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棍下留“人”
没时间多想,因为牧清风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空剎反应过来之前,倾尽全力将其抹杀!
此事必须止于空剎,不能再有更多人知道!
一定要让它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呼~
牧清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诡气旋涡疾速旋转。
双手置于身前,左臂伸直,右臂微屈,诡气在双手之间疯狂汇聚。
眨眼之间,一把半人高的冰晶长弓出现在左手之中,而随着右手拉动弓弦,一支环绕着极寒之息的冰箭逐渐汇聚而成。
随着牧清风拉满冰晶长弓,环绕在牧清风身上的黑光全部转移到极寒冰箭上。
“黑光· 冻结之箭!”
箭,在离弦的刹那,如同融入天地一般消失,下一瞬,便出现在空剎身前。
从牧清风瞬间清醒,到决定降星,再到以血唤星辰、冰箭射出,这一切虽然来得极快,但空剎也不至于一点反应也没有。
只不过在那黑光降下之时,所冲破的皇城穹顶,实际上是皇城内所有阵法的根基所在,而它遭到破坏自然使得空剎遭到反噬。
等到空剎硬抗住阵法反噬,牧清风手中的弓已经拉满。
在那支缠绕黑光的冰箭上,空剎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它想躲,非常想躲!
它意识到躲不开一定会死!
但它不知道为什么,从它看到那支箭开始,就仿佛坠入深渊一般,移不开眼神,挪不动身体。
无法逃离!
箭,已至,然而空剎的眼神之中竟然连一丝不甘都表达不出来——完美的计划、完美的剧本,可这结局,为何连让我在这最后表达自己的情绪都不可以!
哪怕让我鞠躬谢幕也好啊。
在意识散去的最后,一生疯狂无情、不屈命运,一心只想夺回夜族地位的空剎,竟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冻结之箭的破坏力还是超出了牧清风的想象,尽管他使用了降星,又几乎用尽了所有诡气,对此已经有很高的预期。
空剎的夜魔人身躯,在与冻结之箭接触的刹那便经历了冻结和粉碎,瞬间消散。
只可惜这一箭的准头差了些,虽然几乎粉碎了空剎的全部,但剩下的却是它的头颅。
空剎以灵魂与夜魔人之身融合,头颅还在,且罪界也尚未虚化、崩碎。
它定还未彻底死去!
不过此时的空剎必然状态极差,只能任人宰割。
因为此时皇城的穹顶正在一点点崩碎,光渐渐笼罩皇城,作战的“戏台”、观战的“魔莲”皆缓缓落下。
黑暗散去,光明回归。
本想撑住疲惫,将空剎彻底抹杀的牧清风,突然停住了。
“啊!!!!”
痛苦的惨叫响彻皇城。
降星的代价来了!
与百老所述不同的是,造成损害的不是身体。
痛苦,来自灵魂!
惨叫声越来越大,直至失声。
牧清风跪在地上,身体后仰,双臂无力垂下,头部耷拉着,嘴巴大张,眼睛瞪得溜圆,此刻已然失去了焦距。
这,或许是牧清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觉到疼痛,来自灵魂的极致之痛!
灵魂仿佛被生生撕裂,而之前那种好似有人分担痛苦的感觉却没有出现。
惨叫是来自灵魂的,难以承受的痛楚使得牧清风直接失去了意识。
牧清风的状态此刻无人看到——姚天晴还在远处昏迷之中,而天空中正缓缓降落的魔莲,已经失去了“观众席”的能力,重新化为墙壁,将冰娇他们罩在里面。
这时,一个纯白的身影从牧清风的眉心处窜出。
正是小白狐初雪。
初雪凌空而立,灵性的大眼睛焦急地看着牧清风。
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两只前掌相对一拍,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初雪伸出一只前掌,插入牧清风的眉心,一番寻找之下,猛地一拽,拽出一个与骨灰盒大小差不多的东西。
棺盖!
只见初雪小爪子抓着漆黑的棺盖,对着牧清风的脑门疯狂敲打。
也不晓得是不是她找到了好玩儿的感觉,越敲越上瘾,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牧清风眼睛恢复焦距,已经恢复意识……
“嘶~”
感受着棺盖与自己额头一下下的接触,牧清风不自觉扯了扯嘴角。
听到了牧清风的声音,初雪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办法已经奏效,停下敲击,将棺盖对着他的眉心又投掷进去,抹了一下自己雪白的额头,双掌叉腰看着直起身子的牧清风。
好像在说:“我做得这么棒,还不快表扬我!”
牧清风摸了摸脑门上鼓起的大包,大致猜出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摸了摸白狐的头,微笑道:
“谢谢你哦,小初雪。”
闻言,初雪满足地点了点头。
刚才的敲打好像确实很累,初雪这次没有优雅地一头扎入牧清风的眉心,而是趁牧清风抬头之际,团成团落了进去。
“呵”
牧清风轻轻一笑,站了起来。
看了眼静静待在那里的空剎头颅,牧清风知道事情还没做完,右手凌空虚握,所剩不多的诡气汇成一根五尺盘龙冰棍。
“既然进入这个罪界是以棍开始,那么就让我用冰棍来结束此次罪界之旅吧。”牧清风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这里残留的景象是什么,蛮期待的呀。
这般想着,牧清风已走到空剎头颅旁,看着空剎仅剩的头,冷冷道:
“你是罪也好,夜族也罢,我承认你的能力,若是我们没来此处,没准还真让你成功了。或许你的剧本写得不错,但你在这里所犯下的血的罪孽,注定了你的结局——死在自己写的剧本之中。”
言罢,牧清风终于觉得对那些死在“血烟花”中的人们有了些许交代,虽然恨意难消,仇意难减,但终归是做了些什么。
对于自己在晓所做的工作,牧清风开始有了认同感。
或许,这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吧。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牧清风,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除却明月、白如心、历史外的另一个值得。
手中冰棍缓缓举起,这一切是时候结束了。
“且慢!”
冰棍挥下的瞬间,一个很轻,却又很清晰的声音传入了牧清风的耳朵。
“棍下留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