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迷茫
左少谦再次踏上了去往帝都的路。
“你俩晚上少给我出去惹事！”一零二警告道。
左少谦和李阳明互相看了一眼，都在疑惑对方晚上出去干什么，却也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当然，左少谦也没法出声。
快马加鞭，五天后，三人终于进了帝城的城门。
牵着马行走在帝城繁华的街道，街道上有些拥挤，一零二带着二人到达了帝城的星月阁。
左少谦有些惊讶，其他城池均是星月酒楼，而到了帝城，则是明目张胆的星月阁，看来其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星月阁建在闹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其他店铺门口来来往往有不少人，而星月阁门口，只有寥寥几人，还都带着斗笠，遮盖自己的面容。
“把面具戴上。”
一零二说着，率先拿出了面具，将自己的面容遮住，二人照做。
三人进入星月阁，左少谦和李阳明都打量着。
星月阁表面看上去有三层，进门靠右有个柜台，里面站着的是掌柜，看上去应该有人欠他钱。
柜台外面有个戴着斗笠的人在写些什么，应该是在发布悬赏，其他地方摆放了几十张桌椅，和其他酒楼没什么两样，若整个一楼坐满应该可以容纳百人。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小二，而且只提供酒，酒还是自取，一坛五两银，喝完银两放在桌上，掌柜不时去取，没有人赖账，也没有人敢赖账。
楼上不知是做什么的，一零二带着二人进入了柜台后面的门里。
里面放的都是酒，看起来像个小仓库，地上有个方形小格，将其打开，三人沿着楼梯爬了下去，看起来像个酒窖。
一零二伸出手指往墙上一戳，左少谦面前的墙壁翻转，露出了一个通道。
“怎么哪哪儿都是地道……”心里嘟囔了一句，便跟随着一零二走入通道之中。
约摸走了百步，过了一个拐角，遇到了几个带着同样面具的人，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和炭笔，时不时记录着一些东西。
“参加活人祭？”一个深沉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赤雪城分部编号杀手一零二，带两位杀手学徒参加活人祭。”
“下一场学徒级别活人祭在明日午时，这是号牌。”那人说着，在册子上记录下来，又给三人发放号牌。
左少谦手上是九十七，李阳明是九十六，一零二手上的则是二零六。
“明天的席位都被贵族预定了，只有这个角落的位置。”
一零二手上的号牌花纹和左少谦二人的不一样，看起来比较精致一些，更加有艺术感。
“学徒级别的活人祭怎会有贵族？”一零二疑惑道。
“明天辰时有一场编号级活人祭，上面决定将这两场安排在一起，中间不间断。”
一零二呼吸一紧，手上的号牌被紧紧地攥着。
左少谦不由得疑惑地看着一零二，他仿佛感受到一种奇怪的情绪。
似乎是，害怕。
“是因为活人祭而害怕？这活人祭，究竟需要做什么？”
收起心中的疑惑，跟随着一零二离开了地下，来到了星月阁二楼。
出乎左少谦意料的是，二楼非常挤，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房间，房间门口都挂着木牌，上面写着各个城池的名字，而二楼的走廊，仅容两人并排通过。
一零二带着二人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口挂着的木牌上写着赤雪城。
“你这个房间，你那个房间，明天午时之前会有人带你们去参加活人祭，因为有规定，所以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无论如何，活下去！”一零二说完，便离开了。
左少谦和李阳明对视一眼，便进了各自的房间。
房间内十分狭窄，开门入目便是地上的一个蒲团和一个茶盘，进门左手边便是床，连窗户都没有，墙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应该是用来通风的。
将门关好，墙上还有一道痕迹，应该是时常粗暴开门碰撞留下的，可见这房间是多小了。
鼻子一皱，房间不通风，不见光，散发着一股闷臭味，普通人待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臭了，但是左少谦的嗅觉却不允许其成为普通人。
这种感觉就像……普通人隔着老远闻到淡淡的屎臭味儿，而左少谦则是捧着使劲闻的臭味差。
将平常用的蒙面布拿出来，用茶水浸湿，将口鼻捂住，茶叶的味道传来，左少谦总算是好受了许多。
茶水已经凉了，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换过，左少谦喝了一口水袋里的水，肚子有些饿了，走出房间，他记得楼梯上来正对的方向有一扇窗，他必须去那里吃东西。
拿出馒头啃着，所幸他每到一座城，都要买十几个馒头带在身上，主要是抗饿。
看着窗外错落的宅子，心里突然有些空虚。
他成为杀手的目的，是杀了那个男人。
但现在却有些迷茫。
如今到底为什么而活着呢？
左少谦不由得开始在记忆里寻找那些温暖的瞬间。
他想到了左家三姐的糕点，母亲伴着咳嗽的读书声，带着雪晴花香的斗篷，城门下的热粥，外公的举动。
没有了。
十七年，令他感到温暖的瞬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是自己还不够满足么？
眼神仿佛逐渐暗淡下来，又或者他的眼神从未光亮。
“左少谦，应该已经死了……那现在的我，又是谁呢？”
摸出怀中的匕首，轻轻摩挲着。
“母亲，能不能告诉孩儿，今后究竟为何而活？为谁而活？”
左少谦将匕首拔出，抵在自己的心脏部位，只要自己一用力，他便可以离开这里。
“喂！我警告你，你的命，只能被我取走！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自己！”
李阳明出门透透气，便看到了左少谦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左胸。
左少谦勾起嘴角，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的性命要取，这个曾经将他踢进“死亡深渊”的人。
将匕首收起，杀气蔓延，李阳明感受到了左少谦的杀气，便不再纠缠，走下了一楼。
左少谦则是回到了房间，将自己的口鼻蒙住，盘腿坐好，腿部的穴位已经打通了大半，若是今天将太溪穴打通，他的缥缈步应该能增加自己获胜的几率。
一夜过去。
左少谦出了房间，一个带着相同面具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似乎是准备敲门。
见左少谦出来，也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准备敲李阳明的房门。
同样没有给其敲门的机会，李阳明已经将房门打开。
那人夹在左少谦和李阳明中间，有些尴尬地将手放下。
“那个，我是杀手学徒，编号帝七三，有个编号杀手让我把你们叫到一楼。”
那人说着，又走向其他房间敲门。
杀手学徒也有编号，左少谦的编号是赤零八，城池名加编号用来区分各地的杀手。
“帝城的七十三号，帝城有这么多杀手学徒？”左少谦将疑惑藏在心里，和李阳明走到一楼。
一楼没有客人，掌柜敲了敲柜台，吸引了二人注意，又指了指他身后的小门，示意二人进去。
来到酒窖，总算是看见了和他们一样的杀手学徒。
几十个青铜面具看得左少谦有些眼花，不一会儿便有人带着众人进入了通道，通道有些坡度，左少谦感觉自己在往地下深入。
走到尽头，视野开阔起来，左少谦大致扫了一眼身边的杀手学徒，大概有百人。
上百人站在这里，仍然显得空旷，可见这个地方的空间之大。
众人都在打量着四周，这里看上去像一个被掏空的圆柱，墙上有密密麻麻上百的门洞，最高的洞口离左少谦脚下的地面，应有六丈（20米左右）高。
左少谦的轻功，在打通太溪穴之前，最高能跃两丈半，也就能不借力翻个院墙，最远能跃三丈，这还是特地测量的情况下。
若是仓促而行，便只有一丈多点，并且是在练习了缥缈步之后。
若只学了基础的轻功，翻高点的墙都要借力。
现如今太溪穴已通，应该还能增加些距离，但要跃到最高处的洞口还是有些困难的。
还在打量着，便突然传来了一个空旷缥缈、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杀手学徒们！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