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冷落的客人

“住手！”人群外飞来一句，让那些奴才们的动作都停下来，往声音来处看去，一人戴着斗笠，笠沿垂着白纱，将全身笼住，手臂抬起，洁白如鹤羽，几欲振翅飞起，正是嬴涟殇。

“辅政王千岁千千岁！”众人急忙行礼。闻人杰看见他，知道暖卿有救，慢慢地退后去。果然听见他说：“花如人，也有其灵魂，今日它不开，虽然有些败兴，但于这浩大花会，并无多少影响，若是皇上容下它，也可见您宽大，不如交给我，让我调教。”

嬴涟殇走过去，将那花双手捧起，低声道：“丫头，你等等，我把你带出这里，你再出现。”别人都没听见，惟独闻人杰看懂了他的唇语，知道暖卿就在其中，心头狂喜，在此处久留，已无意义。他忍不住的高兴，回头就走进了身后的“梳云楼”。

单看此楼的名字，就知道是做什么营生的，再说这月湖小湾，原本就是花柳之地，风流场所。闻人杰过去完成任务，也常去此类地方，并不陌生，却也不是老熟客。今日花会，万人空巷，都站到街边去瞧热闹，这里没什么生意，姑娘们正寂寞，上来喊道：“公子。”

闻人杰找了个最漂亮的，也不问姓名，不伸手动嘴：“姑娘，借你香闺一用，等老朋友。等他来，我知道，你们都见过世面，不稀罕钱财，我让他给你们宫里的东西，行不行？”

姑娘们听见“宫里”，心中满意，正待答应，又有个见多识广的，见了他的衣装，想了半日，惊讶道：“哎呀！我看你一身近乎黑色的深紫衣裳，红色小披风，手持宝剑，我听一个宫里的客人说起过，你，你不会是闻人杰大侠吧？”此话一出，姑娘纷纷围拢过来。

“我不是大侠！”闻人杰将宝剑往桌上一顿。“你不是大侠？你都当大侠半个礼拜了！”一句讥讽从门外传来，伴着那流水落花之音，好听到令人沉醉。再看去，那里果然站着两人：一个自然是说话的嬴涟殇，已摘下斗笠，而另一个，就是死而复生的温暖卿！

闻人杰连忙以眼神示意那些姑娘们离远点，又听暖卿说了声：“闻人少侠！”声音自然还是轻灵冷淡，却已和对别人不同。才要问时，嬴涟殇说：“小魔头！幸亏你那日没有把她活埋，我知道她被家人逼嫁，怕作出极端举动来，已偷偷点了她几处命穴，她才不会死。”

暖卿并不说话，只站在一旁，天人之姿已让楼中的姑娘惊诧不已，所有人中，也只有她能稍与嬴涟殇相比。闻人杰逼着自己，把与涟殇的恩仇抛在脑后，只管想着之后要和暖卿如何，想引起她注意，和方才的姑娘说：“把我和温小姐带到最好的房里去吧。”

那些姑娘虽没见过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却也明白闻人杰的意思，却想趁机为难一番：“大侠，都说您将皇宫闹了个遍，我却想要见识您的招数，如果您愿意，我就给您安排！”这武林之中说见识，就是要比试，闻人杰从未想到，这个青楼女子，要和自己比试。

若是自己不答应，岂不是连她们都不如了？更何况暖卿在这里。“好。”闻人杰答应下来，正想着又要嬴下来，又不能伤了这些女子，如何巧妙达到，还有些困难，就听嬴涟殇说：“好！但你可要在一招之内赢下来。否则，就要输掉百金，请姑娘们喝茶，怎样？”

闻人杰立刻答应下来，和那位姑娘行了礼，知道她叫“鹿云想”，赞了声好名字，就拉开架势。他只好使出一分力气，用依稀记得、并不熟悉的掌法向对手划去，没想到，那姑娘居然也懂得武功，用他不甚熟悉的拳法，轻轻一收，将他的掌力向右拨开。

“输了！”嬴涟殇在一旁评判道，“一招之内，你没赢下，就算是输。”闻人杰本没想到自己竟是轻敌了，但又看到暖卿非但没有鄙夷之色，反而意含赞赏，知道他是不愿伤了那姑娘，故意落下风，又高兴起来：“输了就输了，只要你们高兴，我不会介意。”

“说好了的一百两金子呢？”那几个姑娘觉得有脸，越发想斗弄他，闻人杰却没有钱，往嬴涟殇那里指着：“他是我兄弟，我出门从来一个子儿都不带的，找他去！”

这些姑娘不知道嬴涟殇的身份，又都知道谁有钱就靠近谁，一同往他身边凑去：“赏我们一点吧！”嬴涟殇将披在身上的外套脱下，露出平常穿的披肩，把外套扔在那些姑娘手上：“拿到对面当铺去！看看值不值一百金！有多少你们自己分，多出来的也不必还我了！”

原来，这外套倒普通，但是缀着六粒莲子大的珍珠做扣子，最顶端的一颗扣子，却不是珍珠，而是翡翠，日光下是绿色，对着灯光看时，竟然发现有歌舞伎在其中表演，鲜活能动，细听还有音乐声，才真是无价之宝。姑娘们诧异惊呼，却惹恼了一个被冷落的客人。

此人方才一直低头沉默，现在抬起眼睛时，才发现目光深不可测，似乎是个高人，他把茶杯在桌上一磕，对闻人杰等人冷笑：“土小子，别得意！”说罢站起来，将那外套上的翡翠扯下，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之后坐在窗台上，盯着他：“大爷我教训教训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