作！”黄甜警告地瞪了瞪苏秦，走了。
粟粒捂着嘴，笑了。
“哎，你看看我，把正事给忘了。”黄甜拍着脑袋，又倒回来了。
“小粟，刚刚部领导让我叫你到部门一会议室去，领导找你谈个话。”
“好的，马上就去。”粟粒放下手里的资料，拿上笔和本子，就往会议室去了。
虽然是谈话，但她还是把笔和本都带上，以防领导要交待什么重要的事情。
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
走出会议室，黄甜就迎了上来，身后跟着小姚、苏秦，科室里其他人也都紧随其后，泱泱一大片，堵得走廊水泄不通。
“你们？！”粟粒一头雾水地看着这群人。
“粒儿呀，怎么样？”黄甜关切地凑过来。
“对呀，粒儿姐，我们都焦急地等了一个小时了。”小姚扶着镜框，也是十分焦急。
“粟副科长，大喜了！”苏秦洋歪歪地笑着拱手作揖。
“小粟，是吗？太好了”科室其他几位大姐跟着围了上来。
“哦，我当是什么事呢？全都在这，吓死本宝宝了！原来是这个事呀。”粟粒表情松了松。
“嗯，刚刚领导的确是跟我谈提拔的事，咳咳，具体的结果没说，不过，看表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粟粒抚了抚胸口，轻轻然说出来。
“耶！”众人捂着嘴，低低地欢呼了一声。
“好了，好了，大家都回办公室吧，别在这堵着了，快快快！”黄甜像赶鸭子一般，将粟粒他们赶回了办公室。
“咳咳，为了庆贺咱么粟副科长上任，我苏某人决定，下周六晚上六点，在铭源大酒店，请大家吃饭！”一回到办公室，苏秦就抱着胳膊，扯着嗓子宣布。
“耶！好耶！又有好吃的了！”小姚一听见铭源大酒店，立刻想到了上次一个人在那吃自助餐吃得天昏地暗的美好时光。
“苏哥，为什么要下周六晚上，这周六不行吗？”小姚肚子里早已馋虫乱爬，巴不得现在就去。
“本周六？本周六可不行，我得陪我老爸去趟杭州，我把他伺候好了，我们周六才能吃得开心，小妖妖，你说，是不是？”苏秦笑嘻嘻地看着小姚。
“哦，对哦！”小姚恍然大悟般地狂点头，还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儿夸苏秦，“苏哥，聪明!”
“要不是他爸出钱，他那点工资，请你们铭源大酒店吃一顿，他就得喝两个月的西北风！”粟粒哂笑道。
“我有我爸我自豪！”苏秦得意洋洋地扬着头，“同志们，就这么说定了啊，下周六，咱们铭源大酒店，不见不散！”
“粟粒同志，哦，不，粟副科长，您可以一定要赏脸啊！”苏秦笑嘻嘻地凑到粟粒跟前。
“苏秦同志，我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既然你喊我粟副科长，那么，我怎么能随便吃你的喝你的呢？这不成不良之风了吗？你还要不要我活？”粟粒支着下巴，看着苏秦一脸惊愕的表情，悠悠然地说道。
“这……没……没这么严重吧？”苏秦尴尬地抓着脑袋，看着门口站着的黄甜。
“咳咳，苏秦同志，粟粒同志说得没错，这样，是不符合规矩，你这明显是贿赂，这是不允许的！”黄甜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和粟粒是不能参加了，但是呢，部门其他同志，你们是可以去高兴高兴的，庆祝你们的新领导上任！”黄甜笑着，假装宽慰苏秦。
粟粒不去，他的计划不是落空了吗？再宽慰也没用！
“苏秦同志，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改天，我有空，请你们吃饭，那个铭源大酒店，我肯定是负担不起的，但是街边小店呢，让你们吃饱还是不成问题！而且，我下周六有一个很重要的约会！”粟粒不忍，许诺请他们吃饭。
“真的吗？太好了！只要是你请的，一碗没有辣椒的麻辣小面我也喜欢！”苏秦高兴得蹦了起来，忽又沮丧起来。
“你下周六有什么重要约会？相亲吗？”
“不关你事！无聊！”粟粒重重地白了他一眼。
纨绔子弟，哪能和沈自强的踏实稳重相提并论？
心里又不由得想起了沈自强来。
这时，沈自强电话来了。
“喂！……”
她躲到角落里，小声地和沈自强说了几句。
来电显示一出现沈自强三个字，粟粒心里就莫名地踏实。
这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我跟我妈说了，下周六，你请他们吃饭。”粟粒熟练地坐到车上，侧着脸，跟沈志强说。
“哦，好！”沈自强专心地开车，一直看着前方，粟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语气很淡定。
“那个……这周六，你去我屋里看看吧，本来，这几天就该带你过去看的，但是由于长久出差，屋里没怎么收拾……呵呵呵……”沈自强手握方向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粟粒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个，你别误会，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房子，只是太乱了，怕脏了你的脚，我这两天正在收拾！”等红灯的功夫，沈自强将头扭过来，看着粟粒，表情认真。
“嗯，我相信你！”粟粒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这沈自强还真是有点特别，我又没怀疑过他，他倒好，坦诚得一塌糊涂，坦诚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那，礼尚往来，你来我往，我还是给他说点我的近况吧。
“嗯，那个，今天我们部领导找我谈话了，我可能要提我们科的副科长了。”要向别人说自己的成就，粟粒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声音比较小。
刚好，旁边有一辆车狂嗯喇叭，沈自强没听清。
“什么？”
粟粒恶狠狠地盯了盯那辆车，讨厌！
只得又在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哇！老婆，你太棒了！恭喜恭喜！”沈自强由衷地从心底发出祝贺。
“嗯，谢谢。”粟粒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客气地道谢。
一会，车就到小区了。
“老婆，为了表示对你的祝贺和支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沈自强从钱包里掏出两张卡，耿直地交到粟粒手上。
“我一共有两张银行卡，一张是工资卡，一张是奖金卡，都交给你！”沈自强嘿嘿笑着。
粟粒木讷地拿着两张卡，震惊地望着沈自强。
“老婆就是我最大的财产，有老婆的地方就是家！”沈自强仍旧露着大牙缝憨憨地笑着。
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是情话，他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实话就实说。
粟粒没有感到一丝的造作。
“想不到，你也会说这样哄人开心的话！”粟粒故意笑着逗他。
“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沈自强急了，梗着脖子，严肃而认真地看着粟粒。
“好好好，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呆子！”
“我就知道你知道。”
“贫嘴！”
……
白天的太阳仍旧留了一点点余温。
两人牵着手朝家走去，背影越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