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言不语

“啊……”陆云觉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从粗壮的树枝上醒来再伸展腰肢。这是他离开的十字星的第三天了，每天都忙着赶路导致没有多少的睡眠时间，陆云觉在确定离开十字星的所查范围后便与卡多确认下一站的地点。简单的瞭望四周确定方向，从逃跑时慌忙中拿走的口袋里掏出两块磁石，陆云觉拿着磁石相互对撞，几次撞击后，两片磁石中央出现一份大陆的地图。离开迪纳尔的两天时间他们走到现在位于异界大陆西南部最大的森林地带——耀日森林内部，耀日森林也是联邦与帝国的交接线之一，联邦在森林以西，帝国在森林以东。东边是帝国半人马聚落的城市——霍尔，西边是联邦的重镇——奥尔顿，为纪念联邦建立第一功臣道丁·奥尔顿而命名。他所率领的骑士团在连年征战中未尝一次败绩，道丁死后，他的骑士团被联邦保留并被名为道丁骑士团，即便过去了数百年的时间，道丁骑士团仍以大陆第一雄师著称。奥尔顿是陆云觉的首选目的地，赶到那里只需要不到两天的功夫，并且奥尔顿地方也有一些联邦的赏金任务，还有一个他的朋友。足够他们先转点小钱稳定一下日常开支，逃跑时匆忙，陆云觉一分钱都没带，他靠着卡多浑身上下不到三天的口粮，硬是挺了过来。

陆云觉在参天的大树之间上下跳动着，卡多紧跟其后。耀日森林四十年前据说是一个动植物的世界，可是接踵而来的战火洗劫了这片森林，近乎所有的植物被烧毁，动物四散而去，好在耀日森林的耀日木因其耐火的特性躲过一劫，留下森林的根基。可惜，四十年后的耀日森林也没能恢复以往的生机，居住于此的生灵已不复往年。忽然，不远处的鸟儿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叽叽喳喳地四散飞去。紧接着，咙咚作响的马蹄声流入陆云觉的耳内。但耀日森林早无奔马的生活种族，唯一的答案只能是半人马。并且根据声音的密集程度，应该有不少人来。半人马生来性格暴躁易怒，体格健壮，最高时速与耐力是异界大陆各种族平均值的三倍有余，现已属于帝国势力。陆云觉越想越无语，耀日森林明明是联邦的领土，自己却没人看管反而变成了敌人的遛马场。

半人马的营地距奥尔顿大概二十公里。半人马所处地域资源稀少，文明程度落后，生活原始且人民尚武，冷兵器战斗里仅逊于犀牛人。在联邦统治时期被遭到歧视，后在帝国战争时期加入帝国并成为南部战线前沿地区，充当帝国的急先锋一职。帝国对其极为重视。

半人马内部的军政等级秩序根据甲胄防御面积的多少确认，等最低的士兵阶级没有甲胄，中层的军官有简单的甲胄背心，最高等级的将军有防御较全面的全身甲胄。虽然在半人马投靠帝国后获得了大量武器与生产物资，但他们仍保留着原始等级传统。

想起这几天的遭遇，在离开十字星营地后，因为自己误打误撞引发了报警导致卡多没有搜刮到太多的物资，陆云觉自觉理亏，说会弥补他的损失，让卡多与他同行。几天里两人也有不少交流，在得知卡多因为忍受不了欧赫人被帝国统治后的高压统治而逃离家乡后，陆云觉也提高了对这个少年的兴趣。

陆云觉叫卡多加快脚步，他可不想见到这些难缠的半人马。但半人马的脚步声非但没有远去，反而距离他更近了。陆云觉也是诧异，这些半人马不应该有曾看见过他，自己应该没被发现才是。于是他瞬间停下步伐，整个人倚靠在树干上，卡多挂在上面一层的树枝上，尽可能窥隐气息将自己隐藏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陆云觉精神浑身紧绷，紧张的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快抓住那个男孩用你的网枪。”一声大喊打破了马蹄的独奏。果然这些半人马不是在追逐他们，但是男孩是什么？陆云觉稍微扬起一点角度，让自己刚好可以看见树枝下发生的一切，一个身影先冲了过去，接踵而来的是五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半人马。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距离在不断减小。“这群半人马要干什么？”陆云觉想道。突然，一发爆炸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中了！”“首领说要活的。”“但没说要什么样的。”几个半人马交流道。“他们要追上了。”卡多说道。“我在看。”陆云觉回应。“我不想见死不救。”说罢，卡多跃下树枝，“卡多，等等！”陆云觉急忙叫道。““不要去插手那些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事。”这是骷髅经常告诫他的一段话，虽然陆云觉对此非常不屑，但恐怕骷髅是对的，行走大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卡多拿出从十字星顺走的燃烬者，这几天的路上他也逐渐熟悉了这个工匠武器的使用方式。“岩浆喷发”卡多用刀对准一个半人马，灼热的岩浆在瞬间吞噬了他，半人马拼命挣扎数秒，便失去了动静。但卡多的情况并不算好，剩余几个人马迅速包围了他。“你觉得你很勇敢吗！”一个人马对他喊道。“你不过是个傻瓜。”人马们从四个方向冲向卡多，速度之快宛如疾风。燃烬者刀刃的石纹中的岩浆流淌出来，卡多握紧大刀准备防御。“附电！”陆云觉终于动了，拔出雷鸣剑，从剑矢中释放的力量聚合空气中的电子，金黄色的发丝随风而动。陆云觉高举剑刃从天而降，电流流过剑锋，剑柄上飘扬着寸余长的红绫随风飘动。“连环电流。”绳索状的闪电流从雷鸣剑的锋芒喷涌而出，避过层层树叶和树枝，直指半人马射去。“那是什么！”一个半人马吼叫着。一、二、三、四、一个不落，电流仿佛是一只精灵，在四个半人马之间来回跳跃。连环电流的威力或许不强，仅能将目标击晕，但它的灵活性是其他技能远不能匹敌的。命中者全部晕倒，这也符合陆云觉的意思，要是把人杀再被查出来，那半人马的报复可是层出不穷。“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手呢。”卡多说道。

“就当我临时起意吧。”陆运觉解释道。“但你失手杀了一个。”陆云觉继续调侃道。“以后学着点控制力道，我可不想被报复。”陆云觉走向被半人马用网枪困住的袋子。看样子是被捆的死死的，已经无法自由活动了。陆云觉收起雷鸣剑，可这阵狂风却仍在呼啸。“这不是你干的吧？”卡多看向着可怕的天气。但也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大风在一次剧烈的呼啸后恢复平静。“也许这森林就这样吧。”陆云觉没有再多疑，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匕首，陆云觉慢慢的靠近了那团仍在躁动的袋子。可陆云觉刚找准位置下刀，袋子里的家伙就开始疯狂乱动，好像不愿意有人给他解开似的。“请别乱动，不然我没法帮您出来。”把话说出来，他才停止乱动。“嘶啦嘶啦嘶啦。”陆云觉拽起网子在上划了好几道口子。“好了。”陆云觉说道。只见网中的圆球扰动两下，然后一个脑袋窜出划破的缺口。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的样子，红色瞳孔看着是那么与众不同。“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追这么个小孩？”卡多很是诧异。“谁知道了，孩子，你的家在哪？”陆云觉问道。小男孩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也不回答。“孩子，你的爸爸妈妈呢？”还是不说话。陆云觉翻了个白眼，再重复了一遍：“小孩，你的家在哪？”他的耐心已经见底了。男孩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你能不能说话，多少回应一句！”陆云觉语气渐渐提高。“嘿，别吓着孩子。”卡多见状直接顶开陆云觉对着小孩。“那你试试。”陆云觉不服气地说着。“孩子，能告诉哥哥你的家在哪吗？哥哥带你回家。”卡多还在用手不知道在比划什么。这次小男孩好像听懂了似的，他摇了摇头但依旧没有说话。“不会说话吗？”小孩点了点头。“棒极了，他不会说话。你会手语吗？”陆云觉冷嘲热讽道。“耐心，陆云觉。”卡多说道。“难不成你要带他回去找妈妈。”陆云觉略感无奈。“或者你可以放任一个被追杀的孩子在这大森林里。”“或者……算了。”于心不忍，陆云觉终究同意带上这个孩子到城镇里。

卡多把小孩抱了出来，检查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外伤。“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卡多问道。孩子摇了摇头。“没有名字吗？”卡多追问。还是摇了摇头。“爸爸妈妈呢？”继续摇头。“没有家人吗？”陆云觉抢先发问。男孩先是无动于衷，然后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跑到这的？”卡多不解道。小男孩手舞足蹈地在那给他们比划着，两只手忽上忽下，也不明白他在表达什么。陆云觉和卡多相视一笑。“给他送到奥尔顿的孤儿院吧。”陆云觉说道。“可能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卡多回应。“怎么称呼你呢？”卡多琢磨着。“叫吴言吧。”陆云觉提议。“喜欢这个名字吗？”卡多问向男孩。看他开心的样子，应该是同意了。

“那么吴言，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