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虫娘有诰命了。
程家这个宅子，在闹市区，位置还不错。
一条还算是宽的街道进来，整整齐齐的大门，门口两个小石狮子。
进来是一间门房。
不大的小院子里放着两个荷花缸，还有几盆盆栽。往北就是主客厅和书房，旁边有个小门，穿过来是个小院儿，小院儿有几个门，里面就是几个主人的院子了。
小虫一家住的院子离主远比较远，在田姨娘房子的旁边的小门里，要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
这还是后来，程家经济条件好了，买了邻居的房子。然后修了走廊把两外连接起来，走廊的一侧还是别人家呢。
走廊尽头的三小间房贴身下人的房间。再进去就小虫父母住在主房三间，带间小耳房。
天儿住在东厢房，西厢房做了库房。
小虫住在父母主房后面的小跨院，也是三间。
院子很小，也就算个长走廊。一间起居室，一间卧室，还有一间储物间，虽然朝南，但由于父母的房子遮挡，冬天很长一段时间，小虫房间都见不到阳光，光线比较暗。
小院空落落的，只种了一颗藤蔓，打扫的倒是很干净。
房子也很干净，窗户顶棚很整齐。家具齐全，质量也不错，就是木质不讲究。床上都是新被子，洗脸架铜盆都有。
虫子带来的丫头，已经把她所有用的东西都找出来，放置好了。
她心里总盘算在这里住不长，不想把东西全拿出来，但这个话又不好说出口，就任由丫头折腾了。
东西摆放好，墙上挂了几副小画，床上换上自己的帐子，看的书也拿出来放桌子上，漂亮的西域风格的茶杯，铜制的果盘，小工艺品。
花桌布铺上，花瓶拿出来。
程家并没有花园，院子里的花都是种在花盆里的，不好意思剪了插花瓶，所以空着。
靠垫拍好，放在塌上。
桌后面有个小的多宝阁，把她收的玉器摆件摆上，小房间里立刻温馨起来。
地上有个漂亮的铜炭盆，搭着架子，上面放一个烧水的雕花小铜壶。
虫子一向是个爱享受的人，用的东西都挺精美。只是她喜欢的风格多样，放在一起，看着不算协调……
在服装上，小虫只喜欢简单舒适，行动方便的。首饰倒是喜欢名贵华丽的，只可惜老娘都给收起来了，根本不让她戴。
都收拾好了，程婷和程晖程明就来了。
小虫连忙让丫头备茶，拿出带的杏脯干果，招待自己的姐妹。
程家大姐二姐跟老太太时间比较长，不自觉了沿袭了她的一些做派，看人也总是挑剔着。
程晖和程明是程三爷的女儿，他知道老太太的问题。于是这姐俩，就让自己老婆带着，没交给老太太。
但是吧，又让自己太太带的有点矜持，礼貌有余，与人交往时显得生涩和冷淡。
婷姐儿看着小虫穿着家居服，绿色小碎花薄绵长服，下面绿色绸裤，没有绣花的绸面鞋。
头发随意的编成发辫用银簪子别在脑后。有点异域的格调，很是鲜活，但真的有些寒酸。
她挑剔的看了会，对小虫说：“三妹妹，你这样穿戴太随意了！咱们家也不算普通人家儿，一行一动一穿一戴，都要讲个规矩。怪不得祖母总说你，你也真该自己注意点。”
虫子笑着看了她一眼，很干脆的点头：“好！”
婷姐儿等了会，小虫却没下文了。感觉真是跟她无法交流！你说半天，她一点没回应，真是别扭！
转头看了虫子布置的屋子，又挑出很多毛病，但是又懒得说她了。
心里带着点气，拿着件粉色牡丹缠枝盘：“这个送给妹妹装果子吧！”
虫子：“哎呀，这盘子真漂亮，谢谢二姐。”
程晖问：“三姐姐都收拾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在西城，我的房子基本上也是这样。我们那边的东西，没有京城的细致。
看祖母屋里的摆设和前头祖父屋里的物件儿，真是好看。我这些，都是手使的。哦……这里摆的东西，都有富余的。你们喜欢什么跟我讲，回头，我翻出来送给你们。”
程晖送了一个绣花桌布，绿色的布上绣着花。
“啊？这是四妹妹绣的？真好看。我就不会！“小虫打开看着，摆弄着，很是喜欢。
“三姐姐你谦虚了。”
“这个桌布跟二姐姐的果盘很配，一会儿我就换上。”
其实一个粉一个绿，配一起还真不好看！
三个姐妹看着她这样子，倒很是朴实，就是感觉和京城女孩子的做派不一样。
程明送了红色缩口花瓶：“这个花瓶上的花样，是我在生坯上画完，让郊区的窑代烧的。”
小虫很吃惊：“这是妹妹画的啊？真好，这样也行啊？五妹妹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算是大家之作了！”
程明听到这种真诚的夸奖，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有时郊外的窑上，会送些生坯到学里。三姐姐要是有兴趣，到时，也可以自己画点东西去烧。”
“哦！我也不太会画画，不过也可以试试，反正就是自己用嘛。”
“不知道三姐姐都上了什么课？”四妹问。
虫子一脸为难：“我啊？嘿嘿，四妹，你知道西北那边，条件远不如京城。我跟父亲住在军营区，只随着识了字，读过点书。绣花呢，我娘让学过，不行的……总扎手，没耐心。像四妹妹这样的绣品，我是绝对拿不出来的。”说罢自己吃吃的笑。
“三妹妹，咱们家给女孩子供了女学。可以去课堂，里面绣花，琴棋书画的都有，像三妹妹这样聪明，一学就会啦。”婷姐儿语调里带着一丝的调侃。
“哦，是这样啊？那你们平时里还要去上课吗？”
“对，二姐姐近一年去的少了。我和妹妹，还是要去的。到时咱们一起去。”四妹妹说。
“嗯……好吧。只是呢，我刚来了京城，我娘说等安顿好了，要带哥哥和我出去转转，省得哪都不认识。”
婷姐儿说：“三哥去也就罢了，三妹恐怕是没什么机会出去的。京城女子，都不能出门的。就算出去，也是家长陪着，而且多半去别人家做客。偶尔能去庙里上香，还有一些接待女客的店铺。其它的地方都不能去。你跟二婶说，让她问一下，都能做什么，不能坏了规矩。”
“哦，这样啊！那好闷啊！“小虫有点灰心。
“这就是规矩了，擅自跑出去，万一让人唐突了，那家里不丢脸了？”
程晖说：“不过，三姐姐来了京城，二伯肯定要带着你和二伯母转转的。”她不由主动的安慰了一下小虫。
“嗯。我想去下馆子呢。”小虫很是向往。
……
基本上安置下来，后厨，洗衣，清扫，账务这些都要重新协调，也是折腾好几天，才算是有了规律。
从西北带回来的人，无论是在住宅附近的亲卫，还是在郊区宅子里的手下，也是费了不少力才安置好。
这一切几乎都是小虫的表哥文风做的。
程建宜休假几天，把家事弄好，带着老婆孩子逛了街，下了馆子。
几天一晃就过去了，他要去兵部入职了。
这一天，他要随长胜侯爷进宫面圣。程老太爷请了一天假在家等消息，还把程建勋也扣在家里陪他一起等。
老太爷有点紧张，在屋子里不停的转圈圈。
程建勋让老爹弄的也有点紧张了：“爹，您不用这么紧张，坐下好不好？要不然咱们下盘棋？”
“你懂啥？你二哥第一次进宫见皇上，为父这一辈子，都没见着过圣颜！也没得跟他嘱咐的，万一在圣上面前失仪，可不是闹着玩的。”
“您是关心则乱！二哥已经述完职了，面圣是皇上对他重视，给他的脸面。有长胜侯爷在边上呢，怎么不能帮着他点。”
“也是啊……侯爷对老二真是没话讲，这些日子东西送来多少车了。”老太爷笑眯眯的坐下。
“他们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再者说，侯爷在外这么多年回到朝里，有自己的熟悉手下，做起事情来方便嘛。”
到了傍晚，程建宜才回到家里，来到老爹书房：“爹。”
“回来啦？！这一大天的，累了吧，赶紧喝点茶。”
“爹，不累。皇上是下午书房召见的，对我们在西边做的事给了肯定，现在西北东南都比较安定，无大战事。皇上预计这样的平衡，无重大意外，还有五至八年。这段时间，我们要休生养息，要加强边防。
西部的军队的经验比较成熟，所以，皇上要我参与整编，以适应各个地区的框架。责任重大啊，接下来事情可不少。侯爷也很高兴，介绍了自己的好多关系给我。我的职位也落实下来，正三品。”
老太爷听着就高兴：“哎哟，这可太好了！咱们家，你职位最高！哈哈，你要好好干，不负圣恩啊！”
程建宜连忙说：“爹，您放心吧！”
程建勋也很高兴：“二哥，你就忙你的，家里琐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有什么需要的，跟大嫂说，外头的事跟我说也成。”
“哦，三弟，别的事倒是没什么。天儿适应一下，就要开始上课了，侯爷那边也安排了老师。就是你嫂子和小虫这儿……
小虫自幼身子不好，所以一直也没让她做事学才艺。西城那边各方面条件不能跟京城比，临来，倒是给她找了个嬷嬷学规矩。
只是，小虫这丫头……自由自在的惯了！我瞧着，她是学得快忘的更快。”
三个人笑了起来。
“这一块，还得三弟费费心。将来出门交际的时候应该不少，咱们也不指望着她们俩能怎么着，大面上不错就行了。你看看，怎么处理这事儿好。”
程建勋说“：二哥放心吧，这个我来。不过，先让她们适应一阵吧。不急！”
……
接下来这段日子程建宜忙得很，到家就睡，起来就走，交际应酬也不少。
经常喝了酒才回来。
但神态轻松，看起来一切都顺利。
文氏看着直摇头。
她和小虫开始了京城生活，每天早晨起来，梳洗吃早饭，然后去后面跟老太太请安。照例是遇不到好脸色，早点、晚点都要沉个脸阴阳怪气几句。
文氏面不改色，温声应着。
每天都能在老太太屋里看到婷姐儿，她每天都打扮的十分妥帖。
头发梳得整齐，配的首饰和衣服总是很协调，衣裳首饰又多又好看，小虫很愿意看看她。
不出门做客，就不用穿戴很复杂，所以，今天程婷穿了一件雪青色织小红梅的外衫，下面是越白色百褶裙，脚上雪青色小缎鞋，人清清爽爽。
头上细碎珍珠盘花钗别着头发，耳朵上两粒小东珠。映的人脸都是光莹莹的。
再加上她两道秀眉，一双清亮的眼睛。妥妥的官家闺中小姐的样子。
一行一动，稳稳当当。
她知道到小虫在看她，不由得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小虫。
程婷很就发现，强压小虫，并不是难事。甚至，都谈不上强压，这个丫头，穿的都是些什么啊啊啊！
其实小虫来京城之前，文氏担心别人轻视，突击做了不少身衣服。
但是西北和京城物质生活就相差很多，审美更是不一样。
西城民族多种，小虫一家受的影响比较大，喜欢色彩鲜艳的面料。有时两种颜色并不搭配，但也喜欢这样穿。
在西北辽阔的地方，尤其是冬季一片焦黄，这样的衣服，穿着看起来非常夺目。
有没有钱的，都是这样的打扮。
但在京城，再这样，就有些艳俗和不知所以然了……
当初，那位嬷嬷提醒了文氏。但由于见识和审美有局限，小虫和文氏也没太听进去，只是多做了两身淡雅点的罢了。
所以，小虫和文氏的穿着，成了程老太太和婷姐每天的笑话来源。
每天光看这娘俩，尤其是小虫……就够让老太太乐呵一天的。
弄得大家都纳闷了，怎么老太太每天都能笑呵呵的呢。
这天早晨，小虫和文氏说说笑笑来后面请安。
老太太看了一眼，忍不住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难以置信的盯着小虫。
小虫外面一件亮紫红色杭绸袍，宽袖；
里面是明蓝色打底衫加细裙；
那裙子有些瘦，外面的袖子又很宽，完全不是一个套路
头上戴着程韵送她的粉色绢花；
脚下上墨绿绣花鞋；
再加上她黝黑的皮肤，整个人，又艳又俗又土又怪异。
婷姐儿也吃惊的看着她！这……她怎么会这么穿着就出来了？！
文氏看到她们的表情，转头看了一眼女儿。
刚才，文氏也看到小虫这样穿了，感觉吧……有些别扭，但也想不出来是哪不对，所以没往心里去。
是不是这样很难看啊？！她心提着……
小虫却完全不在意大家的眼光，笑嘻嘻的跟二姐和两个妹妹打着招呼。
四妹和五妹看着小虫，也拿帕子捂着嘴笑。
三个女孩子穿的都十分淡雅，更显得小虫像只激动的花公鸡。
老太太强忍着笑，满脸的嘲讽，三言两语把她们打发了。
把婷姐儿留下陪说话。
那边三太太带着两个女儿，跟着小虫娘俩一起回屋。
三太太看着小虫，实在是不像话。难得的主动跟小虫和她娘说：“小虫这衣服真艳丽，这里外不是一套吧？”她话语温和，并没有笑话的意思。
小虫也后知后觉的想到了大家的异样，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也没太在乎：“三婶婶，对，这不是一套，这件紫红色外衣的底裙，有些短了，我来了京城，长个子了！”她还挺得意。
三太太看着，心里想这个孩子真是单纯。
只听小虫接着说：“就找了一件长一些的裙子穿上了。都是我来京城前，新做的，要赶紧穿！再长个子，就都短了，那就太可惜了。一会我看看，是不是能在下面接个边……都是好料子呢，您瞧，这颜色多好看！”
她张开胳膊，还转一圈儿，得瑟着。
三太太一咧嘴，两个女儿笑的更厉害了。
文氏试探着问：“弟妹，她这样是不是太艳了？”
三太太对这个嫂子印象还不错，虽然是个乡下人，但并不招人讨厌。平时挺懂规矩的，说话也有分寸。
三太太说：“嗯，这两件衣服款型不搭，颜色又太撞。在家便也罢了，要是出门……哦，三爷给小虫找了嬷嬷，马上就来了。跟嬷嬷学些日子，这些就明白了。”
“呵呵，今天早晨，我也看着她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的毛病。”
“呵呵，这些习惯就好了。不行就找裁缝上门，做几身京城穿的。二哥那里万一有应酬呢，还要是有所准备。”
“好，弟妹说的有道理，还是做几身吧。”
“二嫂要是没熟悉的裁缝，那我就把给我做衣裳的裁缝介绍来。先少做两件看看，感觉好，下次多做些。”
“如此谢谢弟妹了。”
“一家人，不用客气。”
小虫还有些不舍得：“三婶婶，这样不好看吗？”
“呵呵。小虫，你能更好看一些的。”三太太很会说话。
“可这都是新的呢，我回来之前才做的。料子都是最好的。以前，我衣服穿小了的，都送给我爹部下的女儿们了，她们都可喜欢了。”
她对自己的审美还是很有自信的好吧？！
“咱们小虫身量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就是，你现在皮肤还黑一些！三婶婶给你的香脂都用了没？”
“用了用了，您摸……可滑可香呢。”小早的小黑脸儿伸过来。
“呵呵！”三太太对于这个朴实的侄女，还是挺喜欢的。
……
她们出去后，老太太哈哈的笑出眼泪，用帕子擦着。
婷姐儿也陪着笑：“再也没见过，祖母，您看，是不是跟个花公鸡一个样？”
“瞧你这小嘴儿……呵呵真是笑死。瞧！这就是小家子出身，商家出身！骨子里的东西，改变不了。
二丫头，祖母经常与你说出身的重要，你能明白吧？这是内里的东西，不是穿的好戴的好就能改变的！
会体现在一行一动，方方面面。没几代富足的生活，举止就不会大方得体。家里没有做官的，眼界就开阔不了。不出几个进士举人，骨子里的东西就无法提升。
呵呵，你再看看你的衣裳首饰，一行一动，知道什么是差距了吧？”
老太太眉飞色舞，自信又骄傲，都让她年青起来了！
“嗯，这是祖母您教导的好。听说三叔去给二婶和小虫找嬷嬷了。”
“你三叔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唉，让她学学也好，毕竟都姓程。将来一起出去，她这个样子，丢的是你的脸！”
程婷不高兴：“也没一起出去的机会。”
“寻常走动也得有的，比如你大姐那里！要是去，肯定要一起去，不然别人问起来，还以为家有什么事儿呢。
对你和妹妹们都有影响的。祖母为什么会计较庶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会有很大的影响的，你慢慢就会明白了。”
“祖母啊！孙女儿感觉好无奈啊。小虫现在的样子，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大姐姐家规矩可多呢，去了也是添乱。”
“嗯。是啊，咱们家和你大姐姐家，是有大差距的。所以，必须让她学好了，才能去，不能给你大姐姐添乱。”
……
第二天，三婶婶叫来了给她做衣裳的裁缝，给小虫和她娘做了几身。
衣裳做起来，总要有时间，还没等衣裳做好，她们就有应酬了。
先是礼部，突然给文氏下了个四品淑人的诰命。程建宜看着紧张的接文书和礼服的老婆，嘿嘿的笑。
文氏真是感动：“妾身是沾了您的光了”。
她还很少有这么客气的时候，程建宜听着心中无比自豪。
算起来，这是程家门儿有史以来，女人中唯一一个有品级的了。
程奉春最是激动。
原来自己爹心心念念的事情，竟然在自己儿子身上实现了。
好啊！
重赏了来发文的小吏，跟小虫爹说：“晚饭前给祖宗上烛香，这好事，得跟祖宗说一声。”
家里人也都高兴，除了老太太很是郁闷，大太太有些犯酸。
老太太自己在屋里坐了半天，在闺中时，一个诰命……她根本没感觉稀奇，谁还没个诰命呢？
没想到世事变迁，原来很寻常的事情，到后来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大太太最近被家里的变化，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二弟妹居然又强过自己。
不由得在程老太太面前说：“娘，媳妇听说这诰命，也可以给母亲申请的，您可是二弟的嫡母呢……”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
程老太太心里正有火，听言冷笑一声：“我稀罕他给我请？我有丈夫有儿子！你把老大伺候好了，让他好好干能升实职，才是正经！！”
大太太弄了个大红脸，连连低声喏着。
没过两天，长胜侯夫人请文氏和小虫以去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