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家常
赵电生按照齐小蒙所说，很快便找到图像图形教研室，在一位好心的学长带领下，找到了将远航。
“将教授你好，我就是顾卫民介绍来的赵电生。”赵电生道。
“欢迎你到图像图形教研室来。”将远航笑道。
“顾叔没少说你学识渊博，当年你的教导让他终身受益。”赵电生又开始拉家常了。
“呵，呵，你这位小同学，年经不大，拉起关系来，倒有一手。”一个学生道。
他是将远航的学生，叫孔亮，碰巧的是赵电生还是孔亮领进来的，他当时见赵电生也就一学生，没想到是老师在等的客人。
“孔亮，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位同学，你顾卫民师兄现在已经是教授，他可还自认为有很多东西要向这位赵电生同学学习。”将远航告诫道。
他从顾卫民的电话得知，赵电生此人不要看年纪小，为人圆滑至极，品性还不错，最重的是在微电子技术理论上的造诣很深，同是他们背后有很强在的经济实力支持，此次前来是谋求合作的。
此外顾卫民还给将远航寄了一封信，就是写了一些关于学习计算机的心得和想法。在信中顾卫民还提到赵电生在计算机上知识储量也相当惊人，他最近就是在利用赵电生提供的计算机学习，新的个人计算已经有飞跃式的发展，最后顾卫民提到，他想出国进修时重点要改在计算机技术上，同时希望将远航能与赵电生达成合作的意向。
华清大学的经费一向很充足，但也是相对其他大学而言，在如今的削减经费的大背景下，图像图形有点冷门，今年的经费明显有了些紧张，将远航也是希望能与赵电生达成合作。
“都是顾叔给面子，我那有那本事，顾叔不懂那些，多半是我从国外的同事了解到的。”赵电生谦虚道。
他又开始吹牛了，有了顾卫民引路，赵电生觉得还要秀一下自己的实力，当今的计算机实力国外的确很强，假装有外老外当同事，逼格一下就高了，反正在京城，不像在电子学院那样，别人对他知根知底，吹牛容易穿帮。
“你还有外国同事？难怪……”孔亮果然信了赵电生的话。
“电生，小顾最近还好吗？”将远航道。
“顾叔，最近可忙了，为了抓紧时间学个人计算机，直接在机房里打起了地铺，不分昼夜的学习，他的这种精神很值得我学习。”赵电生道。
“小孔，你天赋不错，可论起专研的精神，跟你顾师兄还差得很远，他今年岁数也不小了。”将远航告诫道。
在信中顾卫民没有提及学习过程，将远航没想到如此的艰辛，这个人计算机将远航也从一些资料中有所耳闻，刚上市不久，看来这个赵电生还真有些实力，这么快就搞到国内了，不过这种个人计算机还在商业推广中，科研机构基本没有引入，从学校留学生传回的情况，他们在外国的很大学里使用的还是纸带式的计算机。
将远航和赵电生也都是能藏话的人，先是拉了拉家常，最后又聊到将远航给顾卫民那届学生上课时的趣事，在一旁的孔亮都感觉他们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自己平时没见老师这么能聊。
赵电生来的比较晚，没多久就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赵电生本想请将远航师徒俩去吃饭，听到吃饭两字，孔亮才有了一点精神。可将远航没同意，他反过请赵电生去他家做客。赵电生也没多说便欣然接受了邀请。
孔亮提前跑去将远航家报信，顺便帮着做饭，赵电生毕竟是顾卫民介绍来的，而且有合作的可能，虽然是在家里，但也不能太简单。
将远航住在外校外，走路二十来分钟，平时他骑自行车上班，今天跟着赵电生走路。原本是可以坐车的，因为杨三生就在早上送他来的地方等他，可是见将远航兴致不错，赵电生便从车上拎下一包礼物，让杨三生先回去，将远航看着那辆开带着黑色牌照的桑塔纳，知道顾卫民对赵电生了解还是不够，在京城能挂这次牌照，是有很强实力的外资企业。
“将教授，这几年华清大学的变化好大啊！”走了几分钟赵电生有感而发道。
“看来电生，你以前也没来少。这几年无论是学校里，还是外面社会上发展都很外，对了电子学院的发展也很在吧？”将远航问。
“大，很多系都在扩大，照这速度，我看用不了几年，就得把院子去掉，改成大学了。”赵电生讲了些电子学院的变化，又说，“顾叔还说，希望将教授你有机一定回去看看哦，那里可是你当年战斗过的地方。”
“电生，要不是小顾提前给我说了一下你的情况，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只有十岁，聊着至少四十岁的话题，回望过去，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将远航还真聊出些感慨，又问，“你对电子学院还挺了解的？”
“我堂哥在里面读书，我经常去那玩，最近我们村里集体企业有点项目在电子学院，所以跑得有点勤，对电子学院算是知道些。”赵电生道。
这该铺垫的也都铺垫了，赵电生也把他的老套身分搬了出来，是时候开始说正题了。将远航算是真的领教了赵电生这张嘴，他对顾卫民在信中对赵电生的描述，现在已经信了七八成了。
“听小顾，说你们在上黑白电视机这个项目。”将远航道。
他的想法跟顾卫民一样，从公开得到消息来看，当前电视机行业主流已经在彩色电视机，国内最引进几十条生产线，从顾卫民的介绍和今天来接赵电生的车来看，赵电生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当前的形势，可这样退步的做法着实让人不解。
“让将教授你见笑了，在整个行业来看黑白电视机这个项目上马就已落伍。”赵电生道。
赵电生的评价很中肯，可是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这点让将远航不解。
见将远航点了点头。
赵电生又接着说，“可整个行业的发展都是对的吗？或者说现阶段是对的吗？”
“电生，你这话问得好，敢于与时代争先，那你是怎么看这个行业的呢？”将远航问。
他现在对赵电生印象已经脱离了顾卫民的介绍，他发现顾卫民地处西南在见识还是有些欠缺。顾卫民在电视机发展这个问题上，自己已经暗示过他，电视机只是一个接收器，将来这个研究领域很快就会沦为工厂的工艺开发，与科研无缘了。
就拿图像图形教研室来了，就是在认识到电视机技术已经成熟后，果断地把研究的方向改到与计算机技术紧密的图像图形技术。
不过好在，顾卫民在认识了这赵电生后有不少的进步，把自己主攻方向改到了计算机技术上来，也不算迟。
“将教授高看我了，我也是在总结前人的经验上，略有收获，上次听顾叔说，将教授你在以前也是在研究电视机，好像8年前你们这个图像图形教研室还叫电视机教研室，要说争先将教授你们这些前辈才是当仁不让的时代弄潮儿。”赵电生夸道。
“小顾有一点说得对？”将教授笑道。
赵电生对他的评价虽然有点浮夸，但确有其事，当年教研室的专家们在前往米国考察后，果断确定了新的发展方向，当时还是遭到了不少质疑，毕竟放弃电视机这个香饽饽，去研究计算机方面图像图形风险大，同时少了很多来自己电视机企业的资助，毕竟当时的计算机产业可是不能跟电视机比的。
尤其是最近，电视机有望成为支柱产业，今年全国的电视机总产量约870万台，黑白电视机约720万台，彩色电视机约150万台，黑白电视机按每台500元，彩色电视机按每台1000元，总种电视机的总产值约51亿，而今年的国内的生产总值才5323亿，占比接近百分之一，有又有人开始对当年的决定质疑，重开电视机专业的声音也呼之欲出。
半小时后，赵电生们总算走了将远航家，聊得都是些行业的事，还有赵电生对电视机的一些疑问，虽然将远航已经不干这行了，但基本能回答赵电生的问题，说明将远航也在密切注视着电视机行业的发展。
赵电生将他此行的目的隐藏得很深，液晶屏幕的事，也夹杂在其中，并没有重点提及，只是按时间点，随口问了几句。
赵电生很远就看到孔亮在那东张西望地等他们了，将远航的家也是一个四合院，比较紧凑，打理上虽比不了简凡家，但也算不错。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草，那江南的园林风情尽收眼底。
在入内院的一台阶边赵电生停了下来。
他对将远航说，“这小池，外成八角，四砌太湖石，池水清澈，长有翠藻，鱼游其间，石上种有野藤，细竹点缀，最后就是从高处引入泉水，动静结合，韵味无穷啊，想必家里有深研江南园林的大家吧？”
赵电生话一出口倒让孔亮吃惊，没想到赵电生这个嘴里跑火车家伙还是有点文化的。将远航也有点意外，赵电生还真能扯。
就在这时一个老夫人站在了不远处，孔亮也是机灵鬼，赶紧叫了声师母，估计平时没少来将远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