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蚂蟥
酒过三巡，黎欢他们都已经喝得微醺，此刻氛围甚是融洽。只见黎欢忽然一拍桌子对老鬼说，“鬼哥啊，有一个问题我忍了很久了，你真名到底叫什么啊？”
“哦我叫宋鬼。”老鬼不紧不慢，点燃了一根烟说。
“不会是鬼魂的鬼吧？”
“就是鬼魂的鬼。”
“啊？！”黎欢坐直了身子问，“伯父为什么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名啊。”
“是我师父取的，我是跟师父长大的。”
“那你是孤儿？还是为了学手艺做了儿徒？”
“是这样的，其实啊，我是一个棺材仔。”
“啥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电影里见过。”杨伟颇为得意地解释道，“就是说啊，鬼哥的妈，在生他之前死了哦不不不——是去世了。”
“在生他之前去世了？”黎欢说，“那你……怎么……”
“是这样的，我妈怀胎七月的时候因为意外死了，后来在下葬的时候，她的尸体在棺材里生下了我。”
“还有这种事？”
“嗯。孕妇死亡而腹中胎儿没死，后因尸体涨气导致生产的婴儿，就叫棺材仔。在过去这种事，是不吉的象征，本来村里人是要把我丟到山里喂野狼的，但是我师父，把我留了下来。”老鬼平静地说。
“咱师父心善啊。好人！”
“嗨！……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凶神恶煞，六亲不认的大盗墓贼，他人称削首刀、鬼见疯。他当时救我，还真不是因为可怜我。”
“那是？”
“他要盗一个大墓，需要身上沾尸气的人，而我是从尸体里出生的，天生就自带尸气，他当时是想养大我，然后拿我当钥匙和护身符用。”
“听上去是一段奇事啊。能说说吗？”
“可以啊。不过你不怕无聊吗？”
“我对六大门的事一直很好奇的。尤其是这次猎虎之后……”
“鬼哥身世果然与众不同，小弟也很想知道。”杨伟附和。
“好！反正没事，我可以说说。”
老鬼狠狠吸了口烟，他刚想开口，黎欢却拦住了他：“等一下鬼哥，在这聊着多累啊。反正咱吃完了，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说吧。咱们今天一条龙全都算我的。”
“行行行！你说好的一条龙啊！”杨伟拍手叫好。
……
春风帝豪天下人间俱乐部，烨林市最高级的娱乐会所之一，它的位置在市郊，占地面积巨大，只要是能想象到的娱乐设施这里全都有。
会所是会员制的，一般人想进来必须要申请，只有达到规定标准才能加入。还有一种方法是被内部超级VIP引荐，这种情况可以免申，直接加入。
这里的消费很高，这一晚上黎欢猎虎分到的那点钱，应该会全部花光，当然这还得是在不消费名贵酒水的情况下。
进入会馆后，黎欢带二人来到了温泉区的一个普通包间。
这会所的每一个角落都装修的极为精美、奢华一路上，遇见的美女服务员都会60度鞠躬打招呼，服务简直是体贴入微到了极致。
一进包房，黎欢和杨伟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池子，老鬼则坐在了池子外面喝茶。
池子的边上也有一个茶盘，黎欢喝了口茶，身心瞬间放松了不少。最近他的神经一直绷着，简直身心疲惫，今天可算是舒坦了一回。
他胳膊上的伤虽不用吊着了，可是还没好，仍然缠着纱布，所以泡温泉时他只能把手搭在池子的边沿上。老鬼脸上只是皮外伤，但热气还是让他的脸有些刺痒。本来二人的伤是不能喝酒、吃辛辣的，更不应该来泡温泉，可是这两个人哪会管这那些。
“这也太豪华了，黎老弟，这种地方我可是第一次来啊。”老鬼看着周围惊叹道。
“哎你怎么不下来啊？”杨伟问。
“我……等一会……我先喝会茶，你们先泡吧。”
“请鬼哥，当然不能去太差的地方了。”黎欢说。
“黎欢你居然是这的会员啊？真没想到……你怎么加进来的，这不可能的啊？这地方身上没点产业，怎么能进的来呢。”杨伟奇怪地问。
“是当年秦麒拉我进来的。会员费都帮我交到2020年了。”
“他给你存了十七年的会员费？！”
“那天他喝多了。”
“秦麒就是了不起啊……哎他手下的那些弟兄，都还在吗？”
“树倒猢狲散了。不过势力还是有一点的，现在都归大嫂管。”
“大嫂？就是当年的烨林第一美人王舒华？”
“黎老弟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得出你江湖经验很足，身手也了得，但你似乎并不是捞偏的啊。”老鬼问。
“鬼哥你还真是孤陋寡闻了。秦麒你知道吧？”杨伟抢着说。
“这我当然知道啊，麒麟社集团的总裁，当年旗下二十万人，公司涉及十多个行业，后来被各方打压掉了，他也进了监狱。”
“黎欢是秦麒义结金兰的二弟，也是他手下的单挑王。你应该知道的，这道上有些事是不会用打群架来解决的，打群架那是很低级的行为，会有很多麻烦。各公司之间其实都是用打地下拳来解决争端的，这样既能赌博也能平事。黎欢当年是秦麒手下第一拳手，他不但单挑厉害，街头械斗也是一员战将。他是我见过最会打架的！”
“原来如此。想不到你是‘社会人’啊……”
“哼！——说不好听的，就是个打手。”黎欢摇摇头说。
“他十五岁就跟秦麒混，十八岁就辍学进入了麒麟社集团，十九岁成了烨林黑市拳单挑王。他之前五六年的生活，完全能写一本书啊。”杨伟吐沫横飞地介绍。
“果然不是平常人啊……对了，你刚才说黎欢是二弟，怎么一起结拜的还有其他人吗？”老鬼问。
“有啊！老大是秦麒，老二是黎欢，老三是个女孩叫孙婧婷，当时他们结拜的时候她才十五岁。”
杨伟提到孙婧婷时，黎欢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这么小？黎老弟就算了，你也说了他很能打，但秦麒为什么会和一个小姑娘结拜？”老鬼不理解。
“鬼哥啊，你想啊，她能是普通的小姑娘吗？”
“也是……那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你倒是说啊。”
“这么说吧。她现在十八岁，但已经是全国通缉的杀人犯了……她手上的人命啊……太多了……”
“你说的太邪乎了吧？”
“我一说她外号你就知道了，雨夜少女就是她。”
“哦……原来是她啊！”
烨林市谁都知道当年的雨夜连环杀人案，当年一十三人在雨夜被人割喉死于非命，因凶手是个少女，所以被人称作雨夜少女。
警方公布过雨夜少女的通缉信息，但大多数人只记住了她的外号，最后这外号成了都市传说。
“那小姑娘是秦麒收养的越南孤儿，后来她跟着杀门里的高人学艺，成了杀字门里的无常刺客，她是秦麒手下的第一杀手。我再跟你说个秘密吧。当年死掉的十三人看似毫无联系，但他们其实互相之间都是有关系的，那小姑娘是为了帮秦麒开罪才……”
黎欢伸手一弹杨伟的脑门说：“行了杨伟！这些事你跟鬼哥说，不是给他添麻烦吗。过去的事，我都不愿意再掺和了，你还乱说。”
“对对对……说多了……你就当没听见吧。”
“黎老弟说的对啊。这种事，我可不想知道。”老鬼说。
“咱们本来是要聊鬼哥的，结果却聊起我了。”说完黎欢回身拿茶碗喝茶，他见老鬼一直不进来，就很奇怪。
还有他和杨伟早就换上了轻便的浴袍，而老鬼还穿着自己的那套黑衣。
“老鬼，你怎么了，不会是害羞吧？”黎欢问。
“哎……对啊，你怎么还在那喝茶啊？进来泡澡啊！”杨伟叫他。
“我其实不太喜欢泡澡……”老鬼敷衍道。
“鬼哥不要拘谨嘛，都是大男人你怕什么。”杨伟说。
“我不是拘谨，我身上……有点特别的东西，我怕影响你们的心情。”
“怎么了？你难道比我们多一个家伙吗？”杨伟笑了。
“确实多了点东西，不过不是家伙。”
“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了，还担心这些小事，你身上能有什么？胎记？纹身？还是长毛了？”黎欢说。
随后老鬼缓缓转身，他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只见，他的背上居然附着一个活物，那玩意黑黢黢的，好像还在蠕动。
那东西是个黑肉条，跟人的小臂差不多长，中间粗两头细，位置正好在他后心。
黎欢和杨伟看的毛骨悚然，他们只觉得心里发凉，他们还没见过谁的身上，有这么大一个活物粘在上面过。
黎欢仔细看，他似乎认出了那是个什么东西。
“水蛭？！”黎欢脱口而出。
“就……就是蚂蟥吗？我靠，这么大一条啊。”杨伟惊道。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而且……怎么这东西好像不是单纯的黑色啊……”黎欢说。
大水蛭表面乌黑，可如果仔细看，上面似乎有隐隐约约暗金色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