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罗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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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杨柳依依(一)

足尖轻点地,恍若花瓣般悠然飘下,身着月破星巾,霓裳霞袖,空蝉真人手里拿着雪白的拂尘,眼睛里星光流转,眉间一点朱砂痣,散下的白发随风飘逸,东栏觉得若说他是天上仙也不为过。

他步步生莲般走到东栏面前,眉宇间落满了晨露。他道:“没想到施主竟有如此高的悟性”,说完看了眼东栏的肚子道:“阴胎,有意思”。

东栏刚想问什么是阴胎,转眼间那抹红影便不见了。寺庙的景象退去,东栏又回答了啃鸡腿的地方,被刚刚的景象搅和的觉得鸡腿也不香了。她抱怨的踢了鸡腿一脚,没想到竟踩空了。

“哎呀”东栏摔在了地上。

翠竹闻声赶紧推门进来,扶起捂着腰哀嚎的东栏。

这一跤着实把东栏摔惨了,腰骨好像错位了,只能让那二缺书生去请董百行来接骨。

二缺书生向董百行阐述东栏是如何把自己腰弄错位的,由于语言没表达好就说成了:“昨夜睡了一觉,早上同小生说她腰疼”。

董百行一路上都在叮咛冰寂“年轻人火气旺,可也要注意身体啊,不要尝试乱七八糟的姿势”。

冰寂以为董百行是说让东栏不要胡乱睡觉,一直点头答好。

董百行给东栏接完骨后,声色严厉道:“怎么也要估计腹中胎儿啊”。

东栏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脸懵,而后想想可能是觉得自己有身孕应该老实睡觉便道:“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

董百行怪异的看着东栏和那面容惨白的书生,即使人家是肤色白嫩硬是在董百行眼里变成了纵欲过度的惨白相。临走时还再三叮嘱冰寂:“切记不要胡乱尝试新奇姿势,注意胎儿”。

冰寂这觉得这大夫话多,就一个劲的点头回答。

刚回来是就见东栏偏着身子依在美人榻上,长吁短叹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东栏见二缺书生回来想起董百行怪异的眼神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董大夫当我话很有深意”。

二缺书生想了一下道:“没有啊,小生只是觉得他话多”。

东栏点头,确实话多,反反复复说着姿势啊,注意啊,也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冰寂见东栏无事便去账房算账,这个月的帐还没来得及好好清算。

东栏躺着一会觉得太阳有些毒死便叫翠竹拿来大伞遮阳,伞刚撑开就见孟寻出现在伞下道:“我见到那个杀死我的男人了”。

东栏起兴问:“谁啊,那个人不是蒙着脸嘛”。

孟寻盯着某处,咬碎了牙恨恨地道:“那双断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东栏在一旁好心提示:“你这辈子已经没了”。

孟寻没理会东栏的话,继续道:“我要杀了他”。

东栏一向揣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事不乱就添乱的态度,力挺孟寻去寻仇。

说事报仇,可孟寻的魂魄受损严重根本支持不起她过多的消耗,她也就只能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怨恨的看着他。

说起那个男人,自孟寻说到他东栏便留意了。唤来小二问,才知道他叫闻人锦,是太夜城四大富商之一,青年才俊,十六岁便开始掌管家业,闻人家的大少爷,取了柳先生的女儿柳依依为妻,并无妾室。坊间相传闻人锦挚爱自己妻子,有时候亲自为其洗脚。

若真是如传闻那般,他又怎会欺辱孟寻后将其掐死呢。东栏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传闻是假的,闻人锦就是个伪君子,二便是凶手另有其人。

为了观察闻人锦,东栏近日躲在隔间。这闻人锦谈吐得当,举止规矩,怎么看都不像淫贼。那边,闻人锦请商行的几位老板吃饭,谈一些生意上遇见的趣事,说说笑笑很是开心,不过总觉得脖见一股凉风。他以为是自己坐在风口上了,回头发现背后只有一堵墙,可这凉风哪来的呢。他又观察其余人,皆是谈笑自如,没有觉得不适啊。闻人锦只好裹紧脖领,继续吃酒。

东栏看到了闻人锦的不适,使劲的冲孟寻眨眼色,希望她能离开人家身边,别影响自己生意。

“闻人老弟,事业有成,家有娇妻,可谓人生幸事啊,我敬闻人老弟一杯”举杯的是一个中年胖子,此人名叫王福,脑圆体宽,说好有些吐字不清。

“谢王老板”闻人锦举杯一饮而尽。

其余的张金,刘玉佟也举杯敬闻人锦,而闻人锦盛情难劝,只好一一回敬,脸上带着笑心里说着草。由于今日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商户,闻人锦特地点了玉骨阁的招牌酒,女儿红桃酒,浓度较普通酒高上几倍,以至于闻人锦三倍入肚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他强装镇定,心里默念快点结束好回家睡上一觉。

大家又开始聊天,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自己老婆头上。张金知道刘玉佟是出了名的老婆奴,见到老婆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瑟瑟发抖。他眼睛一转开始嘲笑道:“刘兄怎还在这吃酒,小心回家跪搓衣板”。

刘玉佟也让说道疼处了,捶胸,面露苦涩道:“我家那母老虎生是凶残,只要见我与那个婢子多说一句话就要提着木棍撵我几条街”。刘玉佟说完后深感自己地位卑微,他看了一周把眼色落在了一傍的闻人锦身上,想要讥笑他于是道:“听闻人老弟还为自己夫人洗过脚,在下真是佩服啊”。

君子在外立身行事,在内远庖厨,正夫纲,可是这闻人锦就只做前面的,在内不该做的全做了,虽说大家伙都传那是对夫人的爱,但是在大佬们眼里就是耻辱。

刘玉佟说完,王福和张金便哈哈大笑。闻人锦听后也不恼怒,也许是醉意上头,他动情的说:“我与依依自小相识后便一起长大,乃是在下打小便想娶的人,无论依依是娴静淑女还是脾性善嫉的母夜叉,闻人锦此生唯爱她一人,终是不负”。

这番款款而谈使得在做个人都有些动容,一生若能遇一人所爱,便胜过千娇百媚。

孟寻突然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了,这样一个深爱自己妻子的男人怎么是奸杀他人的凶手,于是她有些恍惚的飘到了东栏身边道:“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东栏看着闻人锦说道自己妻子时满脸温柔,想也是爱之深,道:“我也觉得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