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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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司马懿:英雄崛起在三国2.0时代

本书对司马懿着墨较多,因为他是三国中期历史舞台上的主角之一。司马懿凭借老爸司马防与曹操的关系走上仕途,辅佐曹丕,在曹丕称帝后成为曹魏政权的重量级人物。曹丕去世后,他又作为顾命大臣之一,辅佐曹叡,出任独当一面的统帅。这位诸葛亮、孙权日后的劲敌是如何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本章会做详细的描述。

司马家与曹家的渊源

司马懿的父亲叫司马防,字建公,当过京兆尹,相当于现在的北京市市长。司马防为人耿直,处事公正,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孩子,都非常严格。就算是跟朋友、同僚吃个饭,喝个酒,都要正襟危坐,保持“威仪”。至于他治家之严,从下面这点就可以看出:司马懿兄弟几个即便是成人之后,老爸不让上前就不敢往前凑,不让坐就不敢坐,不点名提问连话都不敢说。司马防喜欢读《汉书》中的名臣列传,还写了几十万字的读书笔记,从中也可以看出司马老爷子胸怀大志,以历史上的名臣为自己学习的榜样,希望能建功立业,上佐帝王,下安百姓。司马防年纪大了之后,退居二线,关起门来在家修身养性,活了七十一岁,“人生七十古来稀”,当时算是个大寿星了,跟今天的百岁老人差不多。

司马防不仅长寿,而且多子多福。他生了八个儿子:长子司马朗,字伯达;次子司马懿,字仲达;三子司马孚,字叔达;四子司马馗,字季达;五子司马恂,字显达;六子司马进,字惠达;七子司马通,字雅达;八子司马敏,字幼达。每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个“达”字,为了方便称呼,人们就叫他们“司马八达”。

司马家的基因好,孩子们长得牛高马大,仪表堂堂,而且还长寿,司马懿活了七十三岁,他弟弟司马孚更甚,活了九十三岁。这么优秀的基因,再加上司马老爷子教子有方,所以孩子们个个出类拔萃。曹操得势之后,司马朗成为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后来又任职地方,官至兖州刺史。只可惜在伐吴期间身染疫病,英年早逝,享年四十七岁。不止司马朗,司马懿、司马孚的仕途都是从曹操身边起步的,只不过司马懿被曹操派去辅佐曹丕,司马孚被派去辅佐曹植。

为什么司马兄弟都服务于同一个老板曹操呢?这还要从他们的老爸司马防说起。司马防担任京兆尹的时候,举荐了曹操担任洛阳北部尉——相当于首都北区公安局局长。在任上,曹操把违法乱纪的大宦官蹇硕的叔父乱棒打死,用的还是五色棒,打得那叫一个血肉横飞。曹操因此而声名鹊起,轰动洛阳,为他以后的事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所以曹操感念司马防老先生的知遇之恩,有意栽培、提拔恩公的后代。

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已经晋升为魏王的曹操还专门把司马防请到王都邺城,把酒畅谈。身为一方霸主,志得意满的曹操问司马防:“建公前辈,在你看来我还能做个尉官吗?”司马防笑答:“当年我举荐大王的时候,大王就适合做尉官。”这件事足以说明两个人的情谊和曹操的感恩之心。只不过,此时的曹操或许能想到他和他的子孙将成为刘汉政权的掘墓人,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这位恩公司马防的子孙却成了他家曹魏政权的掘墓人。或者可以这样说,曹魏政权的掘墓人正是养虎为患的曹操自己。命运无常,世事如棋,变幻莫测!

“我有风湿性关节炎”

汉末流行品评人物,由那些大家公认能够“慧眼识人”的高人对人物进行点评,获得好评的人一夜成名、身价倍增,就跟今天的网红一样。为什么会形成这样一种风气呢?其实,这也是一种人才选拔机制。现代的考试制度比较健全,各种升学考试、职业资格考试,先不说某些考试是否必要,至少选拔人才的途径和制度是很完备的。但汉代不一样,科举考试还没兴起,选拔人才除了靠察举(自下而上推荐,司马朗早年就参加了童子科的察举)和征辟(自上而下征召),品评人物也是一种途径。例如主持“月旦评”(每月初一品评人物及其作品)的许劭对曹操的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出自《三国志》,还有一种说法是“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出自《后汉书》),就是非常著名的一例。司马懿在青少年时代也被人品评过,还得了好评,并且不止一次。

有个叫杨俊,字秀才的人,和司马懿是同乡,做过南阳太守,以知人著称于世。在司马懿十六七岁的时候,两个人见面交谈了一番,杨俊当即给出好评——“这不是寻常之辈啊!”还有个叫崔琰,字季珪的人,在点评人物方面是权威,专门为曹操选拔人才。他跟司马懿的哥哥司马朗是同事,都服务于同一个老板曹操。崔琰对司马朗说:“你那个弟弟啊,聪明睿智,处事得当,刚毅果断,出类拔萃,恐怕连你都赶不上他。”司马朗一听,心里有点小嫉妒,对崔琰的这番评论不以为然。但崔琰这个人耿直,你不爱听是你的事儿,我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而且坚持到底,随便什么时候我都这么说。司马懿又得了一个好评。

建安六年(公元201年),司马懿参加工作了,被地方上任命为“上计掾(yuàn,佐官或属吏)”。这个“上计掾”是干什么的呢?按照当时的制度,每年年底,地方的郡守要将本郡的人财物、社会治安、违法犯罪等方面的情况整理成“上计簿”,上报朝廷,接受考核。而上计掾就是代表地方领导到朝廷汇报工作的官员。上计掾的工作可不是交个报告那么简单,还可能接受“三公”乃至皇帝本人的询问,甚至对自己的长官能否胜任本职工作做出评价。这么重要的工作岗位不是一般人能担当的,不但要思维敏捷,学识渊博,口头表达能力强,而且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在大领导面前不能胆怯、紧张,要举止得体,从容应对,当然,还要仪表堂堂,毕竟代表着一个郡的形象呢!由此可见,司马懿的综合素质和个人才学得到了地方的公认,一参加工作就被委以重任,前途一片大好。但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

曹操此时官居“三公”之一的司空,挟天子以令诸侯,又在官渡之战中打败了袁绍,风头正劲。他想把司马懿也招揽到身边来,像司马朗一样为自己服务,既报答了司马防的知遇之恩,也增加了自己的人才储备。可是,面对这大好的机会,还有老爷子跟曹操的交情,有哥哥司马朗这个先例,司马懿竟然拒绝了,理由是“我有风湿性关节炎(风痹),床都起不来了,没法为您效劳了”。司马懿为什么要拒绝曹操的征召,顺理成章、两全其美的好事为什么不做?不给曹司空面子,就不怕影响两家的交情,耽误自己和兄弟们的前程?

《晋书》里有这么一段记载,说司马懿“知汉运方微,不欲屈节曹氏”,知道汉朝国运衰微,大权旁落,又不愿意屈尊俯就,伺候阉宦之后曹操(其父曹嵩是大宦官曹腾养子)。这是《晋书》给司马懿脸上贴金,夸大其词。以两家的交情来看,不可能存在什么“屈节”的心理障碍,司马朗不是早就给曹司空当差了吗?

司马懿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是基于以下两个方面的考虑,首先是矜持,扮清高,自抬身价,待价而沽。“宝贝我暂时不卖,等着以后升值!反正我又不缺钱花。”当时很多人都拒绝征召,有个叫延笃的人,“五府并辟”,五个领导(司徒、司空、太尉、大将军、太傅)的府署一起征召他,他都不应召;还有个叫宗慈的,公官——高官府署九次征召他,就是不去,打死都不去。拒绝征辟的人真真假假,各人有各人的小算盘,但不管怎样,拒绝朝廷的征召都会让当事人的名声和身价更上一层楼。

其次是观望形势。曹操虽然挟天子以令诸侯,大权独揽,又以少胜多,在官渡之战中打败了袁绍,但当时的局面还没有完全明朗,外有袁绍的残余势力伺机反扑,内有一群忠于汉室的大臣给曹操添乱,曹操是棵大树,但这棵大树还没有达到根深蒂固、稳如磐石的地步。既然司马朗已经投靠了曹操,司马懿出于谨慎的考虑,暂时不去依附曹操,继续观望形势,等待时机,也在情理之中,如果不是非常稳当,暂时还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司马懿这一拒曹操征召不得了,后人演绎出一段段情节离奇,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晋书》上说司马懿拒绝征辟之后,曹操“使人夜往密刺之”,司马懿则“坚卧不动”。司马懿是曹操恩公的儿子,他拒绝征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此时的司马懿虽然名声在外,但他毕竟初出茅庐,还没有建立什么功业,算不上一号人物,对曹操也不会构成威胁,他来不来都不影响曹操的宏图大业。所以,曹操有没有必要小题大做,派人深夜前往司马家刺探,确实值得怀疑。就算司马懿年轻气盛,不识抬举,还有司马防的老脸在那放着呢,曹操这么做就不怕对不起自己的恩公吗?

再退一步说,曹操生性多疑,一旦疑心病犯了,非要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按常理出牌,我就派人去刺探了!司马懿僵卧在床上,一动不动,让曹操抓不到把柄。可是,后人根据《晋书》上的只言片语,牵强附会,说曹操的密探看司马懿躺在床上,怀疑他是装病,就偷偷溜进屋,不是拿针扎,就是拿剑刺,以此试探司马懿。而司马懿临危不乱,知是试探,索性躺在床上“坚卧不动”,就纯属文学加工了。史书上的一个“刺”字,给了人们无尽的想象空间。

《晋书》上还有一段记载,说司马懿装病期间,有一天让人把家里的藏书抱到院子里晒太阳,免得受潮损坏。可是,突然天降暴雨,司马懿爱书心切,从床上跳起来,冲到院子里搬书,恰好被家里的女佣看到了。司马懿的妻子张春华觉得大事不妙,于是亲手杀了这个女佣灭口。之后,她自己做家务,不再找保姆。这段记载也充满了文学加工色彩。张春华出身官宦之家,是县令之女,小司马懿十岁,他们的长子司马师出生时(公元208年),张春华才年满二十,同一年曹操废“三公”,自任丞相,大权独揽,再次征召司马懿为官。司马懿装病期间,张春华也就十几岁,就算古代人早熟,张春华又是官家子女,见多识广,行事果断,但亲手杀人还是有点匪夷所思。关键是司马懿拒绝曹操的征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曹操犯不着深夜派人前往刺探,更何况又是针扎又是剑刺,张春华也犯不着为此杀人灭口。

《晋书》是正史,难道正史上的记载也不可信吗?关键得看修史书的人态度是否严谨。史学家评论,修《晋书》的人都是些舞文弄墨的文人,编纂史书的时候态度不端正,把修史书当成搞文学创作,收集一些奇闻逸事,“以广异闻”,作评论的时候又追求辞藻华丽,“竞为艳体”,不够客观公正。所以,史书上所载也不能尽信,一些内容可能来自当时的笔记小说,没有经过严格的考证,就收入史书了。

为曹操出谋划策

司马懿拒绝曹操的征召之后,过了几年闲云野鹤的日子。他托病拒绝曹操的征召,还说自己病得床都起不来了,那“上计掾”的差事也不好再干了。这样就只能闭门读书,求学访友了。司马懿虽然出身儒学世家,但他读书不局限于儒家的经史典籍,而是广泛涉猎诸子百家的著作,道家的智慧、兵家的谋略都兼收并蓄,视野开阔,博学广闻,务求经世致用。在求学过程中,司马懿还交了一个志同道合、一起钻研学问的知己。这人叫胡昭,字孔明。两个人关系很好。有朋友就有仇人,司马懿不知怎么得罪了一个姓周的年轻人(周生),周生非要杀了司马懿才解恨。胡昭也认识这个周生,就找到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放过司马懿。周生被他的一片赤诚感动,口头答应不再找司马懿麻烦。可是,胡昭还是不太放心,就砍枣树与周生立誓:“谁若反悔,就如此树。”胡昭虽然救了司马懿一命,但却从来不提这件事儿,即便是司马懿飞黄腾达之后,他也没有借此邀功,谋个一官半职,而是一直隐居。这才是真朋友。好人有好报,胡昭一直活到八十九岁,比司马懿早一年去世。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任丞相,垄断了朝政。这时,曹操又想起了司马懿,征召他到丞相府担任“文学掾”,也就是经史典籍方面的顾问。司马懿出身儒学世家,从这样一个岗位上起步是比较合适的。《晋书》上说,对负责征召司马懿的办事人员,曹操有交代:“如果司马懿还是推三阻四的,就给我抓起来!”司马懿知道消息后,害怕了,被迫应召。这个说法跟之前说司马懿不愿“屈节”侍奉曹操一样,都有粉饰嫌疑。

曹操征召司马懿,一方面是赏识他这样的青年才俊,但更主要的是想报答司马防的知遇之恩。请不来就抓人,那不是报恩,是恩将仇报。而且,此时司马朗已经担任了曹操丞相府的主簿,掌管各种文书簿籍,同时参与机要事务的谋划,统筹各种行政事务,相当于办公室主任的角色。如果曹操执意要征召司马懿,完全可以让司马朗做做弟弟的工作,再不济还可以让司马防老爷子出面,押着司马懿上任。让使者直接抓人,实在不合情理。而且,曹操在征召人才的问题上心胸还是比较豁达的。对司马懿有救命之恩的胡昭也被曹操征召过,他是真不想出来做官,当面跟曹操说:我就一布衣书生,胜任不了军国大事,您就放我一马吧。曹操很大度地说:“人各有志,走你的。”既然他对胡昭都这么大度,对司马懿也不会太小气吧。

裴松之注《三国志》的时候确实提过曹操逼迫大文学家阮瑀就范的事情。阮瑀不应召,跑到山里躲起来,曹操就纵火烧山,阮瑀没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好出来做官。其实,裴松之特别说明了,这件事可信度不高,根据其他文献的记载,阮瑀听到曹操的召唤,把手杖一扔,就出山了,放火烧山之类的说法只存在个别文献上。这么看来,曹操逼司马懿出来做官就更没有依据了。从司马懿本人的角度看,他也不是执意要拒绝征召,他的哥哥、弟弟都先后到曹操身边效力了,他何苦夹在中间特立独行,把两家人的世交做成一锅夹生饭。他雄才大略,追求的是治国安邦,经世致用,是个务实的人,再加上司马防老爷子那么严格的家教,也不允许他标榜清高,特立独行。扮清高不是不行,一次就够了,扮多了弄假成真,丢失大好机会,那就只能一辈子装清高了。而且,现在的曹操已非昔日可比,他能废三公,自立为丞相,说明他在朝堂上已经站稳了脚跟,没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了。这棵大树靠得住!

司马懿在而立之年,终于响应了曹丞相的号召,到丞相府做了文学掾。曹操安排他到曹丕身边当侍从;后来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也被征召为文学掾,被安排到曹植身边。曹操与司马家的渊源由此可见一斑,恩公司马防年长的三个儿子,自己身边留一个,自己两个儿子每人配一个,公平分配,谁都不亏。此后,司马懿又到汉献帝身边历练了一下,当侍从(黄门侍郎)和顾问(议郎),接着又调回曹操身边,成为东曹属吏(丞相府东西曹分别负责朝廷和丞相府的官员选拔任免工作)。接下来,由于司马朗任职地方,司马懿接替他担任了丞相府的主簿,从一个小科员变成了处级干部。主簿虽然级别不高,但是领导身边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建安二十年(公元215年),曹操出兵讨伐汉中的张鲁,经过一番苦战,平定了汉中和巴中。此时,刘备正率大军与孙权争夺荆州,蜀中空虚,司马懿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曹操如果乘胜进攻益州,一定可以扩大战果,大获全胜。所以,他马上向曹操提出建议:“刘备用欺诈的手段俘虏刘璋,蜀中人心未定,他又大老远跑到江陵去与孙权抢地盘,机不可失啊!现在我们威震汉中,益州也为之震动,如果乘胜进兵,益州之敌必然土崩瓦解。借助当下的有利形势,容易成就功业。圣人不能背时而动,也不能错失良机。”

曹操的另一个谋士刘晔(字子扬,被人物品评专家许劭称为“有佐世之才”)跟司马懿是同样的调子,而且提醒曹操:如果不抓住战机,等到蜀中人心安定,凭险据守,就不好打了。现在不把益州拿下来,就会留下后患。曹操什么意见呢?听了谋士们的建议,他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人苦不知足,得陇望蜀”。这句话本来是光武帝刘秀说的,当年他领兵西征,包围了陇西的西城、上邽,叮嘱手下将领,把这两座城打下来之后,可以乘胜南进攻蜀,还自嘲说:人就是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但曹操说这句话的意思相反,不赞成拿下汉中之后,一鼓作气进攻益州的计划。

过了几天,有来自蜀中投降的人提供情报,说蜀中惊变,一天几十次,刘备即便斩杀闹事者,也无法平定。曹操好像后悔了,又问刘晔:“现在还能攻打益州不?”刘晔回答:“现在蜀中已经稍稍平定一些了,不能再进攻了。”战机稍纵即逝,谁让你前几天不把握住呢?从表面上看,曹操犹豫不决,错失良机,没能及时平定益州,乃至丧失了从益州东下讨平刘备、孙权,统一全国的机会。事实真的如此吗?此时的司马懿还是个雏,初出茅庐而已,而曹操自兴义兵讨伐董卓以来,南征北战二十多年,论谋略、论眼光、论经验,跟司马懿都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之所以没有得陇望蜀,是因为有通盘的考虑和不得已的苦衷。

一旦曹操如司马懿和刘晔建议的那样,自汉中进取益州,就会引发一场全面战争。刘备得知曹操进军汉中的消息之后,很快就和孙权达成了妥协,以湘水为界,瓜分了荆州。孙刘联盟的危机化解。如果曹操进攻益州,将面临刘备的反攻,孙权则会挥师北伐,这样一来,曹操面临的就是两线作战,首尾不能兼顾的局面。在进攻汉中的时候,曹操就深感这里地势险峻,补给困难,自己打退堂鼓,还发牢骚说:“这真是个妖魔鬼怪出没的地方,有它没它有什么关系啊!现在补给困难,还不如早点打道回府。”蜀中地势更加险峻,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加上刘备的战斗力又远非张鲁可比,一旦曹军深入蜀中,有多少胜算,实在不好说。所以,曹操从全局出发,没有采纳司马懿“得陇望蜀”的建议。曹操回师之后,刘备很快夺取了巴中,斩杀曹操大将夏侯渊,迫使曹操退出汉中,放弃了这块“鸡肋”。应该说,司马懿的建议是从战术层面出发,目光还显得有些短浅;而曹操则是站在战略高度,没有让曹军在大西南的高山峻岭中陷得更深,保存了自己的实力。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巩固已经取得的胜利果实,稳定曹魏政权内部局面,为子孙后代打好基础。

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曹操封魏王,立曹丕为太子,还把司马懿派到了曹丕身边,担任太子中庶子,相当于皇帝身边的侍中,是亲信侍从。史书记载,司马懿参与重大事项的谋划,经常给曹丕出高招,所以曹丕对他高度重视,非常信任。后来,曹操又把司马懿调回自己身边,担任军司马,属于中高级军官,“秩比千石”。司马懿在曹操、曹丕、汉献帝身边转来转去,工作岗位不停地轮换,接受锻炼,增长才干,说明曹操有意磨炼他,重点加以培养。

虽然司马懿当初建议曹操“得陇望蜀”有点目光短浅,但在军司马的岗位上,已经变得更加成熟和干练的司马懿提出了一个务实、可行、影响深远的建议,这项策略对于曹魏的强大以及后来的三国统一都有不容忽视的作用。司马懿向曹操进言:“想当年,商朝的箕子献计献策,把粮食问题摆在第一位。可现在天下不从事农耕的将士就有二十多万,这不是什么长远之计。虽然将士们还没有解甲归田,还是应该一边耕田一边戍守备战。”司马懿的意思就是当兵的不打仗的时候,不能光吃饭不干活,让军队也屯田耕种,曹操之前也推行屯田,但是面向老百姓的,现在司马懿把军队也拉了进来,一下子增加了几十万壮劳力,提升了屯田的规模和效率,从而使国家的粮食储备充足,军民丰衣足食。国力的强大才是硬道理,三国的兼并和统一拼的还是国力。在曹操和曹丕身边接受锻炼,司马懿的眼界和才智也在不断开阔,成长。

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刘备自立为汉中王,封关羽为前将军,镇守荆州。关羽挥师北伐,进攻军事重镇襄阳、樊城,正逢天降暴雨,汉水泛滥,水淹曹魏七军,关羽趁机擒于禁、斩庞德,围困襄阳、樊城。曹操任命的荆州刺史胡修、南乡太守傅方望风归降,汉献帝所在的许都以南很多地方都有人揭竿而起,响应关羽北伐。关羽的风头一时无两,威震华夏。曹操都怵了,跟大家商量,许都离前线这么近,不安全,要不我们把国都连同那个傀儡皇帝一块迁到黄河北面吧,避避关云长的风头。

此前,司马懿就对曹操说过:荆州刺史胡修、南乡太守傅方,这两个人一个“粗暴”,一个“骄奢”,不宜让他们镇守边防重镇。曹操没引起重视,结果关羽一来,这两个人都叛变投敌了。现在听曹操说准备将国都北迁,司马懿当即站出来表示反对:“于禁等部是被洪水淹没的,不是因为作战失利,而且也就是点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动摇不了国家的根本。这样就迁都,一方面是在向敌人示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另一方面,淮河、汉水流域的百姓就会惶恐不安。孙权和刘备貌合神离,表面上充满亲和力,私底下全是离心力。关羽得势,孙权肯定不爽。所以,我们可以派使者劝诱孙权,让他在关羽背后捅刀子,这样一来,襄阳、樊城之围不攻自破。”

如果说几年前司马懿建议曹操“得陇望蜀”是缺乏战略眼光,目光短浅,那么在曹操身边历练了几年之后,目睹曹操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司马懿的战略眼光和军事谋略已非昔日可比。他的这番分析已经是站在全局高度,对于敌我力量消长、孙刘矛盾发展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为化解襄樊危机、扭转被动局面找到了突破口。正如司马懿所分析的,三国关系此消彼长,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孙刘之间因为争夺荆州关系恶化,虽然双方的联盟暂时得以维系,但矛盾并没有根本缓解。之前孙权想跟关羽做儿女亲家,关羽憋着一肚子气,不但不答应,还辱骂孙权的使者。反倒是孙权跟曹操眉来眼去,互通消息,孙权的弟弟娶了曹操的侄女;曹操的儿子曹彰又娶了孙权的堂侄女,统战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所以,孙权不会眼睁睁看着关羽北伐成功,刘备势力坐大,实际上此时的孙权已经在布局谋篇,蠢蠢欲动,想借关羽北伐、荆州空虚之机,夺取被刘备占据的半个荆州。他一方面向北伐途中的关羽表示要助攻,另一方面又让自己的使者磨磨蹭蹭,在路上耗时间,气得关羽大骂:“貉(hé)子,敢跟我来这套,等我打下襄樊,回头就收拾你!”

曹操和孙权一拍即合,孙权派吕蒙偷袭荆州,迫使关羽撤兵回援,最后败走麦城,兵败身亡。襄樊之战结束后,曹操又觉得荆州的老百姓和在颍川郡屯田的人距离孙权太近,有点危险,所以想把这些人北迁。司马懿又站出来反对,关羽打过来,你想迁都;现在关羽亡了,又怕孙权,想迁人。司马懿说:“荆楚大地上的老百姓比较轻浮,安顿下来不容易。现在关羽刚刚败亡,那些为非作歹之徒逃窜、藏匿、观望形势。如果我们现在把安分守己的良民迁走,让他们背井离乡,违背他们的意愿,那些逃亡的人也不敢回来了。”曹操觉得司马懿说得有道理,采纳了他的建议,过了一段时间,那些逃亡的人看到形势稳定,又回来继续从事生产和生活了。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司马懿沉稳、务实的一面,能不折腾就不折腾。

这时候,孙权上书,请曹操自立为帝。曹操说:“这个孙仲谋,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老当家自谦,下面的人不能犹豫啊,大家纷纷恳请曹操代汉称帝。司马懿自然不能保持沉默,对曹操说:“汉朝就剩下一口气了,大王你十分天下有其九,服侍那个傀儡汉献帝。孙权称臣,顺应天意民心。夏商周的开国者面对这种问题从来不客气,就是要顺应天命啊!”面对群臣的一致拥护和强烈要求,曹操仍然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如果真的是天命在我,我就当个周文王吧!”周武王干的那种改朝换代的事儿,就让我的子孙去干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说完这话不到一个月,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一月,曹操病逝于洛阳。

拥护曹丕登上皇帝宝座

曹操一死,形势顿时为之一变。曹操这块巨大的压舱石没了,曹魏这艘大船发生一些颠簸是难免的。曹操是在洛阳去世的,当时太子曹丕在王都邺城,在曹操身边的是他两个弟弟——曹彰和曹植。曹彰忽悠曹植:“咱爸把我从长安大老远叫到洛阳来,那就是想立你为魏王啊,让我给你保驾护航!”曹植不吃他这一套,说:“要不得,你没看袁绍的儿子们为了争夺继承权搞内讧,结果被咱爸各个击破吗?”曹彰一根筋儿,还是不甘心,又去找负责办理丧事的贾逵问:“我爸的印章呢?”贾逵一脸严肃地对他说:“太子在邺城,魏国有储君。先王的印玺不是您该过问的事儿!”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曹彰没了脾气,打消了与曹丕争位的念头。

司马懿也是主持曹操身后事的官员之一,在他的组织协调下,里里外外井然有序。司马懿护送曹操的灵柩回到了邺城。司马懿的弟弟司马孚在曹丕继位的过程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之前,他接替了司马懿的位置,离开曹植辅佐曹丕,担任太子中庶子。曹操去世的消息传到邺城,曹丕哭得昏天黑地,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一哭,大臣们也扎堆儿跟着哭。司马孚一看,这哪行啊!他先规劝曹丕:“先王刚刚去世,天下都仰仗殿下您呢!您现在肩负光荣的使命,应该上为列祖列宗,下为五湖四海,怎么能像一介匹夫那样尽孝呢?”曹丕哭得差不多了,说:“有道理!”终于不哭了。司马孚又训斥那些搭伙哭的大臣们:“先王去世,天下震惊。现在最紧迫的事儿是早点让太子继位,安定天下人心,哭个什么劲儿啊!”

司马孚马上行动起来,安排警卫力量,处理丧事,准备让曹丕继位。可是,曹丕继位,按照程序还需要傀儡皇帝发个公文,但现在形势危急,已经没办法再等朝廷的公文了。于是,司马孚就以太后,也就是曹操的王后、曹丕之母卞夫人的名义下了一道旨意,让曹丕继任魏王、丞相。在司马懿兄弟以及其他大臣的努力下,曹丕终于登上了魏王宝座,曹魏和司马懿本人的2.0时代到来了。

曹丕封司马懿为津亭侯,亭侯是列侯当中最低的一级爵位(列侯则是秦汉二十等爵位中最高的一级,有自己的封地),封地是“十里一亭”。司马懿的官职由军司马变成了丞相长史。后来又让他做督军、御史中丞,负责军政监察。当时,孙权领兵路过襄阳、樊城,大家都以为孙权是趁曹操去世、曹丕刚刚继位、内部不稳的这个节骨眼上,兴兵讨伐,落井下石。大臣们认为襄阳、樊城没有粮食储备,无法抵御孙权,建议曹丕召回襄阳的守将曹仁,让他移驻宛城(今河南南阳)。司马懿提出反对意见:“孙权刚刚打败了关羽,现在他正想和我们搞好关系,以防刘备报复,所以一定不会主动挑事。襄阳乃是水陆要冲,御敌的战略要地,绝对不能放弃!”曹丕刚刚接了老爸的班,还没站稳脚跟,有点心虚,为了谨慎起见,就没有采纳司马懿的建议,让曹仁弃守襄阳和樊城,临走还放了一把火:我不要了也不能让你白白捡便宜。

孙权出兵的想法可能是出于其他原因,也可能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曹魏的反应,如果曹魏严阵以待,就溜达一圈自己回去了。现在看到曹仁弃守襄樊,这便宜不捡白不捡啊,就派兵占据了襄阳,但没有向曹魏发动进攻。曹丕回过味来,肠子都悔青了,又让曹仁把襄阳夺回来。曹仁将军很无奈地掉头回去进攻襄阳,把自己之前主动放弃的地盘再次抢了回来。

司马懿和其他大臣纷纷上书,请求曹丕代汉称帝。“老当家都说了,自己要做周文王,那少当家您就得做周武王,改朝换代啊!实现老当家的遗愿。”曹丕是一再推辞,直到后来,汉献帝自己绷不住了,宣布退位让贤,曹丕又客气了一番,终于接受了禅让,登基称帝。四百年的汉王朝就这样彻底走进了历史。

曹丕当了皇帝,司马懿也水涨船高,爵位从亭侯变成了乡侯(十亭一乡),职务是尚书,后来又提升为侍中,尚书右仆射(yè),也就是尚书台的副长官。

为曹丕镇守大后方

黄初五年(公元224年),曹丕御驾亲征,讨伐东吴。曹丕把镇守大后方的任务交给了司马懿,让他留守许昌。曹丕称帝之后,定了五个国都:中都洛阳、南都许昌、北都邺城、西都长安、东都谯县(曹操的老家、曹丕的祖籍)。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洛阳和许昌。曹丕在亲征之前,提升司马懿为抚军大将军,官居二品,领兵五千,授予他对于违反军令者先斩后奏的特权,加给事中(皇帝的侍从领班),录尚书事。

曹丕把后方的军政大权一股脑地交给了司马懿,让司马懿受宠若惊,赶紧谦让:“我何德何能啊,哪能担得了这份重任?”曹丕非常诚恳地说:“你看看我,日理万机,夜以继日,想休息片刻都做不到。提拔重用你不是什么荣耀,替我分忧而已!”领导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司马懿当然也不好再推辞了。

第二年,曹丕再次伐吴。这次出征,曹丕又让司马懿镇守大后方,还说:“我总是惦记着后方的事儿,所以把这些事都托付给你。想当年,曹参虽然战功赫赫,但留守后方的萧何更加重要。你能让我的大后方安定,不就是我的萧何吗?”曹丕以刘邦自居,把司马懿比成萧何,对司马懿是相当信任和倚重的。

伐吴班师途中,曹丕路过许昌,本想进城找司马懿聊一聊,吃个饭,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许昌城门塌了。曹丕这叫一个郁闷,老天爷真是跟我过不去啊!我想渡江他发大水、结冰,我想进城,他拆城门,莫非真是篡汉激怒了上天吗?心里不痛快,曹丕直接打道回了洛阳。

司马懿果然没有辜负曹丕的信任,工作上全身心投入,废寝忘食,直接把自己给累倒了。曹丕对司马懿的表现很满意,书面表扬他:今后我东进,西边的事儿就交给你;我西进,东边的事儿就交给你。

司马懿把曹丕的大后方打理得挺好,结果自己的后院却起火了。他累病了,老婆张春华肯定要来探病啊!但这时候张春华年老色衰,司马懿已经有了新宠柏夫人,不待见张春华,两个人早就分居,面都很少见。所以,他一看见张春华,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口不择言,说:“老东西面目可憎,麻烦你别出来吓唬人了!”这话说得确实有点伤人,张春华羞愤交加,一哭二闹三上吊,要自杀。她的几个儿女也不干了,司马懿几个年长的儿子——司马师、司马昭、司马干都是她亲生的,跟着母亲一起绝食抗议。司马懿一看事情闹大了,赶紧给张春华道歉赔罪,才平息了这场闹剧。道罢歉,司马懿还给自己找台阶下,对别人解释说:“老东西死不足惜,就怕连累我的好孩子!”

英雄人物都是时势造就的,本质上也是普通人,日常生活中的烦恼一如我辈。

黄初七年(公元226年),曹丕病危,临终前把曹真、陈群、司马懿叫到跟前,让他们和远在前线的曹休一起辅佐自己的儿子曹叡。他还叮嘱曹叡:“有谁离间你和这三位老同志的,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们。”司马懿成了曹魏的顾命大臣之一,即将开始他三朝元老的政坛生涯。

拿诸葛亮的大哥练手

曹叡即位后,司马懿爵升一级,从乡侯变成了县侯。曹丕之前讨伐东吴两次,连长江都没过得了,孙权对他非常鄙视。现在曹丕走了,曹叡当了皇帝,孙权就更看不起这个晚辈了,他对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说:曹丕跟他老子曹操比,万分之一都赶不上;曹叡跟曹丕比,也是一样差劲儿。这话说得就有点武断了,人家刚刚上台,还没来得及施展拳脚,你就直接把人家一棍子打死,没准这棍子反过来打了自己的屁股。

基于这样的认识,孙权决定反守为攻,兵分三路,挥师北伐。其中,诸葛瑾带一路人马进攻战略要地襄阳。孙权自己带主力进攻石阳(湖北省应城市东南)。驻守石阳的魏军坚守不出,与吴军陷入僵持状态。朝中大臣们坐不住了,跟曹叡说:“赶紧派援军吧!”曹叡虽然刚刚当上大老板,在这个时候却显示出了一个最高统帅应有的气魄和定力,孙权着实小看他了。曹叡说:“孙权擅长打水仗,如今他弃船登陆,就是想打我们一个猝不及防。现在孙权跟文聘(曹魏石阳守将)陷入了僵持,攻城方本来就需要超过守城一方几倍的兵力,这么看来双方实力相当,孙权又失了先机,肯定不敢打持久战。”战事的发展不出曹叡所料,孙权跟文聘耗了不到一个月,就自己撤兵了。

曹叡派司马懿迎战诸葛瑾。这是司马懿第一次领兵作战,对手是他日后的劲敌诸葛亮的哥哥,算是为两个人的巅峰对决打个前站,热热身。不过,这个诸葛瑾跟他的弟弟诸葛亮比,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有人这样评价诸葛瑾:“参加工作四十二年,要么不做事,要么不成事,在不平凡的岗位上干出了平凡的业绩。他是汉末三国失败次数最多纪录的保持者。”司马懿的“处女战”遇到一个这么弱的对手,也未必是坏事,初战告捷,可以增强自己的信心和威望,也可以巩固领导对自己的信任,为以后施展才干争取更大的舞台。“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所以司马懿估计要感谢诸葛瑾,感谢孙权,感谢曹叡了。司马懿抵达襄阳后,与诸葛瑾交手,诸葛瑾一打就跑,吴将张霸被杀,司马懿斩获人头一千多颗,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胜仗。

击退了孙权的进攻,曹叡的皇位坐踏实了,那得封赏有功之臣啊,司马懿由抚军大将军晋升为骠骑大将军,其他三位辅政大臣也都升了官,曹休为大司马,曹真为大将军,陈群为司空。在军队中,司马懿的排名在曹休、曹真之后,算是军队的三把手。在对这几位老爸留下的顾命大臣的安排上,曹叡再次展现出他的帝王气概。孙权在北伐之前,曾经对诸葛瑾说过:“曹叡就是个青瓜蛋子,肯定要被那些顾命大臣左右,这帮人必然要拉帮结派,勾心斗角。”孙权一厢情愿想当然,曹叡非但没有被辅政大臣们架空,反而成功地驾驭了几位辅政大臣,对他们如臂使指,伸缩自如。

曹叡把陈群留在了中央,统领尚书台,辅佐自己处理政务,另外三位重臣都被派到了前线去。这样一来,既合理配置了人才,又避免重臣都集中在自己身边,干扰和牵制自己施政。当时,曹魏与东吴、西蜀对峙的前线大致可以分为三个战区。东部战区:长江下游的扬州,由曹休镇守,战区司令部设在寿春。中部战区:长江中游的荆州,由司马懿镇守,战区司令部设在宛城。这两个战区都是对抗东吴的。西北战区,由曹真镇守,战区司令部在长安,主要对抗西蜀。司马懿以骠骑大将军都督荆州、豫州诸军事,坐镇中部战区,他的身后就是中都洛阳,战略位置非常重要。此时的司马懿年近五十,走上仕途二十年,终于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军事统帅,得以在战场上施展自己的才干。当然,司马懿能有今日,在一定程度上还要感谢很弱很弱的对手诸葛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