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送魂曲
刚踏出村口东栏便觉得肚子开始隐隐作痛,起先她以为是吃坏了东西于是加紧脚步回去,结果后来越走越痛了,只能抱着肚子等在地上。小书生紧张的问:“你怎么了,肚子很疼嘛”。
你这不是废话吗,东栏疼的连话也不想说,然后她就见小书生背对着自己蹲下道:“冒犯了,小生背你回你去吧”,东栏很感动但是也有些疑惑,这书生这么瘦弱能背动自己吗,万一把他压趴了不就尴尬了,她道:“要不算了吧,我歇会也许就好了”。
话音刚落小书生把她拉上去背了起来,他的肩膀不大,手臂也不是很强壮但是人却格外结实,身上的丁香花味道清晰可闻就像新雨后的清新,即使在烈阳下也能闻得见清凉感而或是在隆冬里从心头向四肢传达的温暖,好像肚子也那么疼了。
回到酒楼后小书生把东栏放到床上就去请董大夫了,当时董百行正在熬药见小书生来就像拉着他尝试一下自己新制的清火药汤,却听说老板娘肚子疼只好马上背上药箱随他去看病。
把过脉后,董百行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小书生道:“有那么着急吗,什么事不能等胎儿出生在做”,见小书生一脸茫然以为是他故意装的,生气的写下几副安胎药,心里还在痛骂小书生性急,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若是在这段时间伤了女子的身子以后就算吃上一辈子的药都不可能好了。还是少城主好,从来不强求人家,虽然让人家怀上了但是后来也没强迫啊。他把药方交给翠竹后忍不住走到东栏身边道:“姑娘可要主意好身子,以后不要”,董百行有些脸红:“不要跟那小书生胡来了”。
东栏刚喝下去的热水差点没喷出来,这话小书生可能听不懂但是她懂了,只是没想到董百行的思想有那么点污,真不愧是同道中人啊,她道:“嗯嗯,知道了,就是那白脸小书生太用力了”。
董百行听后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小书生,仿佛在骂你就是个禽兽啊,小书生茫然问:“小生怎么了吗”,他也听见东栏刚刚说的话了,以为是自己背的时候太用力了:“那下次小生注意点”。
东栏憋住笑,董百行一脸想杀人道:“还有下次”,说完甩袖离去。
这一天折腾的也确实够累的,东栏早早就歇下了。但是她还没睡着就感觉到一股阴风吹来,其实在回来的路上稍有感觉,只是当时离小书生太近了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掩盖住了阴风。东栏翻身正对着门的方向见一白衣女鬼出现,说是女鬼但是她更像人因为她的样貌并不可怕,就是胖带着农妇的特色。那女鬼开口,声音有些粗:“谢谢你白天为我相公说话”。
东栏并不知道她相公是哪位,于是问:“你相公是?”,那女鬼回答:“就是南村的赖子张,其实他人挺好的”。
东栏听五叔的讲述中觉得沾花是一个玩弄别人感情的女人,不免有些生气道:“你既然知道他是个好人,为什么还要背着他珠胎暗结”。
沾花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的,我却是在婚前与别的男子有过肌肤之亲,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嫁给他后并未对不起他,我发现自己怀孕后本来打算告诉他这可能不是他的孩子,但是看他那么开心,我······”,沾花哭泣道:“我不忍心告诉他,才有了后来的事,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我当时就该告诉他的”。
东栏一想也是谁来没几个前任呢,她不在生沾花的气,但是人死后若不随阴差去地府留在人间不是会迷失自己,到最后魂飞魄散吗,她为何还好生生的,东栏问:“你怎么没有失忆”。
沾花哭泣完道:“我死后舍不得相公,便趁阴差不注意偷偷跑了回来留在他身边,他每年都会去看我,常常念叨我的名字,所以我的魂魄才能完好”,她再次向东栏道谢然后道:“今夜我我相公也要离开了,我相求守夜大人一件事”。
东栏道:“你说吧,不是什么坏事我应该可以答应你”,沾花笑了一下,道:“请大人将我交给阴差大人,我想同相公一起去地府”。
东栏起身穿起衣服,拿出阴令走到大堂里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符咒,她跟着脑海中漂浮的符文念,不时一黑一白两束光出现在院子里,白无常满脸笑意,黑无常刚正严肃。
谢必安见到东栏就笑嘻嘻的上去搭话:“呀,东栏怎么想起召唤我们啦”,黑无常在一旁冷哼了一声,抱怀看着他们。
东栏一直嗑黑白一对的,现在又见到范无救一脸不爽猜测可能是在吃醋,于是拉开自己与谢必安的距离道:“就是想送你们一只鬼,嘿嘿”,她向身后招手,沾花出现在他们面前。
谢必安奇怪的打量沾花,道:“这只鬼好像在人间待了好久啊,想在想起跟爷回地府了”,沾花一脸恐惧的看着他。
范无救走上前冷冷道:“你就是那个张沟的妻子吧,刚刚勾魂时在他的记忆里看见了”,他的脸色更沉道:“三年前逃跑的女鬼也是你”,沾花吓得躲在东栏身后。
面对这个冷着脸的,东栏也不好招架,范无救不像谢必安一样满脸笑意,所以总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道:“那她还能回去吗”。
谢必安笑着道:“当然可以,但是必须由阳间通阴者吹奏送魂曲方能入地府”,东栏想通阴者,难道是自己吗,谢必安证实了她的想法:“就是你来吹,子时吹奏”。
现在离子时还有些时间,东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我有一个问题”,谢必安挑眉,她继续道:“张沟和周稳婆是不是有什么因果?”。
谢必安答:“当然有了”,他凑到东栏面前好笑的问:“你想知道吗”,东栏点头,可是谢必安却道:“偏不告诉你,哈哈哈”。
东栏心想现在的阴差都这么逗吗,范无救冷冷道:“因果这种东西可不是能随便告诉你这个凡人的”,谢必安走到他身边附和:“你要是想知道,就跟我们一起去地府吧”,东栏赶紧摇头,算了不能为了自己的好奇害死自己,这种事还是等到自己阳寿尽了再说。
忽然谢必安止住了笑,严肃道:“最近地府的鬼魂越来越多了,光是上次邢府拘来的就有上百个,虽然他们确实阳寿已尽,但是死的时间差太多了”,东栏心里发虚。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子时,东栏顶着困听着黑白无常传入自己脑海里的曲子,听着有些凄美的意境,她顺手拿出骨笛开始吹奏,调子悠悠扬扬的,美的令人落泪。只是黑白无常看着她拿出的骨笛脸色复杂,既惊讶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但是带着沾花离开时并未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