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梦成真

青婴翻阅阿才从令丘城中“借”来的典籍，想从中寻找些答案。

正翻查到一卷破旧不堪、连书名都看不清楚的竹简。

刚瞄到上面写着掌梦神明四个字，洞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青婴连忙放下竹简，飞奔至洞口。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青婴只觉一阵目眩！

蜘蛛网……

与梦中一模一样的蜘蛛网！！

怎么会！！莫非我还在梦中？！

就在青婴惊诧之时，一道劲风呼啸而过，而后又是一声巨响。

“隅~~~”

随着阿才的一声厉啸，巨大的身影划天而过，直直撞在中谷中间的蜘蛛网上！

如此熟悉场景，又是分毫未差！青婴更觉头晕耳鸣，头痛欲裂，梦中撕心裂肺之感再次袭来。

阿才在蜘蛛网上奋力挣扎，灰白色羽毛被撕扯得漫天纷飞！一道华光闪过，阿才面前已然立了一人，青婴仔细一看，那人面上并未戴任何面具！尖脸猴腮，吊三角眼，山羊胡清晰可辨……

这不是梦！青婴幡然醒悟过来！

“阿才！！”青婴手中快速捏决，朝着巨大蜘蛛网冲去。可刚刚冲出洞口五步，便直直撞上了一道无形之墙，被弹了回来。

禁制！是阿才的禁制！

洞外山羊胡的老头子执着法杖，已经开始接引九天雷电!

梦中最后的情景真的出现在眼前，青婴只觉脑中嗡嗡炸响，手中捏决御风疯狂的朝着禁制打去。

自五年前，出谷差点害了数十条性命之后，青婴深刻反省，自知源头就在于自己法术不精！此后便日日不缀的修习法术，五年间，御风之术已深得阿才真传，偶尔与阿才切磋之时，还能占得上风。

可显然阿才的这道禁止是用了些时日的，无论青婴如何攻击，这禁制却是分毫未损。

不仅如此，青婴在这禁制内动静闹的极大，可外面那山羊胡老头愣是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

这禁制，阿才到底是从何时开始设下的？！

只是青婴现下已无心细想，眼见洞外那山羊胡老头的法杖之上，雷电光团已然成形，耀眼灼目！

阿才却仍然被死死捆在巨网之上，动弹不得。

不要……不要！！

青婴看到山羊胡老头的法杖高高举起，头顶乌云蔽日，中谷内飞沙走石。

“隅！！”

阿才一声厉啸，中谷内外整个令丘山的万千飞禽成群而起，群鸟分成两班，一班直朝着巨网而去，一班则冲向山羊胡老头。

巨网遭到群鸟冲击，晃荡起来，阿才乘机发力，竟然成功挣脱了束缚！

然而山羊胡老头虽受群鸟干扰，但是法术已成，那法杖还是引着雷电朝着阿才射去！

“阿才！！”梦中的最后一幕终成事实，青婴却只能在这禁制之内干眼目睹，心中真如万千利刃直穿而过，痛不欲生！

阿才仿佛听到青婴的喊声，朝着这方看了过来。

此后很多很多年，青婴一直会想起阿才的最后那一眼……

阿才说鸟儿是没有眼泪的，因为它们的眼泪还未出来就被风吹干了……

从青婴记事起，她的身边就只有阿才。

阿才是只鸟，没有手，只有翅膀，它不会做衣服，只能扯下自己身上的羽毛给小青婴当衣服。但每次扯的，总要选翅膀下最柔软的那一撮。小时候，青婴还总喜欢爬到阿才的翅膀里睡觉……

后来青婴长大了，阿才学会了如何织草衣。但是一件简单的草衣，阿才却要织上一个月。因为别人用的是手，阿才却只能用嘴……

青婴刚学走路的时候，阿才害怕青婴摔倒，便时时用法术护在身后，一天下来，阿才耗尽灵力，晚上却还是会继续守在床边，一刻不肯安歇……

说话、识字、修法术，青婴会的，都是阿才教与的，阿才于青婴，如父如兄，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此刻……眼见阿才被那灼目雷光击中，巨大的鸟身直坠而下，四目神采涣散开来，万千飞禽在空中盘旋悲鸣……

心如刀绞、万箭攒心！

阿才身死，阿才设下的禁制随之而解。

青婴飞速奔向已经落地的阿才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喊，“阿才！阿才！！”

“阿婴，快……走…”阿才涣散的四目，看到青婴时，颤了颤，眼角竟生出了一滴眼泪。

“阿才，你别走！阿婴以后都好生听你的话，你还要教阿婴御风，阿……”感受到怀中阿才的身体已化成灵沙，随风而散，青婴没说完的话梗在喉口，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