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哪路神仙？
“什么情况？”
李三挟持着闫大叔走在路上，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震动，不由得向身后看去。
而就在他转过头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头膘肥体壮的野猪，正冲着他狂奔而来。
面对这般突如起来的情况，李三倒也没有太过慌乱，一把将闫大叔推到一边，紧接着脚尖点地，扭动身躯朝侧面一转，一脸淡定地躲过了大野猪的撞击。
嗖！
不过，还没让等他再潇洒半秒，一道破风声就在耳边响彻。
李三下意思地想要躲闪，却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
“呃...呃！这是，怎么...”
震惊之中，他张开嘴试图说话，但话还未说完，便两眼一抹黑，重重地倒在了满地泥泞之中。
血液顺着他的脑袋侧面淌下，在他太阳穴的位置上，一个深邃的血洞正镶嵌在上面，而将其彻底贯穿的，却是旁边一块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小小石子。
“哼唧！哼唧！”
李三死后，站在不远处的憨憨，迈着猪蹄走了过来，用鼻子拱了拱他的脸，随后不屑地闷哼了两声。
“憨憨！”
收起手里的弹弓，王浩笑着朝憨憨招了招手，随后快步跑上前来，摸了摸它的脑袋。
...
“这...这真的是村东头王武家的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仙人啊，咱们村出来仙人了！”
“恩人，请受我一拜！”
道路一旁，村民们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只感觉世界观彻底崩塌，在闫大叔的带领之下，纷纷跪在了地上，给王浩磕起头来。
而此时的王浩，却呆呆站在原地，不住地喘息着。
谁也不知道王浩在想什么，他就这样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眼神，他们无法想象王浩此刻心中的激荡，虽然刚才动手的时候无比果断，可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杀人。
而现在王浩怒气已然平息，心中的理智渐渐恢复，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心中升起一丝惶恐。
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滴血，和杀猪完全就是两码事。
他平日里待人都很平和，很难对一个人起杀心，也是刚才看到兄弟李夜被废了手臂，自己父亲又不知所踪，在这番盛怒之下，才将所有马匪杀的干干净净。
“小浩。”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响起，王浩回身一看，发现满身狼狈的王武正朝这边走来。
“爹...”
看到这一幕，王浩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爹，您还活着？”
啪！
听完这话，王武伸手就是一个脑瓜崩：“说什么呢！你老子有那么容易死？”
与此同时，远方的道路上陆陆续续出现人影。
众人定眼一看，发现是村长正带着一众村民返回。
王浩捂着脑袋，看到李夜在几个村民的搀扶下走来。
“浩子！呜呜呜...”
李夜泪流满面，嘴里支支吾吾的，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直到他走到近前，王浩才听到他用那带着哭腔喊道：“兄弟，你那头猪实在是太给力了！”
闻言，王浩不禁低头瞥了一眼站在脚边的憨憨，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随着村长带领一众老人来到村口，所有幸存下来的村民终于聚在了一起。
“这番乱世当中，只有强者才配谈仁义，而弱者...只有被践踏。”
看着那一张张如劫后余生般庆幸的脸庞，王浩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潜龙帝国的人虽有千千万万，可却也是人心叵测。
有一颗善良的心自然是好，但对于那些心怀恶意的人，却是不能留情，否则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
不知不觉间，天空中乌云消散，随之而去的还有满街血腥的味道，天气渐渐明朗起来，泛起阵阵新鲜的气息。
在村长的组织下，村民们将那些死去的乡亲埋葬在了黑风山上，而后开始重新修补那些被马匪摧毁的房屋。
李夜家中。
李夜正虚弱的躺在床上，头发花白的奶奶守在一旁照顾，看着自己孙儿的手臂，不住地抽泣。
王浩站在床边，静静地与李夜对视着，两个大小伙子半天无话。
“兄弟，是我对不住你！”
最终还是王浩率先开了口。
回想起上午李夜把布包塞到自己手里的场景，他的眼中尽是悲恸。
如果自己能快一点，就快那么一点点，李夜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嗨，别难过了，多大点事啊。”
然而李夜却是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过是一条胳膊而已，何足挂齿？倒是你啊浩子，怎么这次下山回来，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还有那头野猪，又是从哪来的？”
李夜很是好奇地问道，不过王浩却是淡淡一笑：“这事，等你把伤养好了再说，喏，多吃点鸡蛋补补，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奶奶，等这次卖完粮，我会请县里最好的医生给李夜治疗的。”
王浩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竹篮递到李夜奶奶手里，篮子里面装满了刚下的鸡蛋，是半路上闫大叔送来的，正好被他顺手带到了这里。
“小浩，有心了。”
李夜奶奶接过篮子，凝重的神情渐渐舒缓下来。
...
又和李夜聊了一会，王浩独自返回家中。
憨憨和二驴还在棚子里打闹，不时传出一阵低沉的叫声，也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
王浩没有去关注这两个家伙，径直推开门走进屋内，却看到父亲正和一个手持木杖的驼背老婆婆坐在桌前谈话。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总觉得面前这个老婆婆，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既然小浩回来了，那你自己跟他说吧。”
而在看到王浩走进屋里之后，王武一脸不耐烦地冲着老婆婆摆了摆手，随后一声不吭把头扭到了一边。
“哎...”
眼睛上下打量着王浩，半晌过后，那老婆婆终是长叹了一口气，随后扶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
而另一边，王浩同样也在观察着这个老婆婆。
过了一会，王浩忍不住开口问道：“婆婆，我们以前是不是见...”
扑通！
可还没等王浩把话说完，面前的老婆婆突然一下子跪在了他面前，二话不说就磕起了响头。
一边磕着头，还一边哭着乞求道：“王...王大仙人，当年是老身有眼无珠，辱没了您呐！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老身一马吧！”
如此奇葩的一幕出现在眼前，看的王浩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后怕。
上午闫大叔为了表达谢意，带领村民给自己磕头也就算了，可这老婆婆又是哪路神仙？
看着面前磕头如捣蒜的老婆婆，王浩额头不禁浮起两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