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末世有你（十四）
2/
在监视了谨两周之后，她终于不再无视我。
这使我有些开心，不知何时，对于谨我已经开始放心不下了。
今天她似乎比往常还要有些奇怪，虽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确信做的那件事是对的。
谨不是那一连串事件的那个杀人鬼，绝对。
久违的和谨在无人的教室中对立而坐，记得城也喜欢这样对立而坐说着话。
他们两还真是相似。
不过说到底，无论是城或是谨，都是只为一个灵魂的赫连谨而已。
夕阳的余晖十分鲜红，谨离开后不久，悄然思考着谨临走时落下的话语，以及谨那仿佛是下定什么决心般的眼神，突然在便利店旁遇见了乔宇学长。
和上次不同，今天他精神十分高昂，拉着我一起聊了很久。
“赫连谨，你觉得怎么样？”
原本十分平常的话题中，却出现了令我十分在意的名字不禁有些惊诧的凝望着他。
“谨很温柔的。”
“或许正如你说的也不一定，如今，我似乎又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了。”
“......哎？”歪着脑袋注视着他。
夕阳将他平静的面容染得极红，致使得我都有些看不清楚。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乔宇学长，明明就将谨化为恐怖的那一类人，甚至不惜将她比喻成猫科动物。
而如今，到底是怎样一个突发的变化，使得乔宇学长变得这般的懂人情味了。
“不过亦飞，不管以后如何，我希望你再见到我时，请用一副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们已经不用认识了。”
“...哎？”不禁再次诧异起来。
甚至都有些怀疑，今日是不是地球开始倒转，不管是谨也好学长也好，所有人都变得判若两人。
突然感觉好陌生，学长原本是这样子的吗？
还是说，奇怪的人其实是我。
“学长，什么意思啊？”
“总之，你以后不再认识我就行，就算擦身而过也没关系。”
“.........”
这是要和我绝交的意思吗？难道我做了什么让学长生气的事，致使他愤怒到想到与我绝交。
可是记得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那天去谨家在车站偶然见到学长一次，之后也再也没有见过。
也并未记得我做过什么另他厌恶的事情。
“那今天就到这了，以后大概，就是陌生人了。”
说着，他便悄然离开了，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中，对于学长这异于常人的举动，我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难道是学长想着要去做什么事而选择与我陌生，还是说我真的做了什么使他厌恶的事情。
明明没有证据，可我却觉得是后者。
或许，如今对于异常者来说，我也应该是算其中一个了吧......
3/
......当夜。
覆盖在夜幕降临下的云雨，不久便落了下来。
雨声与夜色，不久便中和起来。
雨虽然没有强到卷起泥沙的程度，但也绝对不能说是小雨。
虽说如今也只不过三月初，然而雨打在身上既冷且痛。
与竹叶一同被雨打湿，文亦飞打着一把黑色的折叠式小伞注视着赫连家宅邸的正门。
撑着伞的手已然被冻得通红，忽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在这样的雨夜，依旧能从口中吐出乳白色的雾气，不久便在雨夜中同化了。
对于文亦飞来说，这个几近变态的工作并不决定做得长久，若是在这期间，警察或者珈蓝社能捉到犯人固然好，若是依旧没有抓到犯人，文亦飞也只好放弃。
毕竟在冬天整夜的蹲在竹林之中是很累人的，虽说如今已经不觉得竹子的晃动像是鬼怪的影子。
冬天的寒冷与水滴的二重煎熬，对于已经开始习惯了的文亦飞来说也相当辛苦。
“哈啊...”
不禁叹息起来。
然而，相对于天气与环境的恶劣，更让人在意的是谨今天的态度，不觉使得心情沉重起来。
她问他相信她什么，她想要给他传达着什么讯息。
那时的谨十分柔弱，就感觉像随时会哭出声来。
雨没有停止。
石阶上映着黑色光亮的积水，豪不厌倦的荡起小小的波纹。
静谧却又喧嚣的雨声。
正当文亦飞以为今夜也会如往常一样，不会再引起什么风浪之时。
突然在他耳边传来比这滴落不停的雨声更大的声音。
啪的一声水声。
文亦飞回头，将视线移向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里，是一个身着浅白色紧身汉服外披着褐色风衣的人影。
身着褐色风衣的少女被雨打湿，甚至也已经将他的浅白色紧身汉服淋透了。
没有撑伞，已然被雨淋湿的少女宛如刚从海底打捞上来的一般。
被淋湿的黑发贴在脸上，隐藏在黑发中的眼神恍惚。
“谨。”
文亦飞吃惊的奔向少女。
突然出现的少女，不知道已经被雨打了多久。
浅白色的汉服紧紧贴着皮肤，身体比冰还要冷。
文亦飞递过伞来，旋即慌忙的从他的登山包里找出毛巾。
“你怎么了，自己家明明就在这里，我记得毛巾在，来，擦擦。”
一边说着责备的话一边将毛巾递过，试图为她擦擦淋湿的头发。
对于如此毫无戒备的行为的人，她噗嗤的笑了起来。
刷的一声。
是匕首刮破长空的声音。
“...哎？”
比起回过神的速度还要敏捷几倍，他下意识的后退。
朝着紧握毛巾的手腕望去，那是血液流出的温度和颜色。
被割伤了手腕？
由于疼痛的敏锐，无法做出普通疼痛来理解。
如此疼痛，感觉都已将麻痹了。
或许是由于以前也见过这种画面，文亦飞意识还没有混乱。
始终冷静的退却着，从这里向外逃去。
“谨，你怎么了？”
少女依旧没有说话，恍惚的瞳孔凝视着周围的黑暗，以及在向外逃窜的文亦飞，细白的小手始终挥动着匕首，在雨捶打着竹叶的沙沙声中，却能听出刀刮破长空锐利的声音更为刺耳。
理应是能够逃脱的，因为毕竟，文亦飞也是身怀异能的异能者。
然而在他试图发动异能与少女一战时，却在脑海中浮现出谨在夕阳下回眸一笑的面容。
那静谧的瞬间，使他不忍对谨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