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闲暇 排挤与扫盲运动
这杆战旗让娜从北八继城背到了南八继城，又从南八继城一路背到了兰斯。就算是耗不了多少神力，也足以让让娜厌烦了。更不用说这面旗子虽然看着很帅，但是确是普通材质，一弄就脏，动不动就烂，更是叫让娜头疼。更不用说这玩意一百多吨，别人还不能拿，让娜感觉自己黑眼圈都烦快出来了。
兰斯城内遍布着各种卡佩特产的梧桐，一到秋日，碧绿的叶子在树梢上被染黄，让娜觉得这太像家里的麦田了。所以这几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睦，让娜最喜欢坐在这王者步道旁的长椅上，感受着自然的旋律。顺带进行着一些读书写字的训练。
希斯在兰斯的这段日子也很闲，这两个人一个是高级武官，一个是帝国政府代表，自然没什么事情可做。两个人一闲就凑到一起，希斯便教她读书识字，最开始是连名字都不会写，现在慢慢的也能看懂一些帝国语的小童话了，让娜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脑子，还是后天神力侵染的结果，她确实脑子好使。
晚上一般会有一些宴请，但是好像是有着一些不一样的气氛，让娜总是感觉到这是她出身底层，众人有些离隙她也是自然的事情，也就没有说些什么。贵族们一见了她也总是笑脸相迎，她也就更加坚定的想要学习各种之前不懂的东西，不能辜负别人的善意嘛。
希斯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就托普洛马拿到了这次登基大典的站位图，一看第一行四个人，第一个就是希斯，这没问题。第二个就是让娜，这就很有意思了，希斯后来通过普洛马明里暗里透露过要给让娜换位子的意思，但是都石沉大海，没有音信。
兰斯这里有不少落子馆，毕竟是古城了，人口也不少，文艺总归是比较繁盛些。兰斯这里，政府管一片，城主管一片，教会管一片，中间有一两条街是三不管。所以凡是卡佩里有的，都能够在三不管找到，这里的落子馆也是最优秀，台上的人也都是最漂亮的。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小兰斯第一次见希斯，就连他带普洛马请到了这里看一些“表演”，这让希斯笑了整整一天，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等到开演的时候，小兰斯才发现了不对，他竟然带着一个瞎子和一个女人看“表演”，这让他简直是显得既无脑又无能。但是希斯看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普洛马无奈掩面的样子，也是足足开心了一个星期。
正笑着往外走，见了个打把势卖艺，一个大师傅带了个小徒弟。普洛马就挤过去看，希斯也好奇，也就凑了过去。这个小孩看上去怕的不行，往旁边一缩，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掉。正耍到一半，突然是一个跟头翻不过去，老师傅就生气，生气就操起一根扫把噼里啪啦的打。谁想挨打？小孩就满地滚，老师傅就一直打，一边骂道：“你这个做不来，今天咱们就饿肚子！起来！”普洛马从怀里掏出几个银币刚想要扔，就被小兰斯按住了手，轻轻摇了摇头。
希斯解释道：“这是打孩子拦杵子，在庄园时见得多了。”
普洛马小声说道：“我就是看这个孩子可怜，想必已经是好几天没吃，还要让养父拉出来要钱。要不到，回去还是要挨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死了，饿死了，冻死了，扔到山沟里。要不然就是哪一天突然被拿去送人，要杀要剐都随便。”
见普洛马触景伤情，希斯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上前，说了几句话，将这个小孩子买了下来。普洛马二话没说，迁过来这个小孩子的手。三人沉默的回到了希斯的别院，小兰斯深施一礼，对希斯抱歉道：“大公阁下，今日的丑剧却非外臣的本意，请大公海涵。”
希斯站在门口，感叹到：“今天这个事情，算我欠你个人情，你的职位我会好好考虑的。至于你身上的神印，我解决不了，你最好到了帝都去巴结巴结黄悦，让她对你好点。”
理查的加冕登基预备在三日之后，一应的准备都已经就绪，只等帝国正式文书一道，理查就正式成为卡佩国王与帝国神圣选帝侯了。在这之后，希斯就能够带着和平返回帝都，争取更进一步了。
让娜从窗户里又蹦了进来，站在希斯的身后，看见希斯在不住地奋笔疾书，好奇道：“你这是在画什么呢？怎么东一下西一下的？看起来像字一样。”
“你吓我一跳。”希斯惊了一下，拍拍胸口解释道：“我在写你的故事，刚刚写道你战胜莫奈之后，我招揽你北伐的时候。普洛马也写了一部分，你能看懂么？”
让娜拿起一张来，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扔了回去。有拿起另外的一堆，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个字写得真的很漂亮，就是写得很难懂就是了。”
希斯笑道：“普洛马的字真的很漂亮，你要多学一学。就是写得难懂，你要用心看。”
谈判在第二次全体会谈之后进展神速，夏弥伯爵和理查都做了一定程度的退让。特别是革新派确定支持理查成为选帝侯，这就是极大地进步。但是更加让夏弥伯爵苍老十岁的协议，就在第二次全体会谈之后的第二天，就被发布了出来。
《格拉特堡——卡佩友好互助条约》正式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时间，是九月三十日。就在北八继城王宫正门立木而表，用洁白的纸，将它华美的攥抄了好几份，分别由专人呈送每一个选帝侯的首府，以通告天下。它涵盖六个大项，四十几个小项。涵盖了经济、政治、民生、外交等方面，堪称丧权辱国，令人发指，往一滩烂泥的卡佩政坛投下了一枚震撼弹。
当天下午，谈判代表联名发表《卡佩问题原则协定》，即承认理查为卡佩国王与帝国选帝侯，建立联合中央过渡政府，五年内正式召开国民议会等原则，并且重申了卡佩本土绝不会分裂与变更，卡佩选帝侯席位不会有所变更等。
革新派第一时间对《友好互助条约》表达了愤怒，卡佩自治联盟议会是革新派与传统派启动内战之后，革新派在碧波港所设立的中央政府，议长由南特公爵担任。十月一日，南特公爵以卡佩自治联盟议会的名义发表《卡佩王国革新宪章》，首先严厉的斥责了理查政府签署这种牺牲极大的援助条约，然后表达了对即将到来的过渡联合政府与国民议会的审慎期待，最后附上了整整一张大纸的《革新宣言》。
《革新宣言》宣告了“卡佩革新党”的成立，原来的革新派直接转变为卡佩革新党，南特公爵任党主席，夏弥伯爵任秘书长。并且宣告在保留武力解决卡佩争议的前提下，致力于在未来的卡佩政府与卡佩国民议会中谋取改革，以为国家与人民谋求利益，为帝国以及人类的前途寻求道路等诸多事项。
传统派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足足四天之后，就在让娜击败莫奈，解围南八继城的捷报传来的当天，传统派顺势发表《卡佩荣耀宣言》。传统派为了应对革新党组党的情势，组建“国王荣耀党”，里昂公爵（外交总管）任党主席，哈米什伯爵（财政总管）任秘书长。并且付了一大片的各种宣言，大意是维护统一卡佩、维持国王与贵族的天赋权利、维持良好的外交关系等。
之后各种草案不断地争论、辩论等等，制定了各项细则。黄悦在莫奈战败之后就更少发言了，而普洛马则还是一边为革新党说话，一边为荣耀党说话，一边为大公国谋取更多的利益。这些一直延续到十月十七日，理查率领各领总兵新募到的八万大军，各个领主慷慨解囊的四万大军以及一个完整编制的圣王国的志愿军团，十三万人号称三十万，走运河水道，一路沿斡滩河直到南八继城。
十月二十五日，理查率领的十三万人抵达南八继城，让娜与多米尼克等一众贵族出城欢迎，在一场盛大的入城仪式之后，城主在礼堂之中举办了更加盛大的欢迎宴会，极尽地主之谊。
席间，一位年轻的卡佩贵族做出了如下记载：“集万方之精粹，汇累世之奇珍。”
希斯本来就不喜这种铺张的欢宴，林林总总的颜色本来是最能够激发人的各类深邃的欲望，没有一个贵族能够反抗这种声色犬马。特别是解围之后城主从四面八方搜集来的各种美丽的落客舞女们，更是一个个长得靓丽非常，跳着跳着，就跳到各个贵族的怀里去了。
希斯是被光明抛弃的人，就算神力可以感知轮廓，但是再鲜艳的颜色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他感知，更不想去碰那些脂粉气的女人，特别受不了这种宴会。而让娜作为一个性向正常的传统女性，再加上也确实学不来贵族们娱乐的那一套，勉强矜持的将面前的食物和希斯面前的食物扫光之后，也是提不起兴趣了。多米尼克到是挺喜欢这种宴会，可惜刚发过中风，想来也来不了。
于是希斯和让娜偷偷地溜了出去，从理查的桌子上还顺了半根羊腿，就坐在了多米尼克的小院子里，商量着之后的进军事项。让娜率先说道：“王太子殿下既然能够率军前来，想必是同意了进军兰斯的计划，接下来呢？我们怎么办？”
希斯赶紧要撇清关系，喝着茶悠悠的说道：“刺刀军团虽然忠诚于我，但是他们是不会参与兰斯的进军的。事实上，我只留下二百骑作为卫队，剩下的都要让他们回帝都。毕竟里面又是高岭人又是精灵的，不适合和他们起冲突。”
多米尼克撕扯着羊腿，含混着说道：“只要您在，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远征军的事情，还要多多请教您呢。”
让娜跟着说：“对，对。”
希斯介绍道：“这次和你们作战的，分别是莫奈亲自作为军团长的统帅军团，日常由石老三——草原精灵石磊以第一大队大队长的身份代理军团长。然后就是我的刺刀军团，平时也是由第一大队长代理，这个不重要。除却这两个军团外，还有一个银鞍军团，全部由百战骑兵组成，由莫奈的妻子林沛岚担任军团长，一直驻扎在八继城外。以及一个紫玉军团，由人类凤溪作为军团长，其战斗力还在统帅军团之上。”
让娜感兴趣的是：“那个莫奈，他还结婚了？”
希斯摇着头说道：“他那个老婆啊，帅过头了。”
让娜问道：“什么意思？很受欢迎么？”
“不能说是‘受欢迎’，而是，人见人爱，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你说的够悬的，什么意思啊？长得很漂亮么？”
希斯苦笑着斟酌着词语，抱着茶形容道：“那不是漂亮，那应该是一种……美丽。甚至于不只是一种美丽，而是一种奇异的神力。每一个接触到她的人，无论男女都会不可控制的爱上她，发展到这十年，甚至于她用过的东西，寄出的书信，一点气味乃至一道声音都会无休止的撩拨人的心弦，那种感觉真的是，意犹未尽？”
“你说的邪乎，我可不信。更别说一封信就能够让人爱上他了，不可能。”
希斯不屑的说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别不信邪，敢不敢试一试。”
“试就试，你先说说我要是能成怎么办？”
“你要是能成你就只管提要求，我什么都尽量答应。你要是不成怎么办？跟我北伐怎么样？敢么？”
让娜蹦起来站在桌子上，说道：“你只管上，我就不信。”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希斯说完，两手一翻，一枚苍凉的指环出现在掌心。连带着指环向前探出手去，空间扬起了淡淡的波纹，等手再从波纹中出现的时候，就多了一个长方体的紫檀木盒，挂着一个镶金溜银的小锁。
小锁用神力一过就开了，盒子里面是另一层盒子，继续打开，最后是一个沉香木的小盒子。希斯将这一个小盒子缓缓拿出，深吸一口气说道：“让娜，这个打开之后，你可就不能够再后悔了啊。你可想清楚了。”
让娜本来不信，但是让希斯这一层层的夸张保护搞得再不信，心里也不住地发毛。强行咽下一口气，死撑着嘴硬道：“你只管拿出来，我就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