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洗澡
临时的时候，营地外围已经站了不少身影。居然有上百之多。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脸严肃的葛金。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所有的守卫者，以及晴子和韩春阳几个熟悉的伙伴。
“我就知道你会准时出发的！”葛金看见李凌，微笑着用强壮的右臂轻轻锤了锤他的肩头。“虽然你一直在鼓吹什么仁慈啊、善良啊之类妇人之仁的东西，但你打起架来可从来不吃亏！库尔班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葛金大人！”李凌少有地严肃说道：“如果你认为我和库尔班之间的决斗纯粹出于个人恩怨的话，那说明你还没有意识到那些潜在的危险！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去自行寻找答案的原因。”
“其实，我也感觉到库尔班最近表现的有点古怪！但每个人都在改变，不是吗？在我们改变这个世界之前，我们首先得改变自己。”在李凌反驳他之前，葛金继续替库尔班辩解道：“在你昏迷的那几天，库尔班表现的足够出色，他甚至带队发现了一些蝠人的踪迹，也清除了那些可能威胁到营地安全的猛兽。”
锤了锤脑袋，李凌犹豫着要不要把奈音的存在告诉葛金，还有它关于先行者和它的布森同胞那些耸人听闻的言论。但李凌心里觉得，那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葛金见李凌欲言又止，便把他拉到僻静处，诚恳地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兄弟？看在我一直信任你的份上。”
李凌想了一下，有些模棱两可地回答：“是的，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更多的是困惑。我觉得先行者已经知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消息。但在彻底搞清楚之前，我还不能做出任何有用的结论。我唯一想告诉你的是，我预感这个世界潜藏着巨大的危险！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保持冷静！”脱口而出地，李凌说出了奈音告诉他的话。“转告大家，遇到任何事情，务必保持冷静！”
葛金盯着李凌的面容，看出他并不是在故弄玄虚，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兄弟。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吧，长官大人！”李凌恭敬地行了个军礼。
无论是看在葛金曾经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还是看在他为了所有支援者的利益而恪尽职守的份上，他都感激面前这个骄傲的同伴。
“如果你真的发现了什么阴谋，不管他娘的是那些先行者的，还是这个世界的畜生的。记得回来告诉我，回来告诉身后这些兄弟们。无论何时何地……”葛金重重地拍了拍李凌的肩膀，却只是点头，说不出话来。
“我明白！”李凌强忍着没动，觉得自己的伤势又加重了一些。
片刻后，葛金才咧了咧嘴道：“是不是有点煽情？你知道这不是我的风格！”
“去你的吧！”李凌伸出手来，与葛金那仅余的、强壮的右臂紧紧握在了一起。
……
起初，脱离了大部队的李凌和秦小羽十分谨慎。他们总是花费近乎一大半心思寻找足够安全的露营地——山坡旁的小洞穴、结实平坦的草地，甚至是枝繁叶茂的大树顶。
他们仔细的观察一切新奇的事物——脚下褐色的泥土和不知名昆虫、天空那轮独霸了整个天空的烈日，还有周围一切闻所未闻的花草树木和小动物。
那些小动物大都看起来很温顺，如果不是为了果腹，李凌和秦小羽实在不忍心伤害它们其中任何一个。
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慢，慢到几乎可以用漫步来形容。
让两人感到惊讶的时，他们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些蝠人，也没有遇见什么可怕的怪物。即使偶尔有一些看起来很凶猛的食肉动物，也都在悄悄观察两人一段时间后，悄然退走。
大概过了一周的时间后，李凌和秦小羽就不再那么草木皆兵或者大惊小怪了。他们开始以一种游历的心态对待这次远行。
白日里，阳光一如既往地强烈，刺的人睁不开眼睛。李凌和秦小羽戴着就地取材的草帽，沿着河流附近的区域游走。
害怕汗水浸湿了伤口，李凌索性拆掉了身上的绷带，任由阳光照射在上面。也不知道是那些草药还是阳光的缘故，没过几天，李凌身上的伤口就开始结痂掉落，露出新生的柔嫩皮肤。
李凌感慨这样的生活简直如同童话世界一般——处处充满了美感和新鲜感。那些毫无人工雕琢痕迹的自然景观，有着那些执着于对称或者不对称、繁复或者简单的园林大师永远想象不到的美。那些冷不丁出现在两人面前、或者静悄悄坐在他们身旁的小动物总是惹得两人一阵大呼小叫。
李凌暗自庆幸自己有秦小羽作伴，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上路。否则，那些所谓的美好和新奇只会带给他更多的陌生和孤独的感觉。他想这也许就是人类喜欢群居在一起的原因吧——从彼此的身上寻找慰藉。
现在，他们来到了一片林间空地上，溪流在这里绕了一个弯，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水清澈，明亮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发出水晶蓝的光芒，就像传说中圣兽或者精灵之类的居所！
自然而然的，李凌和秦小羽用“月牙”来称呼这个弯弯的、不知名的小湖。
几只色彩斑斓的小鸟和手掌大的蝴蝶在小湖边的的青草地上扇动着翅膀。秦小羽用自己的草帽兜住了几只，欣赏赞叹一番后，又将它们放归天空。
算算时间，李凌觉得还可以往前走几个时辰的路，到那时再找露营的地方也不迟。可秦小羽坚持要留下来，休息半天的时间。
李凌无奈，在探查一番后，准备去周围搜寻一些能吃的东西。无论是小动物还是果实之类。如果幸运的话，也许能摸几个鸟蛋。
“你留下来，保护我的安全！”秦小羽说道。
“没必要吧，我觉得这里很安全，记得随时把你的匕首带在身上！”李凌回答道。当他抬头望向秦小羽的时候，鼻血差点儿喷了出来。
秦小羽正朝湖水里走去，炫目的阳光折射在她的身体肌肤之上，就像圣地仙子那样美丽。
掐指一算，自从来到苏尔特星，李凌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认认真真地洗澡了。这一段时间，他不是有伤在身，就是提心吊胆，似乎忘记了世界上还有洗澡这回事。
低头看了看自身，李凌不由地替自己感到难堪，急吼吼朝小湖里冲了过去。
“离我远一点！”秦小羽吓了一跳，尖叫起来。
当然，就算没有小羽的警告，李凌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直到烈日西垂的时候，李凌才神采奕奕地从小湖里游了上来。似乎连日里来的烦恼和疲惫都随着身上的污垢一扫而光。
岸边是他洗澡时的意外收获：几条苹果鱼。
当李凌将那几条鱼架在火上炙烤时。秦小羽已经用捡来的树枝搭建了一个足够宽敞的简易小屋。然后细心地铺上了干草和毛毯，甚至点缀了一些小花。
相比于这些天风餐露宿的艰苦条件，小屋看起来就像是皇宫宝殿一般奢华。而烤鱼的香味，闻起来比任何美食都要馋人。
当烈日落入地平线的时候，黑色的天幕缓缓垂下。夜空深邃，星光璀璨。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秦小羽走过来，依偎在李凌身边。
火光摇曳着，照在她光洁的脸蛋上、映在她明亮的眸子上，更显得楚楚动人。
“夜色美，但是人更美！”李凌感叹道。
秦小羽羞红了脸，柔声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动听的话。”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李凌说着，递给秦小羽一条烤熟的鱼。“快吃吧！今晚早点休息！”
“嗯！”秦小羽有些慌乱地点了点头。“但你要注意素质。”
……
也许是之前太过于谨慎了，也许是两人的心贴的更紧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凌和秦小羽见识到的几乎都是这个世界美丽和谐的一面。
那些所谓的危险和阴谋，仿佛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两人彻底放松下来，感情也迅速升温，真正享受了几天自以为是的、柏拉图式的二人世界。
直到他们觉察到那双隐藏在灌木丛之后的眼睛。
起初，李凌以为和之前一样，只是附近一些好奇的小动物罢了。但生性敏感的秦小羽可不这么认为。她决心抓住那只鬼鬼祟祟的家伙，无论它是什么东西。
“它来了！”亲小羽在李凌身旁的一颗大树上悄悄打出了手势，那是两人约定的暗号！
李凌微眯双眼，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在李凌听到一丝声响的同时，他看到秦小羽猛地探出了身子：“蝠人！”她大叫了一声。
“完了！”李凌猛地跳起身子，为秦小羽的冒失而气恼。
如果真的是蝠人，秦小羽更应该悄悄隐藏在那里，而不是大声提醒自己。
李凌迅速在周围的树木和巨石间扫视着。他看到身后一棵大树那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立刻朝那里追了过去，同时将匕首抽出来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