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快跑
奈音再次低笑了起来，更加肆无忌惮地讽刺道：“难道是为了和那个躺在小屋子里的异性在田野里毫无羞耻的撒欢？”
李凌愣了愣，目光落在了倒在一旁的残翼身上，瞬间明白了一切：一定是这只无耻到极点的禽兽拿着他俩的事情来调侃。李凌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拳打脚踢。
“没有必要玩弄心机，老朋友！”一直冷眼旁观的凯斯告诉奈音，又朝李凌挑衅似的叫到：“听着，人类！那三个女人的头颅的确是我割下来的，尸体都被我扔到河里喂鱼了！还有，如果你不小心丢掉了性命，而你的女人又不够明智，我同样会毫不犹豫的割下她的脑袋！来吧，懦弱的家伙，杀死你面前那个家伙，还有我！”
“那么……如你所愿吧！”愤怒的李凌就像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他的头上挨了一击，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窒息，腹部也挨了一击，腰身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
但他成功地用双手钳住了奈音的脖子。
“去死吧，恶毒的家伙！”李凌咬牙低吼着，双手用尽了全力。
奈音使劲挣扎着，脖子不可抗拒地从双手环抱那么粗变成了一拳粗细，硬邦邦的，似乎皮肉都不见了，只剩下了颈骨。
李凌觉得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力，奈音的颈骨就会被自己生生捏断。
有些疯狂、有些残忍，但他别无选择！
“砰！”
一声闷响，李凌翻倒在地。他的后背肩胛骨处挨了一击，整个身体变得僵硬，无论如何用力也不能动弹分毫。
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敌人的身影，却被明亮的光线刺激的一片模糊。
当双目重新聚焦变得清晰，漆黑的夜景变成了繁星点点的夜空，美丽地如同小时候和家人乘凉时所见到的那样。
他急切地想要找到熟悉的星座，却看到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头顶。
“睡一觉吧，年轻人，审判随后就到！”凯斯低声咕哝了一句，扬起拳头朝李凌的面门上砸来。
“砰！”李凌感觉到疼痛的瞬间，彻底失去了意识。
……
纷乱的梦境，星空、大地、乌云、闪电……
温和可爱的小动物纷纷变身成了可怖的怪物，愤怒地嘶吼着，向李凌蜂拥而来。
李凌挥起长剑，奋力地劈砍着，想要保护身后那些模糊不清的人类身影。
浑身浴血的他，在震天的欢呼声中，仿佛一尊战无不胜的神魔。
可怕的是，秦小羽突然出现在那些怪物之中，愤怒地瞪视着他。
李凌大声地呼唤着，让秦小羽不要怕，自己马上就来救她。可秦小羽却连连摇头，一步步地后退，淹没在了兽潮之中。
……
灼热的阳光刺激的李凌清醒了过来。烈日再度从东方升起。
身上传来的巨大压迫感让李凌有些喘不过气，想要动一动手脚，才发现他被绑在了树干上。
不远处地空地上，站着自己昨晚生死相搏的敌人。奈音和残翼受了不轻的伤，尤其是残翼，本就丑恶的面孔已经辨不清五官，却依然呲牙咧嘴地盯着自己。只有凯斯反倒一脸平和。
可是，小羽呢？李凌紧张地四处查看，根们没有秦小羽的身影。
李凌希望秦小羽已经逃出生天了。但他又觉得那几乎不可能。秦小羽根本不是这三个邪恶的家伙的对手。他希望秦小羽能和他一样被绑在了身边的大树干上。至少他会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
那么，难道她遭到了不测？李凌的脑袋里嗡地一声，使劲挣扎起来。
凯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朝李凌走了过来。
“小羽呢！？”李凌问，带着仅存的理智。
凯斯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李凌指的是他的女伴。“她还活着，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混蛋！如果你们敢伤害她，我发誓会把你们剥皮拆骨！”
“很好！”凯斯点了点头，似乎对李凌的表现很满意。“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不过现在，还是想想怎样保住你的小命吧！”
奈音也走了过来，脖子有些歪。“别总是这么大的火气，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记得保持冷静！另外，你杀害了我的学生，我打算让你的女伴接替它的位置。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卑鄙！”李凌吐了一口唾沫。但想到秦小羽并没有被这几个家伙残忍地杀害，李凌多少心安了一点。至少还有机会！
“好了，无需更多的废话了！”奈音说道。“现在，就让我来宣布对你的审判吧！”
李凌冷冷地注视着一本正经的奈音，既有无能为力的失落感，又有一种荒诞无稽的可笑感觉。他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一场闹哄哄的舞台剧中。
奈音冷漠无情地开口道：“你将被带到这片大陆最后的净土——西方的铁壁峡谷之中，在哪里接受命运的安排。生存或者死亡……”
“你记住！”凯斯打算了奈音的冗长的发言，用粗短的，带着绒毛的手指戳着李凌的脸颊。“如果你企图用死亡让自己解脱，那个女人的下场就会更惨！灵魂和身体就会堕入地狱，你见过我的手段，年轻人！”
李凌感觉喉咙痒得难受，他咳了一口痰，吐在凯斯的鼻尖上。痰是红色的，拉成了丝线。
凯斯跳过来，一棍子砸在李凌的头上。李凌的视线一阵模糊。他依稀看到有个身影飞快地从远处跑了过来。
不管是不是小羽，李凌挣扎着开口：“小羽……快……”‘跑’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又挨了几个猛击。
李凌感觉自己就要晕过去了，血液从额头流到眼睛上。
“不，不能昏迷，不能死！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李凌在心中向自己大声咆哮着，坚守着最后一丝清明
柔软的触感从他的眼角拂过，擦去了他流淌在眼角的血液，面前出现那张熟悉的面庞，美丽而惊慌，流淌着泪水。
“跑，快跑！不要管我！”顽强地、李凌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更多的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再一次糊住了眼睛，秦小羽的手慌乱地替他擦着，但无济于事。
李凌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
当李凌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无尽的青翠之色，耳旁是猎猎作响的风声。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面朝下、身处高空之中，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阳光照在上面，就像波光嶙峋的海面。
而他现在衣衫完好、头脑清明，眼角的血迹似乎也被清理干净了。
难道，自己被人救了？秦小羽打败了那三个禽兽？
李凌试着动了动手脚，依然被绑的紧紧的。想要抬头看看上面，脖子却被勒的紧紧的。
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自己一定是被残翼抓着，要送道另外一个地方去。
想到最后时刻毫无防备地跑来的秦小羽，李凌的心里更难受了。一时之间，反倒把自己的安危置之脑后。
又过了片刻，李凌才猛然想到，残翼自身飞起来尚且吃力，又怎么会带着自己飞到这么高，这么远？
李凌费力地扭动脖子，朝上方看去。
两个蝠人正抓着他身上的绳索，奋力地闪动着翅膀。斜上方不远处，同样有四个蝠人，正与他们结伴而行。
“这些大蝙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李凌迫不及待地思考着。他想起昏迷前凯斯说过的话，如果他企图一死了之，秦小羽的下场就会更惨！
“凯斯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它只想折磨敌人，却不希望他们很快死去？”李凌不断地想着，丝毫没有头绪。
“喂！放我下去！”无奈之下，李凌抬头朝抓着自己的蝠人大喊了几声。
头顶传来一阵吱吱的尖叫声，却没有任何一只蝠人搭理他。
“畜生，放我下去！”李凌又大喊了一声，身子摆动了两下。
但他不敢挣扎地太厉害，万一绳子绑的不够结实，或者蝠人的爪子不够牢靠，他必定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又是一阵吱吱的声音，李凌的身子突然一轻，整个身体就像俯冲的炮弹般往下跌落。
“不！”李凌大叫一声，想要使劲挣扎，可双手被绑的紧紧的，无论如何动弹不了，只能任由身体做着自由落体。
慌乱中，他看到一只蝠人闪动着翅膀朝自己飞来，在接近自己的一刹那，伸出四肢抓住了他。
也许是李凌下坠的速度太快，那只蝠人带着他一齐往下跌落。但至少，下跌的速度已经越来越慢。
最终，李凌和所有蝠人降落在一处山巅之上。
李凌破口大骂了几句。也许这几只蝠人飞行技艺高超，但像刚才那样冒险的行为绝对不能再来一次，那会要了他的命！
可惜那几只蝠人对他的咒骂毫无回应，而他的身体被绑成了粽子，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
李凌将目光在几只蝠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没有看到残翼，只好尝试着问道：“你们几个，有谁能听懂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