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郊游
虞子衿酒精过敏将近二十天才好，过敏的地方掉了一层皮，虞子衿总觉得新长的皮肤没有以前那么光滑细嫩。
为此虞子衿闷闷不乐。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春天已经花枝招展地站在人们面前了。
杨柳依依，桃花灼灼，百花争艳。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纷纷冲出教室，就像是关在牢笼的人，终于可以去望风了一样兴奋。
虞子衿神情倦怠，坐在座位上，双手托着下巴，眼望着窗外的花红柳绿，却生出无限忧伤。
她不知为何，想起纳兰性德的那首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左一鸣走过来，对菁菁卓玛和虞子衿说：
“要不组织一次郊游吧？这么好的春光别辜负了！”
随即，左一鸣在菁菁卓玛耳边轻声说：
“我看子衿不太开心，想让她出去玩一玩，可能会好点。”
菁菁卓玛点了点头，立刻表示这个可以有。
虞子衿眉毛往上轻挑了一下，表情淡淡的，不置可否。
左一鸣猜想虞子衿是舍不得乔南，就对虞子衿说：
“我去把乔南和卓荦都叫上。”
虞子衿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淡淡的。
“无所谓，你们安排吧！”
菁菁卓玛笑笑，表示对惠城不熟悉，不知道哪里好玩。
宁霜儿兴趣盎然地说：
“要不，去我家吧？我们家离这里也就二十多里，我家附近有一座山，风景还不错。我们可以去爬山，还可以去我家烤烧烤。”
宁霜儿平时脾气最好，又热心，所以，她的提议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
大家商议周六出发，周天下午回来。
左一鸣负责联系交通用车，菁菁卓玛和宁霜儿负责采购食材，乔南和卓荦负责租烧烤架。
周六早上，天气很晴朗，初升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左一鸣一大早就让司机把一辆中巴车开到学校门口了，菁菁卓玛和宁霜儿把包装好的食材分类放在后备箱里。
大家陆陆续续都到了指定的上车地点。
左一鸣、乔南、吴勇、卓荦、菁菁卓玛、虞子衿、宁霜儿、叶馨予，刚好四男四女。
司机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左一鸣说叫他老李，老李沉默寡言，但是对左一鸣非常恭敬。
虞子衿猜测老李可能是左一鸣家里的司机吧，不过这个无关紧要，所以也就不去多想了。
一路上，大家都很疯，把能唱的会唱的歌，都唱了一遍。
大家都像小孩子出去春游那样兴奋，所以说，喜欢玩是人的天性。
按照左一鸣的计划，中午在宁霜儿家简单地吃个饭，下午去爬附近的鸡公山，晚上回到宁霜儿家烤烧烤，星期天再去采点路边的野花就打道回府。
到宁霜儿家的时候，大概十一点左右。
宁霜儿把同学一个一个介绍给奶奶，奶奶可开心了，家里平时就只有她和宁霜儿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四个女生都到厨房去准备午饭，男生们就坐在梧桐树下，陪着霜儿奶奶聊天。
老李看样子很爱惜车，打了一桶水，自己在那里擦车。
菁菁卓玛和宁霜儿负责主厨，虞子衿和叶馨予两个打下手。
菜比较简单，一个莴笋炒肉，一个卷心白菜，还有一个炒粉条。
高压锅里的饭熟的时候，菜刚好上桌。
宁霜儿招呼大家吃饭，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把锅里碗里都一扫而空。
吃完饭，大家就准备去爬山了。
老李不想去，左一鸣说正好可以陪着霜儿奶奶聊天，顺便把菜准备好。
老李笑着表示赞同。
鸡公山因为地形像公鸡的头而得名，从山脚到山顶大约要两个小时。
因为山路不好走，又怕大家快慢不一，不好将就，于是就分了四个组。
菁菁卓玛和左一鸣一组，叶馨予和卓荦一组，宁霜儿和吴勇一组，虞子衿和乔南一组。
菁菁卓玛和宁霜儿两个在那里互相挑战，要比赛哪个组先到达山顶，下了赌注，然后就跑远了。
叶馨予上前，亲热地拉着虞子衿的手，指了指乔南和卓荦说：
“子衿，我们一起吧！我们又比不过他们，让他们先走，我们慢慢欣赏风景。”
虞子衿用余光瞟了一眼乔南，乔南正和卓荦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见，他们俩都没有任何反应。
虞子衿咬了咬牙，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又不想让乔南看出来，内心很煎熬。
“走吧，子衿。”
虞子衿还在那里犹豫，叶馨予不由分说，挽了虞子衿的手就走。
乔南和卓荦赶忙跟了上来。
叶馨予一路上没话找话，言笑晏晏，时不时来挽虞子衿的手，好像和虞子衿特别亲密的样子。
虞子衿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特别别扭。
乔南一直和卓荦低声在聊天，好像不怎么在意叶馨予和虞子衿她们说什么。
虞子衿觉得心里堵得慌，想发作又不知道对谁，所以去踹石阶，有两次，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虞子衿敏感地觉得乔南刻意和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平时对自己关爱呵护，判若两人。
悲伤的感觉袭击了虞子衿的心，像是有人用刀尖轻轻地滑过，她的心隐隐作疼。
虞子衿他们到山顶的时候，菁菁卓玛和宁霜儿他们已经在那里讨论怎么兑现赌注了。
菁菁卓玛埋怨虞子衿他们太慢了。
叶馨予巧笑嫣然地：
“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我给大家跳一段舞吧！”
大家纷纷鼓掌表示欢迎。
叶馨予扭动着灵活的腰身，绽放着灿烂的笑容，轻声哼唱着旋律，展示着轻盈的舞姿。
一曲完了，大家都鼓掌叫好。
虞子衿捕捉到乔南眼眸那一闪而过的惊喜，心又狠狠地疼了一下。
左一鸣关切地看了虞子衿一眼，眼里满是心疼。
晚上，大家在梧桐树下烤烧烤。
乔南给虞子衿拿过来两串已经烤好的五花肉，笑着说，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快趁热吃吧。
虞子衿看了看上面铺满的红红的辣椒面，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接过来，就准备往嘴里放。
左一鸣一把抢了过去，不满地对乔南说：
“你不知道她不吃辣的吗？”
因为左一鸣的声音太大，大家都听到了，这会都把目光飘过来，气氛有点尴尬。
乔南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叶馨予笑嘻嘻地从左一鸣手上抢过烤肉说：
“给我吃吧，我喜欢吃辣的！”
卓荦在那边叫乔南：
“快点过来，大家玩游戏喝酒了。”
虞子衿因为有了一次酒精过敏的经历，大家都不要她参加游戏。
虞子衿装作不在意地笑着说：
“那好吧，我去那边椅子上躺着先数一会星星吧！”
转身，眼泪已经无声地滑下。
叶馨予玩游戏一直输，很快就喝多了。
坐在她旁边的乔南悄悄把酒给她换成了白开水，轻声说：
“你已经醉了，别再喝了！”
叶馨予眯着眼，笑嘻嘻地伸手去抢乔南手里的酒。
“这酒好喝，让我喝吧！”
宁霜儿挨着虞子衿躺下，看着天上的星星。
“子衿？”
“嗯。”
“别想太多，都是同学，没有其他意思。”
“嗯。”
“别太敏感了，太敏感，容易受伤。不只是自己，身边人也会受伤。”
虞子衿吃惊地看了宁霜儿一眼，心想宁霜儿平日里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其实她的心还是很细的。
“子衿，想拜托你一件事。”
“嗯，你说吧！”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帮我照顾我奶奶吗？”
“啊？”
虞子衿吓得坐了起来。
“你怎么啦？”
宁霜儿赶紧把她按下：
“没什么，奶奶只有我一个亲人，我难免会多想，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她怎么办呢？人生在世，意外随时可能发生，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好，我答应你。”
虞子衿郑重地说。
其实虞子衿心里是有点疑惑的，平日里，宁霜儿和叶馨予最好，她为什么不是拜托叶馨予，而是自己呢？
虞子衿和宁霜儿聊累了，就去屋里睡觉了。
那边乔南在和他们玩游戏，根本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