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亓官氏

小孔丘遇到了亓官之女，心中倒是感到颇为亲切。只是母亲都还沉浸在丧夫之痛之中，小孔丘也不好跟这小女孩多说话。

到了马车运走叔梁纥棺木之后，亓官夫妇来到颜徵在旁边，对她安慰说道：“嫂夫人节哀顺变，孔兄这次遇到车祸，也是一个意外，或许只是一个上天的安排。好在给孔兄留下了一个血脉，也不算很亏待他的。你们娘俩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可以过来找我们，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帮助的。”

颜徵在行礼表示感谢。

在一旁的小姑娘则拉着小孔丘的手，说道：“你以后有空经常来找我玩。我就住在街口右边的那栋房子，你一去就可以找到我的。”

小孔丘说道：“好的，你经常去学校么？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也可以教你认字习武。我叫孔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答道：“嗯嗯，我叫亓官玉，你就叫我小玉好了。我刚才听你妈叫你‘丘丘‘，我以后也叫你丘丘吧。”

这是长辈对小孔丘的亲切称呼，其他小朋友这样叫他，小孔丘是不太高兴的。不过小玉这样叫他倒是让他觉得挺好的。毕竟自己的父亲刚刚去世，能够有一个跟自己这么亲近的人也是在一定程度上给小孔丘心灵带来了一丝安慰。

虽然亓官玉比孔丘大一岁，但是小孔丘由于遗传的关系，个子长得很高，整整高出了小玉一个头。因此小玉要略微抬起头来才能跟他说话。不过小玉倒是不在乎这些，反而觉得跟小孔丘在一起有一定的安全感。

再来说说小玉的父母亓官夫妇。两人跟叔梁纥倒是有些缘分。亓官的爷爷奶奶也是宋国人，因为宋国华氏之乱，受到奸人陷害，一家老小来到了鲁国。经过了三代之后，他们家族在鲁国倒是混的蛮好的，到了亓官这一代，已经重新做上了祖传的亓官官职。正因为这层关系，亓官与叔梁纥之间的关系倒是更上了一个层次。

这两年每次亓官到学校里面去主持学生的成人礼，都可以看到小孔丘，因此对小孔丘的印象还是蛮深的。看着小孔丘认真读书的稚气表情，亓官倒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小朋友。有时候心头闪过一丝想法，自己的小女儿小玉倒是与这小朋友挺般配的。以后说不定可以和叔梁纥他们结成亲家。

安慰了一会儿之后，由于颜徵在来访的亲友还是挺多的，亓官一家便回家了。

至于颜徵在在学校里的工作，虽然同现代相比，就是属于一个临时工或者代课老师的性质，也没有官方的编制。工资都是从左太史退休金里面支出，然后偶然政府会有一些给学校的补贴，左太史也会在其中以合适的理由支出一些给颜徵在。工资当然是不高的，且也不是很稳定，就是有时候多一些，有时候少一些。但好在她一家人在学校里面为人和蔼，不与人争吵，且也可以帮助做了很多的事情，因此即便是现在叔梁纥去世了，颜徵在倒也不必担心失去这份工作的问题。

对于叔梁纥的去世，左太史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但是现在的左太史年纪已经很大，去到学校也是很困难。因此叔梁纥的出殡仪式左太史没有亲自去，而是委托了自己的儿子对颜徵在进行慰问，并告诉她身体恢复好一些了，还可以继续到学校上班。而学校里的工作左太史也做了比较详细的安排。叔梁纥既然不在了，那他做的那些杂事自然也就不再需要去做了。对学校的工作其实也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古时候学校里面的学生家庭条件都很不错，也没有什么教学质量保障体系。学生如果不想读书，不来就是了。因此来到学校读书的学生倒也都是学习自主性比较强的，并不需要很强有力的管理措施。不过颜徵在还在，因此叔梁纥所做的一些书简整理工作还是可以交由颜徵在来做的。只是到课堂辅导学生，颜徵在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并不适合。这部分工作以后可以再请个临时工来做。

过了几天颜徵在有所恢复，来到学校。左太史把颜徵在叫去办公室，对叔梁纥的去世表示哀悼。然后将后续的工作安排跟颜徵在交代了一下。考虑到现在颜徵在一家孤儿寡母，只有颜徵在一人有收入，因此左太史还给颜徵在每月加了一点工资，同时自己也一次性从自己的退休金里面拿出一些钱给颜徵在，让她们娘俩能够比较容易一些度过这个难关。

虽然如此，过去夫妇两人的收入现在只有颜徵在一个人的了。要维持在市区的房租显得有些困难。因此颜徵在也开始物色偏远一些的郊区房子。目前倒还是可以依靠以往的积蓄在巷子里面住一段时间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颜徵在基本恢复了过来，看着小孔丘认真翻阅书简的样子，颜徵在心里又开始充满了希望。

这天小孔丘一个人在操场边玩着沙堆，搭起了一栋小房子，房子前面垒起一个小土墩，上面放了一些树叶和豆子，然后在旁边插上几根树枝，表示房子边上种植的树木。这时候就听到背后传来咯咯笑声。小孔丘回头一看，原来是小玉来到了学校。

自从参加叔梁纥出殡仪式后回到家里，小玉就挺想念小孔丘的，因此千方百计想到学校里去找小孔丘玩。耐不住女儿的纠缠，亓官乘着到学校里面找左太史办点事情的机会，就把小玉带到了学校。

一进校门，小玉就看到小孔丘蹲在地上玩沙堆的背影，也不理会亓官是否答应，就径直走向小孔丘。亓官倒也挺喜欢小孔丘的，因此也没有说什么，让小玉自个去找小孔丘玩，而他自己则去左太史办公室商谈下一阶段学生成年礼的安排问题。

小孔丘看到了小玉，心里倒是非常高兴。忙站起身来，拉着小玉的手说道：“你看，这是我搭建的房子。房子旁边还有几棵树。这是我上次路过乡下的时候看到的。”

小玉蹲下来，仔细欣赏着小孔丘的作品，认真地说道：“你这你这房子边上还应该有一条小河。这样平时一家人没有东西吃了，就可以直接在小河里面捉鱼吃。”

其实对于两个人来说，基本上都是在市区长大的，对于郊外的田园风光见识的并不多。不过偶尔几次家人带他们走访一些远门的亲戚，倒也让两个小朋友对郊区的美景有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小孔丘听罢，高兴的手舞足蹈，说道：“是的，我正准备在院子外面挖一条小河，里面可以放一些鱼和船，然后爸爸妈妈儿子三个人就可以在这里种田、捕鱼，一家人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小玉一边听这小孔丘讲述他的故事，一边仔细观看他的房子。小玉用手帮他把房子周围按照她的想法进行了一些修改。当小玉的手移动到房子前面的土墩时，小孔丘喊了起来：“小心，别弄坏了祭坛。”

小玉抬头看了看小孔丘，说道：“你在家里安放祭坛，可是一家人里面只有一两个小孩啊，他们需要在家里做成人仪式吗？”

小孔丘说道：“学校里面的成人仪式很重要的，也很隆重。这家人说不定以后把自己的家做成学校呢，招收很多学生，当然也就需要有祭坛了。”

小玉笑道：“是的，你这祭坛上面还有猪肉、豆子等贡品，应该是正在做成人仪式了”

小玉的爸爸亓官经常到各地主持青少年的成人仪式，小玉有时候也会跟着去，耳渲目染，自然对这些仪式也是非常熟悉的。而小孔丘在学校里面看到学生们在操场上行成人礼，规模宏大，气氛严肃，自然也是印象非常深刻。

不过那个时候没有还没有私学。让老师不受政府控制，在家自行办学授课，这倒是孔子的一个发明。这也许跟孔子从小在学校环境长大，把学校教育教学工作看做是自己生活的一个部分有关。既然自己就是在这样充满知识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那一个人在家里为何不能随时随地学习？何以要受到官学私学的局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