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认识她
在众人的络绎不绝的称赞声中，很快就迎来了比赛的最后尾声。
在东山书院的先生点评下，毫不出意外，杨青山的夏日仙鹤松柏图当选为第一名，奖品竟是五百两银子，手捧着奖金的杨青山眼角都湿润了。
激动的他想立马回家报信却又忙于应酬，听说今晚还有很重要的庆功兼谢师宴。
此时的杨大哥已考取了举人功名，按照书院惯例必须在上进赶考前举行谢师宴。
记得杨大哥的母亲卧病在床，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家直从十岁起家父去世后，家庭的重担压在了伯母的身上。
要不是16岁考取了秀才成为了乡里的独一份，估计都快被人欺负死这对孤儿寡母。
靠替人浣衣的杨母卧病在床后，家里更是穷困潦倒。
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根本没有钱和心思再去考取功名。
这也是当初杨大哥肯屈尊看在钱的份上来做月如霜的老师吧！
其实这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生的机会。
月如霜叹了叹口气，也顾不上会不会暴露了，蹭到杨大哥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
杨青山不用抬头都能猜到是她，怕她又语出惊人，不由地拉到旁边摸着她的发顶，耐心解释着：“霜儿乖，我晚点买糖给你吃！”
月如霜故作生气地指着杨青山的奖金说道：“我要钱钱就可以了，钱钱可以买糖糖！”
杨青山没想到她变聪明那么一丢丢，思量了一下下，认真地跟她说道；“霜儿，我可以相信你吗？”
月如霜重重地点点头，杨青山把鼓鼓的钱袋放在我手上，认真地说道：“我今晚有重要的宴席，钱放在身上不安全，霜儿你可以像老母鸡保护鸡蛋那样帮我保护好这钱袋吗？”
月如霜捧着钱袋放在怀里，认真地对杨青山说道；“杨大哥，我会一直抱着的，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小鸡了！”
杨青山被月如霜逗笑了，末末他为了保险起见对春桃说道：“春桃姑娘，这是我全部的指望，上京赶考的盘缠和我娘看病的药钱，请春桃姑娘和霜儿一起帮忙看管，毕竟今晚这种场合我不便……”
还没待杨青山把话说完，春桃就点头说道：“杨公子不必多言，我会帮助小姐看护好这银两的。”
杨青山双手做拱拜了一下说道：“万事拜托了！”
杨大哥果然是个有趣的人，对待一个傻子和丫鬟都这般彬彬有礼。
他出身贫寒，基本上是靠月府丰厚的月俸来度日，其中他们母子俩动辄生病，府医关照他们俩的次数比月府所有人加起来的次数都要多。
本来爹爹还说免费汤药费给他们医治的，并允许他接老母亲过来府上居住的。
可是杨大哥坚持不肯，那时痴傻的自己有次问他为什么不肯住进月府，杨大哥只是摸着她的发顶问以后要不要住进杨府。
想起当时自己没羞没臊地满口答应，想想就不由地羞红了脸。
“小姐，我们今天要提前回家，老爷说今晚回来陪你吃晚饭。”
春桃把月如霜的披风给她围上了，这时才意识到原来已快到日落黄昏的时辰了，这里毕竟是郊外，回去也要些时间，拿着巨款的她现在走上归程会比较安全吧！
还真怕有人挡在路中间说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她点头赞同闷着声快步走向她们的小船，却在这个时候发现人数不对。
春桃第一时间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一上画舫就悄然不见踪影的碧玉。
月如霜心里暗笑：巴不得她不在，有事躲得远远地，没事时就神出鬼没地干涉我做事，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是监视。
她故意不耐烦地催促船家快快开船。
情急下的春桃不顾形象大声喊着碧玉名字，这时还在亢奋的众人停止了议论，众目睽睽下碧玉神色慌张地从另一艘小船的船舱里跑出来，快步登上画舫。看着已驶离画舫两丈有余的小船面露难色。
“船家快快靠过来！”碧玉厉声催促着。
月如霜没好气地丢出一句话：“春桃，这是谁呀？”
最近小姐经常状况百出，最是健忘了，春桃哭笑不得地耐心解释着：“小姐，她是碧玉呀！”
月如霜望着天空故作思考状，须臾哦了一声淡淡说道：“石头吗？爹爹没有给过我这么大块叫碧玉的石头吧！”
画舫上的众人发出如雷版爆笑声。
春桃忍不住汗颜了，记得上次小姐也问过同类的问题，后来说不记得有这么个人要把人赶走。
老爷也没多说什么，也是让管家拉着人直接发卖出府了。
生怕自己小姐当众闹出闹剧，春桃纵是很讨厌碧玉，可是还是上前劝说着：“小姐，碧玉不是老爷送给你的，是大少爷送到你身边服侍你的，已有五年有余了！”
“是吗？可是她刚才在那边的小船上面，不是小姐吗？跟你一点都不像，你可不要骗我哦！”我故作天真地说着。
画舫上面的众人八卦因子爆炸开来，果然八卦是会传染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的声音传入耳来：什么衣着打扮过于艳丽不守奴婢的本分，什么一上画舫就往柳诗诗身边站献殷勤，什么刚才跟柳诗诗的丫鬟一起上了她家的船后来柳诗诗也上了自己的小船……
碧玉被整治得羞红了脸，心底里更加讨厌这个弱智小姐，急得不顾形象地跺跺脚。
春桃怕闹出更大的丑事，低声说了一声：“驶回画舫把她接上吧！”
这话像是征求小姐的意见又像是跟船夫说的。
月如霜假装听不见，不回答也不反驳，低头玩着怀里那堆银两。心里却对春桃和碧玉两人细细开始考量起来。
船夫瞄了月如霜一眼，看她没吭声倒是慢慢驶回画舫。
碧玉丢人丢大了，还没等船停稳就跳上来。
未料，船晃动身形未稳就扑通一声，扑倒在月如霜面前行了一个大礼。
感觉她投来了幽怨的视线，月如霜心里暗笑：就这样就沉不住气了？很快会够你受的了。
在众人爆笑声中，船夫不到片刻就快速地把船驶离回到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