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是玄学
简铃简直热泪盈眶。
八九岁年纪，便有如此想法，是个天才啊！
“你说得很对，也很正确，所以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简铃笑意满面，让这孩子坐下。
“他刚刚说得很好，不要只会看前后左右，有时候你应该学会向上看，从而你会发现很多你以前不曾发现的，你也会自然而然得想要知道，天空之外又是什么！不要局限思维。”
“夫子，我们明白了！还请夫子开始讲学。”
简铃哑然，这节课，她还是霸占了人家教习大人的。本来也没打算上课。
“便先自学罢！给个实验，嗯，最最简单的，证明两个物体同时落地需要什么条件。”她坐在高凳上，拿过手旁的两个炭笔随意做自由落体。
“这这这，哪能同时落体？”
“注意夫子的话，也就是说，需要满足什么条件两个物体才能同时落地！”
“好难啊……”
“咳咳咳……”简铃听着这句“好难啊”，顿时被自己呛到。
她挥挥手，便先离开。走之前拿了本星仪。
“啊啊啊，好难啊，这怎么办？”
“夫子强调很重要的一点，经常强调的，不要局限思维，俗称死脑筋。”
若是简铃还在教室，一定会怀疑自己这个“简单”到底是否正确。
“简夫子，如何？”言教大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极为期翼。
“挺好啊！很不错！”简铃点点头。
“既然如此，以后还多麻烦您了……”
不是……
简铃转身看着言教大人急忙离开的背影一阵无语。
“简夫子，只有你能治得了他们，继续！”教习夫子与她擦肩而过时，语重心长且十分郑重地拍拍她肩膀。
简铃低眸瞅了瞅手中的物体，微笑中透着心酸。
准备明日要用的课程费了她不少时间，毕竟要考虑到这个年龄的孩子所能理解与否，但索性，这些孩子都极为聪明。
简铃将课代表收上来放在她桌上的作答都细细看了遍，各种想法皆有。
其实应当嘉奖。
简铃执笔，细细批注每一位孩子的想法。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一月时间便已过去。简铃趴在祭法殿的案几上侧头看言辰。
他执笔绘图，神色严谨，每个动作都极是优雅。
简铃不自觉间就已看了许久。
言辰搁下细笔，抬眸看来，与她视线相触，便忽而笑了，有些无奈。他便招招手示意她上得前来。
简铃磨蹭着移到他身边，坐在榻边儿上，依旧将脑袋枕在双臂上侧头看他。
“看我做什么？”他忍不住，轻轻揉揉她发顶。
“好看！”简铃任由他揉着，有些惰懒地眯眼。
言辰笑意潋滟，似有无奈，亦有纵容。
“言辰呐，我上次听司逸说，每位大人二十五岁之前都要找个继承人培养是吗？你找了吗？”
简铃缓缓问着，其实这句话说出来，她最想了解的是言辰现如今的年龄。
言辰动作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诶，我这儿有个人选，你若是没找，我恰好可以将他举荐给你！”
简铃哀叹，你怎么就不说年纪呢？
“这样啊，你若觉得可以，便让他跟着我罢。”言辰将图册铺平在板上，四边用镇纸压住，便唤了她一道帮忙将之移到通风处。
简铃与他一起抬着板子往旁侧窗口走去，那儿已经可见几张早已风好的图。
听得这话，简铃心间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她很喜欢这样俩个人做点小事儿，聊聊天。时光静老，岁月静好，好像就很不错了。
“言辰呐，冒昧问下，你今年几岁啊？”
“嗯？这个啊……二十四……”
“噗……咳咳，多，多一岁！还好还好！”若是比她小的话，那她心里，还真的会觉得怪怪的。
还好还好，大一岁也是大啊，没毛病，好得很。
至少她不必有心理负担。
想到这儿，简铃笑嘻嘻道：“绝配！”
言辰眼尾挑起，略有些诧异的模样，他见她眼角笑意盈盈，敛眸，自己也笑了。
“怎能绝配，都道女大三抱金砖，其实要你大才是绝配！”言辰指尖轻抚过图纸，将边边角角压平。
这番话一出，简铃压根没细听，亦或者她听来已经自然而然，遂也没有去细想“你大才是绝配”有什么问题。
这话分明言辰就是肯定了二人关系。
简铃听罢，当即摇头，“不不不，我始终坚信男大三抱金砖！不对不对，言辰你这话从哪儿学来的？”
“史书！”言辰仔细看了看已经晾干笔墨的纸，满意地点点头。
“史书？好啊又是司逸这家伙，整天不学好……”简铃叉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游走于纸页上的如玉长指。
“呵，司逸最近可是够倒霉了，你便莫要再说他不是了！”
“好好好，不说便是，开个玩笑，他还能生气了？”
“玩笑可也不能乱开，万一听者有意可如何是好？”
“所以我还看人呐，像司逸，他断然不会生气啦，而伊思荣却又不一样啦，他那样的男子，怎么能随意？而像你嘛……”
言辰指尖微顿，动作分明慢了下来。
“嘿嘿嘿，而你嘛，我呀可舍不得开玩笑……是吧言辰。”简铃负手踱步到他面前，握住他手掌，一根根捏着，触感温凉，极好。
简铃便拉着他转身往殿外走去。她天蓝色广袖上丝线闪着金光，因走动带起的幅度轻轻浅浅，如金色碧浪。
言辰黑袍依旧，宽大飘逸，料子是极好的绸缎，触手凉意十足。
怪不得他穿得如此严实还不见热。
二人来到祭法殿外的广场边缘，放眼茫茫云海，视野宽阔无比。
“言辰呐，如果这儿的云雾散去，会不会看到下面的场景？”
“不知，因云雾从未散去。”
“不对呀，现下分明是夏季，又这么热，怎么会散不去云雾？这么怪啦？才五百米高……午时也不会散吗？”
“不会！”言辰捻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缠绕着，他视线所及，只是她而已。
“好神奇！为什么后面小门处的雾可以散而这里不会？”
简铃诧异，努力伸手，感受着云雾丝丝缕缕从指间滑过。
“对了言辰，你这个金珠有何神秘之处？”简铃走在祥瑞神兽前，弯腰仔细看着金珠。
金珠依旧在缓缓向外散着白烟，均匀而细腻。
“阿朗所说，你也听到了吧？晚上亥时三刻会停止散烟。”
“为什么？这么玄乎？”简铃忍不住想去碰碰，却被言辰拉住。
“你别去碰，这金珠上开了十二个小洞，每个都均匀散烟，若不小心堵住，很有可能导致时间不准！”言辰说得神乎其神，着实把简铃吓了一跳。
“不是，这个，这个东西是个什么原理？为什么？”
言辰摇头，简铃崩溃。
“当初设计他的人都没说为什么吗？”她说话已有气无力，便又吊着言辰手臂。
言辰挑眉，道：“祥瑞头顶有个入雾气的小孔，脚底小孔是与地面想通的，至少下了数十丈。云雾从头顶小孔进入到金珠内部，金珠内又有十二个小珠子，带动小珠子转动而散雾，每一个时辰关闭一颗柱子，是以到了亥时三刻，所有珠子不散烟了，便也就到时辰。”
简铃一脸懵逼。
这难道是蒸汽？没加热啊……这是玄学吧……
“祭法大人，咳……”阿朗从后面转出正打算入殿内，却不料见着简铃吊着言辰手臂，当下便觉尴尬。
简铃也是个知趣的，当下便松开言辰，站得笔直。
“嗯，你说，何事？”言辰抚抚袖口，迈步往殿内走去。
简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是这样的，祭法大人，记史大人刚刚从崖底路过，让我捎个口信给您，说是关于推行简体一事找你于明日在朝议殿商量。说是带上简铃姑娘。”
阿朗恭恭敬敬地说完，不着痕迹地打量二人，便又慢慢离去。
“推行简体，哇塞，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了，司逸他居然没有忘记？”简铃喜出望外，似是发了大财。
言辰听得她这般说，便大概明白了。
“这简体可是你出的法子？”他笑言。执起金盏递给她。
简铃摇摇头，负手在殿内乱走，她脚步凌乱，眼睛不住在殿内乱看，极是得意。
“当然，我上次与你学习时，实在是没让我疯掉，还好我极是聪明！愣是把它学会了！于是我便想着推广一下，我以前用的字体！简单大方还好记！”
简铃一想到这个，当即便觉手痒痒，连忙快步上前，铺纸研墨，提笔便写。
言辰好奇地上前，与她挨得极近，二人发丝都似不自觉缠绕在一块儿。
简铃突觉脑袋一重，侧眸看去，哭笑不得。
言辰正将脑袋往她脑袋上一靠，这便不轻不重的发出一声响。
“快写嘛，我要看。”他似是无法保持平衡，边将左手环过她撑在桌上。
简铃视线落在左侧，他如墨袖袍铺散在桌上，甚是扎眼。
简铃瞧了瞧如今状况，当即心内泛起涟漪，有些暖暖的。
“快写呐！”言辰拿脑袋敲敲她的，催促道。
“你快把脑袋拿开啊……”
“不行，我脑袋很重……”言辰说话温声温气。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磁性。
简铃顿觉耳朵痒痒，不自觉打个颤。
她勉强稳住心神，将毛笔轻轻沾了墨汁，在纸上写着。
言辰看她一笔一划，下巴搁在她发顶，说话时便一点一点，以至于简铃也跟着一点一点。极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