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来是你！
月灼华和玄机原路溜了回来，偷偷翻墙进入浮雪夜蝶.......纯雪悄悄地落了下来，风划过，飘旋着无望坠落后回归大地，星星点点想去追寻满载未来的不息，澄清又缥缈的柔和，没有前路！无情的枯萎，还能泛想站在希望之巅吗？凋敝的颜色仍然活着，阴郁披染浓重的凉意，驱赶渐渐萧瑟的嗡鸣，衰弱的残影，是一种落蕊的燃烧.......
月灼华独自回到，戚云那处未落名的院中。她见戚云在房中蹙眉闭目，面上微微泛白，尽是忧思之色。
月灼华若无其事的笑道：“三哥哥！我这不是回来啦！”
戚云迅即起身走来，将月灼华紧紧地拥入怀中，很害怕一松手，她又会不见怎么办？！
月灼华浅浅地苦笑着心道：哥哥，其实，我是个，女子！但是，我什么都不能说。不能告诉你了。一切都晚了......
须臾之后，月灼华将脸慢慢地凑上前去，虔诚真心凝望后，轻轻地吻了戚云的面颊。
戚云惊讶地睁大双眸凝望眼前之人，被她这样的举动吓到了！
月灼华见他吃惊，又再次轻轻吻了他的唇！她看戚云还是不可置信？于是月灼华将头埋入他胸口，深深依偎在他怀中！
两人被彼此内心的那份卑微爱慕羁绊，却难以自己。紧紧相拥不愿再分开彼此............
...........
少许之后，月灼华突然坏笑道：“三哥哥，我能问你点事吗？……”说完又是那样邪魅地坏笑，用手去撩戚云的下颌。
戚云闭眸静思，？？！不愿回答她的问题......他自去琴案边坐下，静心抚琴。悠扬惋兮，心境尽表。
这展冰蓝色古琴成伏羲式，漆底如梅花断。琴型素净，琴音透澈。此琴与这坐于案前，抚琴的男子，共奏一曲蝶翼飞雪的旋律，好似浑然一体，淋漓尽致。
琴声隐晦地要表达什么.......总是无法言明的心声.......
月灼华听着这份淡淡削饰的温婉舒柔心声，也静静坐于他身侧。闭眸托腮，任那琴音与案上的袅袅熏香拂面而过，沉静其中，回忆往昔.......只觉心痛难忍.......但泪，不能流！
戚云一曲奏完，静望面前的女子。许是忆起五百年前的那份错失而过，竟不自知地抬手，从月灼华的额头滑下眉心，再到鼻尖......无限地自责涌上心头........
戚云心中：叹兮！可怜两地隔阴阳，此情唯有枕上梦，辜负良人悔多愁，心悦碾泪爱无休.......红豆痴情离别苦，只影千山万里寻.......悠悠载载寤寐之求，生生世世执子之手........
突然，月灼华抓住戚云的手！睁大双眸思索片刻，回首盯凝着他的眼眸，吃惊地问道：“原来是你！”
她静静凝望着戚云：三哥哥，我好想告诉你！我是女子啊！真的，不骗你！我不是男子！我想嫁给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我寿元不多了！没有几日可活！我也无法再进轮回，转世重生！也不可能去夺舍！我明日，还要去拼命！去伤害你的家人！我此去，必是有去无回！又何必再与你纠缠！徒留给你无望！我想把我还能给你的，最好的，都留给你.......
戚云虽面色如水，却侧首挪开，与她对视的目光.....逃避着......
月灼华不依不饶道：“我说上次我问鱼山主，她当年为何那样做？让我们三个成为如今这尴尬地样子！她道问我，如果让我选，她和你之间选谁？我说，我当年跟你说好了，咱们谁都不选！就这样保持原样！我和戚云还能是知交好友！她道，必须要抉择一个呢？我说，那好吧！非要选？也不能重色轻友，我选戚云！她又道，从今往后，我心释然！望君也如是！我还莫名其妙呢？她到底何意？说的什么啊？原来，当年轻薄我的人是你啊！三哥哥，我当年可是男子的样貌啊！不带参假的！你如何下的去口啊？”
月灼华见戚云须臾也不语，她坏笑着卷起袖子，对着戚云一阵调戏摸摸扯扯，拉拉拽拽，缠缠闹闹，目光深情毫不掩饰！戚云面色尴尬，被她气得出手反制，控住她的双手。眼见她嘟起嘴眼神求饶，开始装可怜卖乖巧。
可是面对她这样的神情，还是不忍，左右为难。他这便松手，自己起身躲远些，好继续避开她的问题。月灼华一直跟在他身后.........戚云依旧逃避回答，不语.......心中害怕，说了爱她，她会逃……
月灼华将面颊凑近，挡在戚云面前，她嘿嘿笑着，又道：“我就是嘴上浪荡，对谁也没真的轻薄过！被我调戏的小仙子和小仙官，也没一个真的当真过！你当年是真的？上当受骗这么深？还是故意诱惑我呢？你当年不会，真的就是不正常吧！”说完，就开始放肆的撩拨，挑衅地动手动嘴。她对着戚云又是一阵乱摸乱扯，拉拉撩撩，还又搂又抱！再加上她那不断挑逗的，有含义的哈哈大笑声！！
戚云面色微韵，羞涩地微微生气着轻轻凝吸，但还是思索踌躇后，忍了忍，控住了她的双手。他目露愠色，微蹙双眉，淡声浅浅道：“不许再闹！你？哎！”
月灼华反倒更来劲了！斜挑着嘴角笑道：“哎呦？这是看我现在太弱？打不过你？报仇呀！学我当年对你用强？你怎么好的不学？学这个！你可是名仕，怎么能恃强凌弱？如此轻浮？”
月灼华故意如此，有心撩拨！句句言辞含沙射影的挑衅着，再就是……那坦白无比地直勾勾目光，和那坦诚无比地赤裸裸的行为，意思再明白不过啦！……戚云被她呛地只得放手，他深吸一口气平静自己！
月灼华毫无遮掩地深情凝视着戚云，她又道：“哈哈，好歹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女子样貌！你怎不像当年那样不好意思呢？还敢反抗？”说完还俯身上前，凑近后又吻了戚云！！！
戚云露出愠色侧首瞪着月灼华，他心中很是煎熬.....很是难忍了！！沉吟片刻，他才若有所思，面色尴尬地涩声道：“你，不要闹了！！”
月灼华拉起戚云的左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她笑着又道：“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把我从铃熙温泉池扔出去？我只觉得你当时，不是很想和我纠缠！难道是你，当时就对我想了什么？有心勾搭我？哈哈......”
戚云扶额轻叹，淡淡柔声道：“那是我父母成礼之处！……”
月灼华把脸凑上前坏笑着道：“原来，早就成过礼啦！”
……
戚云叹口气垂眸浅笑，喃喃涩声道：“你.......为何如此......顽劣！我可是，.....男人！哎！”
月灼华抬手撩摸着戚云的脸，坏笑道：“是就是嘛！怎么？哈哈.......哥哥你脸好滑呀！”她见戚云气得瞪着自己，她又嘿嘿笑道：“难道你还想咬我？吃了我不成？哈哈，哥哥，你现在好放恣大胆啊！”
戚云面露愠色制止月灼华的手！微蹙双眉，虔诚凝望，呼吸急促！面色骤变！！
月灼华调笑道：“小娘子，你还敢欺负小爷啊！没想到多年不见，你这脸皮可是很有长进啊！以前还知道害臊，现在怎么学会还手啦！这样不好，要矜持！哈哈哈哈！”
戚云浅笑，愠怒道：“你如此撩拨招惹与我！那你就要对此负责！”
月灼华装着紧张道：“哈哈！你来真的？三哥哥我错了！以后不敢啦！咱们先成礼？”她轻佻眉尖坏笑着，接道：“嗯？哈哈！你这样的名仕，不能不知礼数啊！”
戚云笑笑后，旋即，紧紧按住要逃跑的月灼华，果断道：“非也！礼早已成！”
两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有如幻想中可以出现的时光，依稀再现.......两个炽热的相爱百年灵魂，两颗相互呼应着的心跳，好似可以幸福永远......
她心道：悲痛欲绝掩泪痕，多情自古伤离别，相见时难别亦难，不舍只乃前无望.......
云雨赠永别.......来世已无门.......有情无缘又无份……云有深情月有心........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两人闹累了，便静静躺着。月灼华静静望着，戚云两只手臂上多条，深浅交错长短不一的伤痕！！好似被什么特殊的利刃划伤后留下，如此多不能消退的疤痕？
她只是默默的心疼，连问一句！轻轻触碰都不敢！身体不自知的蜷缩，靠近温暖........！默默眨眼凝气后，收了那份就预夺眶而出的心酸之泪.......
她心中之泪：埋葬嫁衣断痴心……可叹无报云郎情……
月灼华淡淡道：“三哥哥，你真的不介意吗？我可是个臭名昭著的魔头啊！还是个，呵呵！和我在一起，从今以后，你的名声都要被毁了！”
戚云温柔的轻吻了她的秀发，斟酌思索后，苦笑柔声道：“呵！无论什么，只要.......是你就好！”
月灼华嘿嘿笑道：“原来，哥哥对我一见倾心？”戚云不语。月灼华又道：“三哥哥，你是不是那天第一次，再遇见我时就认出来啦？你是修练了什么窥探神魂的术法吗？我什么也没做，也没说错话！你就凭怀疑！能如此肯定，我就是我啊！我想不明白？也猜测过你认出我了！可又觉得不太可能！还觉得你是跟这芳官认识吧！”
戚云浅浅柔声道：“听心跳！心是你，若无你，便无声！”
月灼华回头惊讶道：“什么呀！这我怎么确定，我走近你，你就有心跳，我走远它就不跳！如何验证？你耍我啊！”说着就真的去听！果然听到了噗通噗通，炙热而紧张的心跳之声！
她抬头坏笑道：“看来哥哥思慕我的紧啊！这是又要勾引我了吗？”她挑眉一凝，又道：“我以前轻佻，也就是摸摸仙子的手，撩撩仙官的脸！再怎么，也还是个冰清懵懂的花灵！可你到好，直接对我下黑口！小爷的初吻，莫名其妙没了五百年！还美滋滋的以为是美貌的鱼仙子，谁曾想？原来是你这个‘贪心不足’的？嘿嘿！对我想了点什么？有了特殊想法却不敢承认的霜玉公子！”
........月灼华挑眉坏笑着嬉闹......很不规矩的继续动口动手！
她心道：清明莫再扫花碑……此后世间无小泪……
戚云无奈地羞涩着........愠色道：“你再撩拨我！”......？！！！！！！
月灼华哈哈大笑着求饶道：“三哥哥，我错了！我这身子骨娇弱！又灵力低微，实在不是你的对手！现在又打不过你，经受不起？！哈哈！改日可好？来日方长，咱们天长地久啊！”
温柔寒蝉凄凄鸣，一场大梦一场空，一曲悲歌一曲殇......云雨浅浅淡淡浓……
真还是，无望与深情，永夜当黎明........红烛已燃半截熄......鸳鸯被中鸳鸯颈……
月灼华嘴上讨饶，可却依旧先动手动口，挑衅的笑道：“哥哥，你好轻浮啊！嗯？哈哈……”说完，望着戚云，两只眼见一起用力的一眨，再挑挑眉毛！
戚云无奈的浅笑，气道：“劣性不改！”.........！两人嬉笑着....拉拉扯扯......缠缠绵绵......
含情而诀别之夜......奢求无望道同怀.......看不见的伤痛最疼，流不出的眼泪最委屈！诀别，一个人慢慢品尝就好。心痛，一个人承受就好。把狠话说尽，让你放手永忘，只盼你能幸福.......
五百年前，独留自己在这世间残喘……
有些东西装在心里久了，就会让自己变得卑微。
次日卯时，月灼华平静地起身后，站于室内，她回眸邪魅地笑着，望着对自己，虔诚凝望，纯美微笑着的戚云。她一笑后旋即变脸！把戚云想说的话堵回去.......
她将面色凝似水后，冷冷道：“朔玉君，咱们好聚好散！我本就是轻佻放荡之人，这种事，小爷当年也没少干！昨夜要不是用些手段，也不能哄着，冰清玉洁的霜玉公子失了礼数！更何况这还不是我的肉身，更是无所谓啦！新鲜也尝过了，你也不吃亏！咱们就此别过吧！我还要找个配得起小爷的男身夺舍呢！我可不想辜负了鱼仙子多年痴情！还有，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昨夜说的是真话吧！我银华无相！月泪，月灼华，生在何处？揽月宫！你真当以往我的那些恶名传言不真吗？从小长在纸醉金迷中，耳读目染。我能干净到哪去？昨夜也算还了你的情意！毕竟咱们不是同路人，还是不合适！就算我再怎么臭名昭著，也还不想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遣，供人取乐！说我不正常！哼！话都说清了，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两不相欠！只要你这阵子，不出浮雪夜蝶，也没人知道我今后的去向。你也不要再不知廉耻地纠缠于我，小爷还没撩够仙子呢！别坏了我的名声！你也自重！”
月灼华开门后驻足，站在门口侧首又道：“对了，你不是给我吃了那，傲骨灵丹嘛！我说的真假，你自然明了！”
说完，月灼华头也不回的走了！宛然就像之前那一切都是假，正如她自己说的一样。就是在玩弄戚云的感情而已！
独留戚云默默地静躺在榻上，他绝望地单手翻起遮住自己的眉眼。吧嗒，一声。枕边印出一团小小的“芳华”。
泪儿，你是还在恨我吗？可我，舍不得放你走........
你这样好的女子！怎可能忘了你？我亦永世不愿......想来是缘浅，奈何，五百年思慕已深！
月灼华一路离开浮雪夜蝶，再次凝望这里的一切！轻轻摘下了一朵绯红色的傲骨花，将它小心的藏于怀中。
纤雪山又飘落下了雪花，月灼华路过长廊时，伸手，慎重地采摘！接住采几束雪花，转瞬流逝掌心，消融于体温下！
月灼华边走边默默想着：三哥哥，忘了我吧！不要再记得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已经是这样万劫不复的存在，又何必拉着你跟我一起，再走一遍，我曾经的绝望和痛苦！那众叛亲离，永世骂名！我一个人背着就好。不要让我这样腌臜不堪的人，玷污你这圣洁的灵魂！如果有报应，我接过一次！再来一次又有何妨？不就是神魂俱灭嘛！我怕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恨我吧！恨我吧！请你永远不要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