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衣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香花大道上，一个身穿黑色风衣高瘦男人正等着一位身穿警察制服的女警官。

闲来无事的罗伊被天边奇特的风景吸引了，高高抬起了头，明醒的双眼正朝着前方绿意昂然的林海望去。

植被茂密是绝对之域一大特征，那一颗又一颗的梧桐树，似乎都是草木的精灵。

凭着特意的视角，那散发着清冷光线的月亮逐渐浸没在郁郁葱葱的树海中，那强烈的光线似乎渲染了‘绿色之海’，大块大块的绿油油的区域似乎都由里到外透出了一抹抹的蓝晕。

林海就像重峦叠嶂的山峰，披着长长绿毯，静静地耸立在这里。

随着罗伊视角的转化，月光由弱变强，最终淹没了整个世界。

这里的天空极为的纯净，空阔、辽远、静寂，似乎一眼都能望到世间的尽头。

警官埃玛一动不动，她很清楚四分钟前刚才经历了什么。

在埃玛的强烈要求下，这位副警长说出了他的肺腑之言，从他的语气中，似乎听出了猜测、预想、以及无限的可能。

单听起来……似乎只是一个一个猜想，仔细的一品，却又蕴藏玄机。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顿时让埃玛豁然开朗，似乎是忘记了这宝贵的时间，竟是僵直在了这里。

“该走了！”

欣赏完月亮初升的美景之后，凭着那模糊的记忆，罗伊立直了身子，身后跟着出神的埃玛，继续寻找着米切尔嘀咕过无数次的那缀长、难以读出的地址。

仅有的线索是路牌路标，一般人绝对会破口大骂，可也难不倒熟悉地下脉络分布的罗伊。

事实上，米切尔一直在抱怨绝对之域内昂贵的交通费用，似乎与外界都不是一个世界，那些绅士小姐们感到不可思议、特别简陋、异常蹩脚的小土黑车，也是她偶尔才坐上了奢侈座驾。

“没有一生卫可以随便下站的班尼公车了。”罗伊携带着臃肿的口袋，身后跟着走一步停一步的埃玛，叹道。

有点难呀，跟金牛市大部分地区不一样，这里很难在这里找到黑轮马车，私人马车几乎占领了这里的所有街道。

如果不是为了回访米切尔，罗伊没有丝毫理由进入这片区域，因为随便一项用得着、用不着的花费，都会让他肉痛。

“有实弹枪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考虑到可能遭遇到了危险，并且和他目前的身份，相信就算开上两枪被闻讯赶来的警察抓住后，也会在三分钟之内接到被释放的电话。

罗伊可不是个蠢货，他感觉异常良好，警官们也这样认为，他们救下了一位聪明的小伙子。

“我可不能空着手过去。”罗伊下意识的低语道，他打算买一件礼物。

没什么比送一件大衣更合适的了。

礼物价格不能太贵，也不能太高……比如，送一盒巧克力就像是开玩笑一样，体现不出他的诚意，而太昂贵的东西，又负担不起。

大衣简直就是太棒了！

米切尔一向不喜欢花里胡哨，平时的打扮都是朴素自然，非常的成熟、自信、自觉，有一种特别的魅力。

几乎只是一瞬间就下定了决心，罗伊开始四处着眼，去找一家裁缝店，不到半个小时就找到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大衣、帽子、衬衣，以及各种鞋子等，罗伊眼前就有些花了。

从未见到过这样都是成品的大店，或许各种布料叠在一起，将形色各异、半漏内漏、线条简直的衣布挂起的裁缝铺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可是不到三分钟，罗伊就看中了一件格纹线条毛呢大衣。

“多少？”罗伊直接将这件红色大衣给取了下来，向店员问道。

随着新的技术诞生之后，生产力效率爆炸式的提升，物质比以前丰富的多，大衣也不在拘泥于黑白两色。

店员在钦佩于这位黑发男士效率之高之际，还是忍不住道：

“140生卫，没有比这更优惠的价格。”

也就是说有更优惠的价格，罗伊不免有些头疼，这是销售人员一贯的说辞，但他实在是没时间去讨价还价。

胖胖的店员上下打量了罗伊一下，他平日里接待的女士不少，先生很少见。

罗伊直接道：

“我觉得这确实是很不错，给我打包一下吧。”

140生卫确实是罗伊两三个月的生活费，但他着实觉得这件衣服不错。

店员只是略微思量了一下，有些奇怪的说道：

“打包？先生，您不让人您的太太或者是朋友来一趟？，不量一下尺寸，也要说一下有多大号。”

罗伊如遭雷击，硬生生地站在那里，大脑几乎一片空白，光想着买礼物，连最关键的这点都忘了。

他到现在才意识到……不知道米切尔穿得多大尺寸的衣服。

难道要放弃这件大衣……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这位‘强迫症患者’还是决定买了下来。

“不买就太可惜了。”罗伊付了帐。

终究是购买的欲望占了上风！

罗伊觉得很满意，毕竟他是第一次送女孩子礼物，他对自己的果断感到有些窃喜，还自行解释道：

“米切尔这身材很纤细，我觉得这件就就很合适，摸起来料子也好。”罗伊还拿起了比划了两下。

店员发现罗伊觉得都比较合适，那一意孤行的样子，逼得他说不出话来。

“我给你打包一下。”店员苦笑道。

给男人服务，和给女人服务。确实是感觉有些不一样。

店员收了七张纸币，这场交易就结束了，现在流行收纸币了。

绿色的纸张上面印的几乎都是九子神的头像，面额分别有1、5、10、20、50生卫，再有1、5、10、20法郎的货币值。

最大面额值的货币的纸币印着光辉之主的头像，是一张面带的金色面具的脸，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九张面值不同的纸币印着九张表情不同的脸，或诡异，或正直，或纯洁等。

“再见，希望您下次再来。”店员目送罗伊离开了。

埃玛正呆呆地待着窗外，表情严肃，仿佛并没有心情去看衣帽，刚才的她正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罗伊一路上给他说的那番话，实在是太让他震惊了！仿佛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完全打破了她现有的思路！

“埃玛，你过来。”提着黑色包装袋的罗伊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声的说道：“我现在给你交待三句话……”

做好了这一切，罗伊像位绅士一样走出了这间店铺，又幸运地找到了一辆出租马车，在花费了3.5生卫后，来到了道格拉斯大街。

咚咚咚！

罗伊正在敲门，敲门的手感都跟先前不一样，那细腻、明亮、稠密的白色油漆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咚咚咚！

这似乎不是在敲门，而是在击打乐器，仿佛是虚无缥缈的乐声浸入了他的心灵。

“我的天，你怎么会来。”不到半分钟，脸色略显苍白的米切尔就打开了门，一脸惊异的问道。

还没来得及反应，罗伊就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来看看，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米切尔突然间感觉有些好笑，流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笑容，她可没这么娇贵。

啪~

门被轻轻带上，罗伊与埃玛一起进去了。

时断时续的钢琴曲钻入了罗伊耳朵，这是从里边的房间传来，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刚想探过头去，米切尔就在一边嚷嚷道：

“我的老天爷，这有点大。”

罗伊瞬间转过头来，尴尬的说道：

“那能穿吗？”

米切尔穿着家居的惨白外套，把从包装袋拿出来的大衣又重新装了回去，神气的说道：

“小点不可以穿，大一点没关系，真是太谢谢你了，下次就不要给我买，你的经济状况我还不知道呢，买一次就是一次大出血。”

米切尔嘴上说着，心里还是异常的高兴。

罗伊的眼角细微的抖动了一下，似乎是不适应在炽烈的灯光之下生活，只好回应道：

“那就好，我实在是舍不得这件大衣。”

天花板的吊灯，那伸出去的一个个发光倒勾像一把把尖刃一样，让第一次见的罗伊有些恐惧。

这里似乎太明！光线太强！

天花板下如光焰的灯光太强，地板上铺的瓷砖也太亮，仿佛把罗伊置于上下纵横的银镜世界。

一片白茫茫，惨兮兮……仿佛雾里云烟。

罗伊顿时又想起了不远处的展览路上有金牛市最出名的几间博物馆，还有很多很漂亮但是不知名的家具商店，里面的东西都价格惊人。

这时候，罗伊脑海里经过的地区一下子变得很清晰，总统、市长住的巴林白塔、醉迷纸金的GC商会城、金牛市最出名的巴克公园、皇家多而利特音乐厅、帝国科学院、艺术学院。

在绝对之域，没太多的豪宅，商业、生活、自然、学术、艺术彼此交织，古典和现代融为一体。

在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尽情呼吸绝对之域的每一口空气吧，毕竟不论你日后再怎么努力，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虽然没人这么说，但这里，每一块儿砖都有一种“别摸，你买不起”的气息；用这里的邮编号填写信址，都会显得逼格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