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本米糠油多氯联苯污染事件
1968年，日本先是几十万只鸡吃了有毒饲料死亡，人们没有深究毒物的来源；继而在北九州一带有13000多人受害。这些鸡和人都是吃了含有多氯联苯[24]的米糠油而遭难。事件曾使整个日本西部陷入恐慌之中。历史上称之为“米糠油事件”（yusho disease incident），亦称“多氯联苯污染事件”。
1968年3月，在日本的北九州、四国等地有几十万只鸡突然死亡。主要症状是张嘴喘，头和腹部肿胀，而后死亡。经检验，发现鸡饲料中含有毒物，确定是饲料中毒。因当时没有弄清毒物的来源，也就没有对此事件进行追究。
然而，事件并没有就此完结。1968年6-10月，福冈县先后有4个家庭的13人患有原因不明的皮肤病。患者开始眼皮发肿，全身起红疙瘩，接着肝功能下降，黄疸，四肢麻木，伴有指甲发黑、皮肤色素沉着、眼结膜充血、眼脂过多和胃肠功能紊乱，全身肌肉疼痛，咳嗽不止等。患者曾到九州大学附属医院求诊，疑是氯痤疮。由于原因不明，有的医治无效而死亡（见图3-10）。
据1968年统计，日本北九州市、爱知县一带所产米糠油中含有多氯联苯，造成人畜多氯联苯中毒。几十万只鸡死亡，患病者超过5000人，其中16人死亡，实际受害者约13000人。
事件发生后，日本卫生部门成立了专门机构——“特别研究班”。九州大学医学部、药学部和县卫生部组成研究组，有农学部、工学部、生产技术研究部及久留米大学公共卫生学专家参加，分为临床、流行病学和分析组开展调研。临床组在3个多月内确诊了112个家庭的325名患者，平均每户2.9个患者。之后在全国各地仍不断出现，患者5000多人，死亡16人。到1977年时，已死亡30余人。至1978年12月，全日本28个县（包括东京都、京都府、大阪府）正式确认1684名患者。流行病学组调查患者的发病时间、年龄、性别及地理分布特征，对患者共同食用的食油进行了追踪调查，发现所有患者使用的食用米糠油均系Kamei仓库公司制油部2月5-6日出厂的产品，而在食用该产品的266人中有170人患病，于是分析组不到一个月就阐明了米糠油中的病因物质是多氯联苯。在患者的分泌物、指甲、毛发及皮下脂肪等样品中都发现了多氯联苯。“特别研究班”最终查明，在米糠油生产过程中的多氯联苯污染是米糠油事件发病的主因。
图3-10 日本米糠油事件
经过对患者共同食用的米糠油进行追踪调查，发现九州大牟田市一家粮食加工公司食用油工厂，在生产米糠油时，为了降低成本、追求利润，在脱臭过程中使用多氯联苯液体作载热体。因生产管理不善，工人操作失误，使多氯联苯混进米糠油中，造成食物油污染。随着这种有毒的米糠油销往各地，造成大量人员中毒或死亡。生产米糠油的副产品——黑油作为家禽饲料售出，造成几十万只家禽死亡。
米糠油事件的发生震惊了世界。早在1966年，美国就曾受到多氯联苯的污染，在一些报刊上展开议论，并有人警告说，这种污染已扩及人们吃用生活的各个方面，但并没有引起日本当局和食品工业企业的重视。两年后，多氯联苯中毒就使日本遭遇到一场新的灾难。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最初10年是日本的经济复苏时期。在这个时期，日本为追赶欧美，大力发展重工业、化学工业，跨入世界经济大国行列成为全体日本国民的兴奋点。然而，日本人在陶醉于日渐成为东方经济大国的同时，却没有多少人想到肆虐的环境将带来的种种灾害。为了警示世人，避免重蹈覆辙，人们将日本米糠油事件列为20世纪初期发生的“世界八大环境公害事件”[25]之一。与此同时，世界八大环境公害事件中日本就占了四件，足见日本当时环境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