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一生志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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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傅斯年著作的整理、出版

傅斯年在其生前仅有两部著作出版单行本,一本是《东北史纲》第一卷,一本是《性命古训辨证》。其他著述,如在中山大学、北京大学教学的讲义稿生前并未整理出版;所写论文、序跋、书评则以单篇的形式见诸各种报纸、期刊,其中学术论文大都发表在《国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学研究所集刊》和所内刊物上。

傅斯年著作的系统整理和出版是在其去世以后。大规模的整理出版先后有三次,均在台北进行。第一次是1952年12月台湾大学出版的《傅孟真先生集》(6册),由胡适作序,分上、中、下三编,上编(第1册)所收之文,自傅斯年在北京大学读书时代起,迄于欧洲留学归国止;中编(第2-4册)所收皆学术性质论著,包括学术论文、专著、讲义稿;下编(第5-6册)所收为时论及杂著。编辑凡例称,“《东北史纲》一书,因非先生一人手笔,兹未收入。”[216]但实际出于其他原因,应收而未收者还有,如上编应收之《社会革命——俄国式的革命》、下编应收之《宋子文的失败》《论豪门资本之必须铲除》等。至于漏收者则更多。诚如编者所称,傅先生“平生为文,往往随手抛置,不自珍惜,故搜集匪易”[217]

第二次是1967年1月台北文星书店出版的《傅斯年选集》(10册)。说是选集,但较前此出版的《傅孟真先生集》增收了43篇。文星书店倒闭后,文星版的《傅斯年选集》版权,嗣转归传记文学社所有。

第三次是1980年9月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出版的《傅斯年全集》(7册),由傅斯年遗孀俞大綵作序,各册内容如次:第一册收《中国古代文学史讲义》《<诗经>讲义稿》。第二册收《史学方法导论》《<史记>研究》《战国子家叙论》《性命古训辨证》四种。第三册收学术论文、序跋。第四册为文史评论集。第五册为政治评论集。第六册收有关教育之论文。第七册收杂文、书信。书后附有俞大綵的《忆孟真》、傅乐成的《傅孟真先生年谱》和陈槃所作的后记。此版不仅较《傅斯年选集》在篇幅上有新的扩充,新收文字9篇;而且在编校质量上亦有很大改进,校改原《傅孟真先生集》所存误排、脱落达700余字。

此外,1995年底,为纪念傅斯年诞辰一百周年,王汎森先生、杜正胜先生编辑的《傅斯年文物资料选辑》,由台北“中研院”史语所出版。此书主要分两部分:第一部分为生平文物资料选,收集傅斯年本人的照片和相关文物的图片。第二部分为友人致傅斯年的书信影印件,共三十八件。据编者《前言》称,现存“中研院”史语所的“傅斯年先生档案”,约五千多件,分五箱保存在台北“中研院”史语所,内中傅斯年的部分来往书信及其遗稿已整理出版。

大陆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陆续出版傅斯年的著作。1996年2月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傅斯年选集》,收录傅斯年文字近30万字。同年8月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中国现代学术经典丛书·傅斯年卷》,篇幅与前书差不多,只是前书选文包括学术、教育、时论诸项,此书仅收学术类著述。2002年8月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傅斯年著《民族与古代中国史》,选目实与《中国现代学术经典丛书·傅斯年卷》基本雷同。此外,各种丛书中刊收的傅斯年著作有:1997年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新世纪万有文库”中的《史料论略及其他》,同年上海学林出版社出版的《人生问题发端》,1998年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出入史门》,2001年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傅斯年学术文化随笔》。这四种均为编者所编的傅斯年著作,篇幅约十余万字不等。

此次出版的《傅斯年全集》按内容和体裁计分7卷。各卷依次为:第1卷早年文存(1918-1926年),第2卷学术专著,第3卷学术论文,第4卷时评政论,第5卷教育、文化、医学、人物、诗歌,第6卷工作报告,第7卷书信(后附年谱简编)。在台北联经版基础上,此次所收文内容又有较大篇幅的新的扩充,新增内容包括:第1卷新收傅斯年早年文章11篇,篇目为:《致蔡元培:论哲学门隶属文科之流弊》《社会革命——俄国式的革命》《新生活是大家都有一份的》《讨论“的”字的用法》《再申我对于“的”字用法的意见》《时代与曙光与危机》《欧游途中随感录·(一)北京上海道中》《青年的两件事业》《美感与人生》《留英纪行》《要留学英国的人最先要知道的事》。第2卷增收《东北史纲》(第1卷)。第3卷新增学术论文六篇,篇目为:《<语言历史研究所周刊>发刊词》《致<史学杂志>编辑先生函》《中西史学观点之变迁》《戏论》《向达<论敦煌千佛洞的管理研究以及其他连带的几个问题>一文案语》《论李习之在儒学性论发展中之地位》。第4卷新增在国民参政会提案、政论、谈话22篇,篇目为:《关于九国公约会议之意见》《请政府加重救济难民案》(1938年)、《英美对日採取经济报复之希望》《政治之机构化》《在参政会提案》(1939年)、《拟请政府制定<公务员回避法>案》《在国民参政会第三次大会关于财政的提问》《在国民参政会第三次大会关于内政的提问》《在国民参政会第三次大会关于经济的提问》《请严禁邪教,以免动摇抗战心理案》《为鲁省去岁迭遭水旱风雹蝗蝻之害灾情惨重,民不聊生,拟请政府迅拨巨款从事赈济案》《鲁省灾情惨重拟请中央加拨巨款迅放急赈并实施根本救济办法以拒灾黎而固国本案理由》《在国民参政会第三届第三次大会的口头询问》《关于财政问题在国民参政会的质询》《彻查中央银行中央信托局历年积弊严加整顿惩罚罪人以重国家之要务而肃官常提案》《谈北大不聘伪教职员》(1945处11月27日)、《关于“一二·一”惨案的谈话》(1945年12月7日)、《对<世界日报>记者谈:不用伪北大人员,要替青年找第一流教授》(1945年12月8日)、《我们对于雅尔达秘密协定的抗议》《谈北大复校》(1946年5月21日)、《宋子文的失败》《论豪门资本之必须铲除》。第5卷新增课程纲要、试题、传记、题词、诗歌10篇,篇目为:《史学方法导论课程纲要》《中国古代文学史课程纲要》《中国上古史单题研究课程纲要》《汉魏史择题研究课程纲要》《追忆王光祈先生》《段绳武先生传》《为子傅仁轨书文天祥<正气歌>、<衣带赞>诸诗题跋》《为子傅仁轨纪念册题词》《悲歌》《赠张紫树》;台大校长布告、启事则全为此次新收。第6卷所收工作报告全为此次新收。第7卷增收书信达二百余封,函目不赘。这些信函的原始出处主要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和台北“中研院”史语所。它们有的已发表在海内外报纸杂志上,有的则尚未公开,经挖掘出来首次利用。

傅斯年的著作在海内外已有各种版本行世,此次整理、编辑《傅斯年全集》采取以原始发表版本为底本,以联经版《傅斯年全集》为参校的办法,在编校上又有许多新的改进。我们期待,这套新的《傅斯年全集》的出版,能为海内外学人进一步了解傅斯年先生一生志业及其理想提供便利。

2003年8月25日于北京海淀蓝旗营

(原载2004年1、2月台北《传记文学》2004年第84卷第1、2期,收入欧阳哲生主编:《傅斯年全集》第1卷,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9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