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孔雀的罪孽
时间到了一个夜晚，悦荷被外面的尖叫声惊醒，她披起一件外衣，开门就想看看，却在那一瞬间，瓶儿闯入。
这时的瓶儿已经变了样，正是孔雀妖：“小姐……”
“妖……妖怪……”悦荷哆哆嗦嗦的扯了扯外衣。
瓶儿的笑突然变得诡异，她伸出手来，一把掐住悦荷的脖子：“你去死吧，让我代替你，和言哥哥长相厮守。”
楚奕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身旁的孔雀妖，她很淡定，好像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一般，没有一丝愧疚。
门外的尖叫不过是孔雀制造的幻觉，其实外面什么都没发生。
后来，孔雀化身悦荷的模样等在窗前，两年后，言沐凯旋归来，甚至来不及换战甲就跑到府中来见悦荷。
从第一眼开始，言沐就察觉到有些不一样，笑容变了，变得带有目的。
后来的相处越来越不顺，去街上买首饰时，悦荷总是挑选一些艳俗的饰品，也不再喜欢鹅黄色的裙衫，那片湖她也不记得该怎么去。
包括她的丫鬟，瓶儿也不见了。
言沐只当是自己离家太久，有些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
直到成亲之后，悦荷的脾气越来越温婉。
从前他们单独在一起时，明明她会撒娇，会拽着言沐的衣角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这些变化越来越明显，终于言沐忍不住在一个夜晚吹灭了蜡烛时问出：“你真的是悦荷吗？”
黑暗中的悦荷楞了一下，又恢复冷静：“言哥哥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悦荷谁又是呢？”
“不对，你不是悦荷，悦荷不会这样反问我。”
说罢，言沐摸到贴身的佩剑，剑穗划过手掌，有些痒。
悦荷缓步走来，声音魅惑不已：“言哥哥，该睡了。”
黑暗中，月光照射进来，一道剑光闪过，悦荷的手臂被划了一道伤口。
她“咯咯”笑起来：“我哪里不如她，你要这般对我？”
“你是瓶儿？”
“什么瓶儿，你忘了吗？小时候你养过的一只孔雀，为何后来把她丢弃了？”
“你……你是孔雀妖？呵呵，原来如此。”
那时，言沐确实养了一只孔雀，之前还好，后来这只孔雀越来越喜欢胡乱攻击人，只要是靠近言沐的人，无一幸免。
没办法，只好将她送回山中。
没想到她竟然化作人形跟在悦荷身边，成了贴身丫鬟。
“悦荷呢？你把她怎么了？”言沐神情紧张起来，既然这是瓶儿，真正的悦荷去了哪里？
瓶儿不慌不忙的点燃了一只蜡烛，烛光下她的表情很是得意：“当然是死了。”
一道剑光掠过，被孔雀挡下，这时她终于生气了，表情从温和变得扭曲：“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你就下去陪她吧。”
翌日。
城中传遍了，二十岁的少将军突然死在家中，也不知什么原因。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孔雀妖打了一个哈欠，懒散的看着楚奕，只见他拔出剑对准孔雀的喉咙。
眼中充满了愤怒，孔雀嘴角一扬：“还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过也是个莽夫罢了。”
说罢，孔雀消失不见，楚奕在着记忆里被困住，出不去，想起当时水仙说过，要找到罪恶的根源才可解脱妖怪。
可这些碎片被楚奕看了一遍又一片也没找出什么根源，怎么看都是孔雀的不对，难道还有其他隐情。
“孔雀的记忆乃是人世间最难过的情关……”水仙的话，回荡在楚奕的耳边。
“情关？情……”
楚奕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匆匆地翻出言沐出征那日，再次进入场景，城墙后面分明还站了一个人，正是瓶儿。
这份记忆当时并没有看完整，言沐骑马走时，瓶儿一直跟在队伍后面。
路过一家茶馆时，言沐一挥战袍下马，示意其他士兵在此处休整一番再赶路，瓶儿躲在树后，化成了之前的孔雀模样，走上前去。
言沐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向别处，还小心翼翼拿起一个平安符，是悦荷绣的，当时瓶儿就在旁边看着的。
那眼神，充满了神情，瓶儿就是那时才想到杀了悦荷代替她。
楚奕此刻相信，孔雀确实对言沐有情，只是时间久了，这份情就变了质，让孔雀迷了心智。
如此看来，孔雀虽然有罪，但也是有缘由的，不足以让其灰飞烟灭，所以才会被关在深渊之境。
但是孔雀好像并没有悔过，若是这个片段改一下呢？
楚奕动手重新拼凑记忆，把这一段放在了最开始。
孔雀躲在树后，化成真身靠近，被言沐无视，她只是失落的走开了。
因为有了那一次，孔雀再也不会去靠近言沐，后面的记忆就没有了。
可是那两个无辜的人，还会活过来吗？想到此处，楚奕气得直接打破记忆碎片，这个怎么改都无济于事，两条人命都不可能再回来！
恰好是打破了碎片，楚奕才出了困境，这个碎片的拼凑，之前进去的人都试过，却没有人会气得打破碎片，他们只是为了出去而做这件事，并不是真的感同身受，所以永远被困在里面出不来。
做过的事情，不论之后再怎么改，都不回去。
所以孔雀的结局不是解脱，而是得到她应有的惩罚，遭受天雷之痛，若是能忍痛活下来，便能重新修炼，若不能，就灰飞烟灭。
那天，深渊之境的所有妖怪都去看孔雀承受天雷的惩罚，不幸的是，才第一道，她就没能受住。
水仙倒是深吸一口气：“你是怎么想到打破碎片的？”
“这种事情本就不可原谅，帮她篡改记忆又有何用？”
其他妖怪听了，都瑟瑟发抖，生怕自己做的事情也是这般不可原谅，再不敢主动去找楚奕帮忙。
双圣书的声音又传来：“第三页，孔雀妖。”
看着四周这么多妖怪，还是需要挑选一番才好，万一又遇到孔雀那种，实在太过残忍。
目光扫了一下四周，一个小男孩模样的妖怪正诡异的笑着，剑灵上去就是一个爆栗：“笑这么难看，给我哭！”
那妖怪也不是好惹的，直接打了起来。
剑灵气不过，大喊：“楚奕，让他灰飞烟灭！”
那男孩立刻停了手，一只尾巴露了出来，是一只狸猫妖。
剑灵一看，扑上去逮住他的尾巴就开始咬，疼得小男孩哇哇直叫。
见楚奕没有进入他的记忆，剑灵自己进去了，害的楚奕也不得不跟上去。
这个妖怪的记忆倒也没什么奇特，只是在一座简陋的小村庄里面，它是樵夫家的狸猫。
每日只是慵懒的睡在门槛旁，没做什么事，这记忆看得楚奕甚是无聊。
直到，有一日，樵夫砍柴回家，见家里有血，循着血迹走去，只见狸猫在吃他昨日在集市上买回来的一条鱼。
樵夫顿时恼羞成怒，因为家境贫寒，村庄附近也没有河流，吃鱼本就是极少的事，他拿起一根粗棍，打在狸猫身上，一口血喷了出来，几棍下去，狸猫都是结结实实的挨住，后面直接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得楚奕一阵心惊。
那条鱼只吃了两三口，樵夫还是捡回去自己继续吃。
过了好些日子，狸猫才慢慢能站起身来，走路一瘸一拐，叫声还是沙哑的，樵夫再也不给吃，只好四处拖着身子四处流浪。
待他修炼成人时，腿脚还是一瘸一拐，他找到之前的樵夫家，樵夫早已病逝，只剩下他的儿子继续砍柴生活。
狸猫原本打算就此作罢，结果刚走几步，看到樵夫儿子健壮的模样，再想想自己的腿。
于是，当晚，狸猫手持粗棍，活生生将樵夫儿子的腿打断，这才作罢。
这次不是碎片，是完整的记忆，根源不就在樵夫身上。
剑灵见楚奕犹豫不决，就知道他肯定没想到这件事到底哪里的问题？看起来是抵消了，但事实上，樵夫的儿子是最无辜的。
楚奕还在思考，剑灵走上前去，抓住记忆中那条正走往村庄准备复仇的猫，一把掐死。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们已经从记忆中传送出来，看来是做对了。
那猫竟然真的解脱了，他是活在愧疚中的，所以才主动来到深渊之境，比起其他妖怪这不算什么罪大恶极。
复仇找错了目标，在深渊之境这些年，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夺去了自由，被其他妖怪欺负。
“第四页，狸猫妖。”
到这里，剑灵的眼神变得越发狠戾，其他妖怪见了纷纷退避三舍，不敢让其靠近。
所以后面的日子，大多数时间并不是在帮妖怪解脱，而是在找妖怪躲在何处，成千上万的妖怪，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那些妖怪看到楚奕时，都要再看看他身边有没有一个红衣小女孩跟着，特别是那腰间的铃铛，像是死亡之铃一般，一旦听到，那些罪大恶极的妖怪避之不及。
就算找到了一个两个，也是飞快的又躲起来，只好连哄带骗，让剑灵回到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