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丘山的千狐洞
“我替她去,往常都是我去的,随便到青丘国中杀一个人来剜出心肝了事就是了,肉我背回来给姑姑补补。”书佑应声答应道。
“你总是这么和大家格格不入,会受欺负的。”穆贞挪挪疼痛的身体,朝渥丹责怪道。
“姑姑,让我干任何事都行,唯独这杀人我做不来。”渥丹面色为难。
“哎,你呀!”
穆贞为渥丹和书佑操碎了心,渥丹和书佑均是穆贞从青丘山外抱养来的,渥丹修成人形后长得浓眉大眼,五官靓丽,头发绾在头顶成一个髻,别着一把竹簪,乍一看斯斯文文像个小书童。
都说千狐洞的狐狸有九条命,可渥丹只有一条。她原不属于青丘九尾狐族,五百年前渥丹的父母带着小渥丹外出捕食时,遇上狼族被狼族攻击双双身亡,小渥丹因父母保全留了一条命在,后被上山的一猎户所救。那一猎户见这这只小狐狸通人性,就没有伤害她,反而帮助小渥丹养好伤后放归了山林。
渥丹丧了父母,一时不知归处,正好下山猎食的九尾狐妖穆贞遇上渥丹,把她带进了千狐洞抚养长大。
因渥丹不属于九尾狐族,只有一条尾巴,穆贞为了掩人耳目特取下自身狐毛为渥丹幻化成九条狐尾。在千狐洞所有的狐妖都以吃人为生,但渥丹感念那一猎户的救命之恩,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人类,外出捕食也只找些禽兽,因此也让抚养渥丹的穆贞颇为为难。
……
这青丘山千峰叠翠,草木璀错,山势雄奇,胜境遍布,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去处。可自万年前被九尾狐妖占据后,青丘山就成了人类的禁地。
到了今日,青丘山头被九尾狐妖们刨出个深约千米的洞穴,洞内道路蜿蜒曲折,又延伸出上千个大小洞穴,故而得名千狐洞。
洞中有位修行上万年的九尾灵狐,是千狐洞的洞主,她的手下有千余条九尾狐跟随。这位修行上万年的洞主平常在洞中以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子示人,名唤瑾瑶,只有在每年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讲法时幻化成道骨仙风的男子,名曰伯源。
这位可雌可雄的千狐洞洞主需每天一枚人的心肝用以修炼法力及保持皮囊年轻,虽万年高龄,不管是狐身还是人形均像是刚刚成年的。千狐洞的九尾狐们为了拥护他们的洞主,每天轮值下山到青丘国内寻找猎物觅获人心。
这万年来,九尾狐们为了得到人心,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搅扰得人间大乱。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有去处的搬走,没去处的自杀或被狐妖猎杀,导致青丘国内的百姓不敢外出操作农桑,国力衰退,民不聊生。
历代青丘国国王为了绞杀九尾狐而费尽心力、财力。如今青丘国的太子玄昭从父皇手里承接了这个民不聊生、饿殍遍野的“衣钵”,成了青丘国新一任皇帝。
玄昭皇帝虽然年轻,不曾涉世,但从小耳濡目染,自知青丘国如今的国情,若不铲尽狐妖,人类将会灭亡。新一代君王一上任就开始四处张贴布告,寻找法力高超的道士、和尚,誓要把青丘山上的狐妖们碎尸万段、铲除干净。
虽也找了几个和尚道士,但不是到处贴符就是念经,无甚用处。也有胆大者上山降妖,终究也是有去无回。玄昭帝日日焦心,夜夜无眠,每每听到又有百姓被狐妖所伤,无不垂泪哀叹道:“青丘将毁灭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年,青丘国来了一位自称是从天上来的神仙,法号守静元师,得了玉皇大帝的旨意,特下凡来助青丘国灭妖。
守静元师向玄昭皇帝毛遂自荐,称他法力高超,非凡人所能及,可以上山降服狐妖。玄昭帝半信半疑下允了他上山除妖,封他为国师,并允诺他功成之日修庙宇、赏黄金。
想那青丘山上九尾狐妖成百上千,其千狐洞洞主是修炼了上万年的狐妖,其他的九尾狐们不是修炼了几千年的老狐妖就是修炼了几百年的小狐妖,哪里是那么容易除干净的。
不过这位号称玉帝指派来的神仙也不算是白忙活,拱手辞别玄昭皇帝后乘坐云团径直往青丘山而来。
只见守静元师站到千狐洞对面的山峰顶上,轻挥一下拂尘,就搅得青丘山天昏地暗,狂风骤雨,洪水猛浪从山峰对着千狐洞倾斜而下,千狐洞内霎时一片汪洋。狐妖们踩着洪流从洞里蜂拥而出,个个撑开九尾好似旋转的陀螺,向正在作法的守静元师冲来。
守静元师又轻挥拂尘,口中念念有词,雨滴变成雨水箭,射向冲来的狐妖们。老狐妖们作法每人撑起一个炫光保护罩,阻挡了飞射过来的雨水箭,小狐妖们道行不深,虽有内丹护体,不曾送命但也伤残严重。
“本尊乃是玉皇大帝派来降妖的守静元师,特来为青丘除害,让你们洞主出来,不然本尊让这青丘山变成狐妖墓!”守静元师看见冲出来的都是些小喽啰,不甚瞧得上,便怒吼道。
忽然从洞内冲出一个身穿红色狐头铠甲脚蹬红色狐皮靴、手执一根丈二螺旋棒、面容娇丽的女妖,那女妖站立云头,面对守静元师飒爽十足,斥声道:“你这妖道,好大的口气!杀鸡焉用宰牛刀,本座乃千狐洞大护法令婧,你这妖道敢来扰我仙山,定叫你有来无回!”
令婧说着便使出螺旋棒,一个冲劲飞向守静身后一个更高的崖头,使出全力挥棒朝着守静元师的脑袋砸来,守静头一偏,正正砸在了右肩膀上。这一砸不要紧,守静的肩膀直接被砸断,无法再挥动拂尘作法,霎时间雨停风散,云开雾尽,天空一片豁朗。
这神仙见打不过了,一拢袖子,将受伤躺在地上的百余只小妖全装在袖里一溜烟逃出了青丘山,连渥丹、书佑和嘉月都没能幸免。令婧他们因不晓守静神仙的具体来历,不敢擅追,只得收拾好一地的狼藉整队回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