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谁杀了她
徐可可事件像一颗小石子，激起了层层久不停止的涟漪。
在学校的强压下，没有人再明目张胆的谈论这个话题，但只要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小声说话时，就知道他们又在探讨不知是那个朋友的朋友得到的可靠消息。
韩素沁抱着英语书，从七班教室走了出去。自从那件事后，七班班主任受不了打击，辞职回家了，而徐可可的父母也一直来学校闹事，要学校给他们一个说法。
经过这些天韩素沁的调查，她发现徐可可这个人性格随和，虽然成绩优异却没有任何架子，与同学也相处得挺好。这样一个即将面临人生大考的女生，究竟是谁要置她于死地呢？
宾来高中双休日不上课，学生们熙熙攘攘的走出校园，本就不宽敞的校门外还站着无数等待学生的家长，道路显得格外拥挤。
韩素沁悄悄地跟在刘安琦的身后，原本高三就算是周六周日也要留在学校学习的。但因为出了事，校领导才注意到学校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未装上监控，于是便让全体学生回家，方便施工。
从学生档案上看，刘安琦的家在城东，可一放学他却往城南走，韩素沁跟着他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来到了一个位置偏僻的小巷里。
刘安琦径直进入小巷，来到了一家小小的饰品店，韩素沁仔细观察着这家小店，不大的玻璃门上贴着几个大字：支持定制。
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韩素沁，刘安琦并没有感到惊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韩素沁，样子颓废至极。
“谈谈吧。”韩素沁开门见山。
刘天琦把韩素沁带到了一家馄饨店，随便点了两碗馄饨，老板娘点单时还认真的看了眼韩素沁，然后笑眯眯的走了。
“······不好意思。”刘天琦低着头，“以前都是我和她来的。”
“你和她经常来这吗？”韩素沁看着眼前的少年，胡子没剃，眼带血丝，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风发。
“对，”少年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自从店里出来后，他的手就一直发在口袋里。只见他拿出了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这是上次我们一起定制的，”刘安琦痴痴地看着这枚戒指，“为了这枚戒指，我攒了三个月的钱，后来钱够了，戒指也做好了，可人呢？人去哪了？”
少年有些失控，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韩素沁心情有些沉重，她把桌上的餐纸递给了刘安琦，等他情绪稳定了，才开口问到：“你想帮她吗？”
刘安琦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怎么帮？”
“如果你想帮她，那么接下来我问你的这些问题你就要老师告诉我，并且不能告诉任何人。”
韩素沁说得极其认真，她已经能够确定刘安琦并不是杀死徐可可的凶手，那么在这个陌生的暂时还找不到对友的世界里，她需要别人的帮助。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韩素沁才会感叹系统给她的教师身份如此好用，刘安琦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在她教师的身份上也勉强答应了。
“好，你告诉我，你和徐可可的那个大过处分是怎么来的？”
这个问题虽然很小，却很吸引韩素沁的注意。
“就是，就是因为谈恋爱啊。”刘安琦有些支支吾吾的，他低着头看着刚才老板娘端过来的馄饨，好像在数上面的葱花叶。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韩素沁明显不信，“如果你不告诉我真实情况，我就不能帮你找到凶手。”说完她放松的往椅子上靠，双手抱臂，眯起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刘安琦。
她在给他施加压力，这个方法是龙路教她的。
刘安琦表情纠结，他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叹了口气，“我们确实是因为谈恋爱被处分的，但是这个性质有些严重。”
韩素沁抬了抬头，示意他继续说。
“好像是上上个星期吧，原本学校要求高三就算双休日也要在学校学习，但不知道为什么可可竟然要请假，并且还要我和她一起请假。”刘安琦语气晦涩，他伸出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请假去了哪？”
“一个小诊所，可可她，怀孕了。”
听到这句话，韩素沁垂下眼睑，“你的孩子吗？”
“不是，我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男孩抬起头，双眼已经通红，他有些自嘲：“我跟可可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直到高三的时候她才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原本以为，凭我俩的成绩大学也一定能考到一起······老师，你知道吗，你知道那种你幻想好的一切被你心爱的人打破的感觉吗？”
韩素沁可怜的看着他。
“我的心有多疼啊。”刘安琦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在面前的那碗馄饨汤里浮起层层涟漪。
“孩子，不是你的？”
“对，我从来没有碰过她。”
“那你知道是谁的吗？”
“她不愿意说，她之所以让我陪她去打胎是因为需要有人帮她签字，她一个人害怕。”
“然后呢？”
“然后在手术的时候出了问题，那家诊所的医生慌了，连忙打了急救电话，把我们送到了大医院，这件事也就被老师父母知道了。”
“所以你们才被大过处分的？”
“对。”
“那她之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刘安琦有些迷茫，“好像没有吧，因为高三了，她说学习有些紧张，让我们不要经常见面。”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韩素沁身子往前倾，“你知道季琳吗？”
“季琳，”刘安琦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她是可可班上的化学老师的侄女，我听可可说那个女的经常找她的麻烦。”
“还有吗？”
“还有，就是，她喜欢我。”刘安琦的语气像是再说一件很恶心的事情。
“季琳她追过你？”
“嗯。”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小雨，有些冷，少年背着书包，身影开起来格外落寞。
“快回家吧。”韩素沁有些不放心的嘱托到。
“老师，你真的会找到凶手吗？”刘安琦的校服被风吹起，像是要飞起来了。
“会的。”
韩素沁看着他，突然觉得这好像不是一场游戏，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悲伤是那么的沉重，像乌云一样让人透不过气来。
回家后韩素沁连忙打开了电脑，翻出了那些她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徐可可小腹扁平，看来孩子已经被打掉了，刘安琦告诉韩素沁，去打胎时，徐可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
刚打掉孩子没多久就被人杀害，看来这个孩子的身份很需要深究。
再仔细的看了看照片，韩素沁突然发现徐可可的胳膊上好像有一道疤，不仅如此，她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脸上的伤更是可怖，鼻青脸肿的。
一个花季少女，被人打得如此严重，最后还被勒死在厕所，到底是谁，会对她下如此毒手？
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韩素沁一接通，就听到林舒果在那头说道：“要不要出来见一个面？”
电话那头有些吵，林舒果应该在外面，韩素沁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好。”
两人约在一家烧烤店见面，韩素沁刚刚到店里，就看见林舒果正坐在一张大桌子前撸串。
“你还真敢来，不怕是埋伏？”林舒果大口的喝着啤酒，表情高傲得像个女王。
“他们不在这里，”韩素沁在随意的坐了下来，“没想到佰氏的小公主竟然也会来这重地方。”
“越是吵闹的地方，越能打听到消息。”林舒果扯了纸优雅的擦着嘴，然后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口红补了个妆。
“找我有什么事？”韩素沁不想与她浪费时间。
“找你做个交易，共享情报如何？”林舒果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
“好啊，你先说吧。”韩素沁淡淡道。
“徐可可被人校园暴力过，而且不止一次。”林舒果倒是大方，直接把自己的情报说了出来。
“是谁干的？”韩素沁皱着眉，她突然想起徐可可身上的那些可怕的伤疤。
“到你说了。”林舒果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她优雅的吐着烟圈，示意韩素沁说出她的情报。
“徐可可打过胎，就在两个星期前，而且这个孩子不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刘安琦的。”
林舒果沉默了，她静静的吸着烟，没有说话。
“是季琳打的徐可可吧。”
韩素沁看着林舒果，发现后者睫毛微颤，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你不要高兴了，最后赢的一定是我们。”
或许是看出了韩素沁心中的小得意，林舒果高傲的抬起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气势逼人。
“那就试试看吧。”
对于所谓的强者，韩素沁不去招惹，但也不曾畏惧。
因为事到如今，她有种感觉，她离真相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