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比人气死人
金文辉答应吴玉珍要去给王凤萍道歉，一直推脱说局长忙没时间，拖了两个多月了，实在找不到新的借口了，买了点烟酒，水果，营养品和布料去了清泉镇。
小轿车往清泉镇卫生所门口一停，立刻迎来医生护士们惊异的目光。
王凤萍也没想到金文辉过了这么久还会来找她，她原本是不打算原谅他的，可一看到同事们投来的羡慕眼光，心里那点恨意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虚荣心的极大满足。
听说他是在给县卫生局局长开车，更是激动不已，那可是他们的上级单位。坊间经常这样说，一个司机等于半个副局长。如果两人真能成了，那对她的工作是有助益的。
同事小声在王凤萍耳边说道：“你要和他成了，将来评职称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他肯在局长面前说句话，什么好事能少得了你？”
王凤萍一听更加心动了。三个月前的难堪和屈辱，因为时间的长久早已麻木了神经，伤疤好了，留下一个印子，但早已不在疼痛了。她决心不再纠结以前，要好好把握自己的未来。
和领导请了半天家，带着金文辉回了家。
王凤萍的妈妈起初看到金文辉还板着个脸，和女儿到房间里嘀咕了一阵，出来看到桌子上的烟酒水果和布料就换了一种心情。如今流行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句话，她想年轻人嘛，年轻气盛是好事，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说明这人没出息。既然隔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想着到家来道歉，说明他对自己女儿是有意思的。经过女儿刚才的一番分析，也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给卫生局长开车，女儿和他处了对象，如果想要调到县里去，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一想到女儿能到县里的医院工作，那年初二受的那点委屈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她招呼金文辉坐下，然后忙不迭地跑到厨房给他做点心去了。
王凤萍父亲看到娘俩眼皮子如此浅，一条烟两瓶酒几块布料就把以前的事情受到的屈辱忘得一干二净了。那些东西能换得了他们的尊严吗？可是看娘俩这么兴头，加上来者是客，左邻右舍又都围在小轿车前看西洋镜，他就不好发作。一个人端了张板凳坐在门口走廊生闷气。
一碗热腾腾的水浦蛋端到了金文辉面前。
王凤萍妈妈笑嘻嘻地看着金文辉：“饿了吧，吃点鸡蛋垫垫肚子。”
以前清泉镇穷，新女婿上门没有好的招待，煮一碗水浦蛋就算招待了上宾。渐渐地形成了一种风俗，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必定吃一碗红糖水浦蛋，吃了这碗水浦蛋说明两人的婚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金文辉不知道这些规矩，心想人家既然好心好意做了这一碗点心，不吃就太说不过去了。他是来道歉的，当然万事还要求个和气。
王凤萍妈妈看着金文辉两个鸡蛋下肚，连碗里的汤都没剩，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次来真是要和凤萍和好的。既然两人都有意，她就不好从中作梗，不但不能作梗，还得给他们制造机会。
金文辉吃完了鸡蛋，和王凤萍母女说了一会儿话，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该走了。
王凤萍妈妈一听说金文辉要走，立马让女儿去送送。金文辉推辞着，说自己有车，不用送了。王凤萍妈妈死活不答应，拉着女儿就把她推到了车子面前，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就去开车门。车门锁住了，她怎么拉都拉不开。边上一群人围着，让她有点下不来台，沧海桑田的一张脸都红了。
王凤萍小声在母亲耳边说：“妈，车门是锁着的。”
到了这种光景，她是没有退路了的，街坊四邻都看着，不能让人笑话。
“文辉啊，把车门开开。”口气俨然是丈母娘在命令女婿。
金文辉疑惑这家人怎么这样啊？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他要再把这母女惹生气了，传到他妈耳朵里，他又有麻烦。
得了，他就忍了吧！
打开车门让王凤萍上了车。
王凤萍妈妈看到街坊四邻羡慕的眼光，心里豁朗开朗，手举着老高，也不管坐在开远的车子里的人听得见听不见，扯着嗓门喊：“好好玩啊！”
邻居忍不住问：“风萍妈，这是凤萍的男朋友？”
“是啊。”
“还有小轿车，家里很有钱吧？”
“哪有什么钱啊，不过是替人家开车的司机。”
“替谁开车？”
“局长。”一脚踏进了大门，又停住，着重说明了一下，“卫生局长。”
金文辉的车子开上了街，心里盘算着找个什么理由让王凤萍下车。总不能把她带到小渔村去，也不能去县里，他打定注意一定要在出清泉镇之前让王凤萍下车。可怎么开口，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正烦恼的时候，看到路边的馄饨摊前坐着三个人，男的认识，是邑惊尘。旁边两个女的他从没见过，其中一个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点也不过分。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惊尘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好运气，能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再看看身边的王凤萍，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停了车，对王凤萍说：“等一下，我见到个熟人。”
王凤萍看向馄饨摊，女人的直觉让她一下子充满了警惕：“你认识颜溪？”
“颜溪？谁是颜溪？”
看样子不是冲颜溪，她放了心，指着馄饨摊说：“就是穿红衣服的那个，她可是我们清泉镇的名人。”
“是吗？”金文辉心想漂亮成这个样子，要想不出名确实也难。
金文辉下了车，从背后拍了一下邑惊尘的肩膀。邑惊尘一转身，看到是金文辉，感到很吃惊。接着看到站在他身后的王凤萍，一下子也就明白了，这家伙到头来还是没拗得过他妈。
“你小子行啊，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了，拥红倚翠啊！”
金文辉话里的阴阳怪气让在坐的三人都很不舒服。邑惊尘念着是多年的邻居也不好发作，只说到：“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颜溪，周舟，这是我家的邻居，金文辉。”
颜溪显然没有认识金文辉的兴趣，放下了手中的碗，问旁边的周舟：“吃好了吗？”
周舟说：“好了。”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