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魄的貂

斯密莱在黄昏时分追上了野鹅。他从河岸上远远地望去，看见阿卡的整群野鹅都正停留在下面狭窄的沙滩上。

“今天晚上我一定可以大吃一顿了，”斯密莱想，“只要我爬下河岸，我就能够交上好运了！”但是光秃秃的悬崖好像一堵陡峭的墙，没有什么树木可以攀援，也没有地方可以下脚。

斯密莱在悬崖边上跑来跑去，察看有没有可以攀援的矮树。可是，什么也没有。

突然，斯密莱尖尖地竖起了耳朵。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不知是什么家伙正在树上小心地偷偷地爬着。斯密莱并没有回过头去，只是斜着眼睛向那边看。

一只瘦瘦的灵活的貂，正扭动着身子，循着光滑的树干直向下溜。在他的嘴里咬着一只半死的梅花雀。

“我能有这样的爬树本领就好了！”斯密莱羡慕得很，“如果是这样，这群长着翅膀的流浪汉现在就决不会在沙滩上睡觉了。”

斯密莱跳了起来，跑到树下。那只貂一看到斯密莱立刻转过头去，哧溜一下爬到树顶上面去了。

“你上哪儿去？”斯密莱殷勤地说，“我觉得很奇怪，像你这样的打猎能手，竟会满足于这么可怜的小雀？”

貂什么也没有回答，他正急匆匆地贪婪地咬着那只不幸的梅花雀。

“我就是不明白，”斯密莱不断地说，“离你几步路的地方就是一整群野鹅！你却在这儿啃这样的小雀！”

貂急急忙忙地吞下了那只梅花雀最后的一些骨头，然后爬到比较低的地方。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吃他们？你一定在撒谎，你这红毛骗子！”

“你不信，那就自己看吧。我早已吃饱了。”

貂哧溜地下了树，跑到悬崖的边上，向下望去。

“啊，真的——野鹅！”貂立刻敏捷地沿着陡峭的岩壁向下爬去。

斯密莱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貂爬得越来越低了。他抓住了岩石上面每一处凸出部分，一会儿用一只脚爪悬空挂住自己，一会儿又换上了另一只脚爪。

斯密莱屏住呼吸等待着野鹅临死前的尖叫。突然他听见一阵轻微的溅水声，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阵喧闹的扑翅膀的声音。他看见那群野鹅很快地飞到空中去了。

“又让他们飞走了！”斯密莱大声说，“这头笨貂只是吓走了他们。我要去跟这傻瓜算账！”但是，当貂爬到岸上的时候，他的那副样子可怜极了。

“你简直是一只弯脚掌的熊！”斯密莱轻蔑地说，“一切都被你弄糟了！”

“难道这能怪我？”貂很可怜地说，“我已经爬到那群野鹅旁边了，但是，突然一只鹅把石头用力掷到了我的头上！我就这么“扑通”一下掉到水里去了。你想——野鹅竟能掷石头！”

“可是，”斯密莱说，“这并不是野鹅。这都是他干的好事，那个可恶的小人儿！”

“什么样的小人儿？那儿只有一群野鹅。”

斯密莱再也不听貂的诉说了，他已经飞也似的跑去追赶那群野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