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流连忘返
“小晴啊！别看了，裘公子是人中龙凤，期望过大会跌跟头的！”
甄晴看着四人离去的身影，眼里有些不舍，回头看着身后的婆婆，“我知道，能有这个容身之处，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幻想。”
裘一醉四人渐渐从甄晴眼中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哑兄，你想过我们到了帝城要去哪吗？”裘一醉突然问道。
左少谦摇摇头，牵着穆雪晴的手，慢慢走在后面。
“去星月阁吧！”穆雪晴说道。
“星月阁？去那里干嘛？我可不敢去啊！”裘一醉赶忙拒绝，左少谦也向穆雪晴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去了就知道了。”穆雪晴轻轻揉搓着左少谦的手指，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又继续说道：“蓦然会乔装，给你弄个新的样貌应该没什么问题。”
桑蓦然眯着眼睛看着裘一醉的脸，仔细打量着，“没问题，这么英俊的脸可不能浪费啊！”
“我这么英俊，你可不能把我扮丑了！”
“放心，肯定把你扮成溟国境内第一人！”桑蓦然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但裘一醉的背后却开始冒虚汗。
“我听这话咋觉着心里犯怵……”
几人骑着快马，没有在晶城停留太久，而是直接穿过晶城，到达帝城。
刚进帝城，左少谦便感觉到几个人盯上了自己，裘一醉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哑兄！”
“感觉到了。”
“小心为妙！”
帝城的街道依旧人来人往，但气氛却是有些奇怪，明明走在人群中，却感觉每一个人都在盯着自己。
左少谦四人没有直接去星月阁，而是牵着马找了一家客栈。
“太不自在了，帝城的人都好奇怪！”桑蓦然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噘着嘴。
“每十步便有一人盯着我们，有些目光隐晦，有些光明正大，感觉像是不同的势力。”穆雪晴拿起桌上的茶杯，拇指刮擦着上面的纹路，却没有倒茶。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跑去星月阁吧？”裘一醉往嘴里扔了颗花生，挑着眉问道。
左少谦拿出小本本准备写些什么，却又收了回去，“我先去外面，查探，你们在这里，等我。”
“哑兄，我跟你去！”
“我也去！”穆雪晴和桑蓦然异口同声。
左少谦面露为难之色，四个人一起，目标实在太大，不太好行动。
穆雪晴看出左少谦的难处，想了想说道：“这样，我和言生一起，裘一醉和蓦然一起，探听一下帝城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还有现在帝城中的明暗势力。”
裘一醉点点头，“那我们申时之前回到这里。”
四人从客栈出发，朝着两个方向离开。
“流连阁，忘返楼，这两家酒楼对门而开，生意竟然都这么好？听名字倒像是一家的。”穆雪晴看着两家酒楼，询问的眼神看着左少谦。
“要进去看看？”
“这么多人，消息肯定不少。”
左少谦点点头，先是拉着穆雪晴走到忘返楼门口。
“慢着！”一位衣着得体的美貌女子将左少谦二人拦了下来，“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流连忘返吧？”
左少谦疑惑地点点头，等着对方的下文。
“公子有所不知，流连阁听曲赏花观美人，是无数文人墨客都喜欢来的地方，而我们忘返楼嘛！”那女子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倒是显出几分大家女子的风范，“我们忘返楼，则是逍遥浪子发泄之地，女子是不能进的。”
说着，看了一眼穆雪晴，心里不禁有几分惊叹穆雪晴的美貌，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以你的意思，流连阁我是可以进的吧？”穆雪晴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叹，帝城的花楼女子，竟然与普通良家女子并无两样，甚至还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感觉，十分舒服。
“是的。”那女子微微欠身一礼，又去接待其他客人，但显然，那些人的手就没有那么老实了。
那女子脸上透着羞涩，半推半就地将人引了进去。
左少谦不好意思地搓了搓鼻子，牵着穆雪晴走进流连阁，点了些酒菜，坐了下来。
流连阁的大厅有个台子，上面有位美人正在弹曲，周边的确有不少名贵的花种植在花盆里，花瓶里的花还未显败像，便被人换了更加新鲜的花，选择的品种和插花的样式更是赏心悦目。
左少谦终于没有打喷嚏，鼻子微微抽动着，没有呛鼻的廉价脂粉味儿，整个流连阁不知道喷洒了什么，闻起来有股淡淡的香味，让人心驰神往。
“你觉不觉得有些奇怪？”穆雪晴突然问道。
左少谦听言，仔细观察了一遍，点了点头。
这里的人有许多结伴而行，却都是细声低语，似乎怕吵醒了什么一般，台上演奏曲子的声音都能盖过整个流连阁的人加起来的说话声。
“这些人低声细语，我们如何探听消息？”
“那，我们来错地方，便走吧。”
穆雪晴赶紧拉住作势要站起来的左少谦，“等等，这里的消息，说不定才是最准确的。”而后又示意其看某个方向。
左少谦有些疑惑，随着穆雪晴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位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男子一个人喝着酒，黑袍上的刺绣图案非常精妙，一看便是王公贵族子弟。
若是权贵子弟，又为何要遮遮掩掩，一个人来这，肯定有他的目的。
左少谦还在心里分析着，穆雪晴却低声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衣着大气，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上位者的气质，隐约还有些束缚在其中，此人本性应不似表现出来的那样拘束。”
穆雪晴仔细打量着那位黑袍男子，却只能推断出个大概，“若是大哥在就好了，他见多识广，定能看出更多的线索。”
左少谦握住穆雪晴的手，“有你，足矣，至少，我们明白，这里的价值。”
穆雪晴笑着点点头，仔细想了想对策。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总会发生，那黑袍男子竟直接朝着二人走了过来，手里端着酒壶，淡定地坐在二人中间。
“二位来此地想要探听什么消息？”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不会不舒服。
左少谦和穆雪晴对视一眼，警惕地看着身旁的黑袍男子。
“这位公子是明白人，先说说价位，我们考虑考虑。”穆雪晴说道。
那黑袍男子显然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过来，伸出了一根手指：“一两。”
二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响起一句：“这么便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左少谦从钱袋里掏出二两银放在桌子上，示意穆雪晴提问。
“这帝城之中的势力几何？”
黑袍男子伸出拳头，一边掰着手指说道：“首辅乌蛰、星月阁、陈霆、吴黎、殷王酆景铭，至于其它的杂鱼，孤……孤傲的江湖势力，我就不太清楚了。”
穆雪晴眼神一闪，似是发现了什么，随即又隐藏起来，不动声色。
左少谦并未有所察觉，他只需要保护好穆雪晴便够了。
“乌蛰现在何处？”
“南下前往神农教。”黑袍男子将酒杯伸进斗笠的面纱中一饮而尽，又道：“现在的帝城鱼龙混杂，各大势力相互制衡，就看是谁，挑起这场混战。”
“先生倒是喜欢坐那账中元帅，排兵布阵。”穆雪晴淡淡地说道，眼神却是犀利地盯着面纱遮掩的那张脸。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其中快感，想必姑娘也体会过一二。”黑袍男子平淡地喝着酒，乐曲环绕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却无一人欣赏。
“小女子不才，并未有过这种体会，只是钦佩公子内忧外患之际仍有条不紊，不知我等微薄之力能否帮到先生？”
左少谦越听越迷糊，转念一想，知道穆雪晴定是看出了对方的身份，才会有如此言语，又按下心中的好奇，静静听着。
“渺渺星辰醉，月下我独酌。”黑袍男子说完，拂袖离开了流连阁。
左少谦看着桌上的二两银，默默将其收回了钱袋。
“这位公子，一共二两银。”
“我们，没有点东西。”左少谦说道。
“刚刚那位公子说他的酒钱由你们结。”
左少谦看了一眼穆雪晴，只好又将钱袋里的二两银掏了出来，递给了小二。
二人出了流连阁，左少谦迫不及待地想问穆雪晴究竟，却被其示意禁声。
“回去一起说。”
拉着左少谦赶紧回了客栈，在房间内等到裘一醉二人回来，又确认了隔壁是普通人，不会偷听，这才开始小声交流起来。
“这么说，你们见到天子了？”裘一醉很想大声地说出惊讶之词，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没有宣泄出来。
“若我所料不错，明日我们前往星月阁，应当能一睹真容。”穆雪晴喝了口水，脑子里似乎还在想些什么。
“我们没有打探出太多，这些东西你们看看，能不能推断出什么。”
裘一醉和桑蓦然一人拿出一个小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桌子上很快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牌子。
“这是星月阁编号杀手号牌！？”左少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木牌，仔细看了看。
“这是乌蛰的杀手组织，好像是叫什么‘蔽日’，还有这个雷字令牌，应当是穆姑娘说的什么陈霆的雷霆亲卫，还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你们看看有没有用。”裘一醉将这些牌子整理好，又从怀里扔了个袋子给左少谦。
“今天收获颇丰，我江北盗王的兄弟可不能缺钱花。”
左少谦掂量了一下，不客气地收了下来，穆雪晴却突然问道：
“裘一醉，这个你在谁身上摸的！？”
裘一醉仔细掂量着穆雪晴手上巴掌大的玉质印章，回忆了一下，“我今天摸了十几个人，这哪里记得住。”
穆雪晴惊疑不定，再一次仔细观察了手中的印章。
“你怕是，闯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