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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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赔罪

千疮百孔,再不能用又怎么样,她宁愿以魂体存于世间。

也再也不要回河里躺个千年万年了!

她受过那种滋味了,除了冷还是冷

把她的身躯,意识,统统都困在那冰冷幽暗的河底。

没有声音,没有温度。

就像是一场冷酷无情的刑罚,永远没有尽头。

“我死也不会再回那里。”,孟阏不顾一切地吼了出来。

她绝不,死也不会。

下巴上染满鲜血,目光淬毒,在幽暗的室内,像是一只恶鬼。

那种日子她过够了,再也不要回去。

可是怨天尤人又能如何,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怨不得旁人。

也是她引狼入室,留下雎陈。

南坼灭门,她又何尝不是替对方打开了门。

虫虫,何大叔,何大婶,鬼母,,,甚至更多。

落叶山庄九十多口,皆是因她而亡。

双臂冰凉透骨,孟阏低下头,缓缓将自己抱住。

汲取身上仅剩的那点温暖,头挨着床柱,孟阏目光呆滞,脆弱易碎的声音响起:“飞霜你出去吧。”

何时见过孟阏如此,孟飞霜叹息一声,终是默然退出屋子。

······

······

······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亲切热情的呦呵,温暖舒适的大堂,一进门就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秦难还未享受完这种感觉,下一刻尖叫声响起:“那个杀千刀的又来了。”

笑容戛然而止,秦难脸顿时拉了下来。

排骨手臂抖个没完,抱着茶壶嘶喊着,差点将屋顶掀飞。

在后厨忙着烧火的笑颜背脊一直,骂道:“他还敢来是吧?”

眼光在灶台上搜寻一番,寒光闪闪的砍骨刀入了眼。

千娘背脊发凉,往旁边退去。

只见笑颜一把抄起砍骨刀,道:“就是你了。”

刀芒晃眼,配上笑颜阴气十足的眼神,千娘只觉得阴风阵阵,眼睁睁看着笑颜举刀冲了出去。

“叙阳人呢,把他给我喊出来。”,刀在手中比划两下,笑颜掀开帘子直冲大堂。

大堂里乱作一团,谁料门口被人堵个严实,一个个都抱头缩在自己的位子上。

“哎哎哎,笑颜丫头,刀可不长眼,你可乱挥啊。”

“你年纪还小,犯不着舞刀弄枪的。”

“可不是吗?快将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对对对。”

几个胆大的人劝说了几句,惹得笑颜怒火中烧,刀尖对着他们转了一圈,气势十足:“吃的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吗?吃东西去,不吃我亲自给你们塞进去!”

塞?一群人瞪大双眼,这事可不敢劳烦笑颜丫头,一个个吓得连忙把头低下来。

“不愧是我的女儿啊,颇有为父当年的风采啊。”,秦难俯身笑着说,脸上是满满的自豪。

燕绥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故意招惹笑颜的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笑颜浑身飙起杀气,举着刀就冲了过去。

排骨见着笑颜杀过来,小腿肚子直哆嗦,喊了一声'娘啊',匆忙抱着柱子躲到一边,误伤可不好啊。

“笑颜,笑颜,你冷静些啊。”,燕绥拦腰拉住笑颜,死死锁住不让她再往前一步。

笑颜愤怒无比,双脚腾空使劲踢向秦难,无奈腿太短,踢不着。

把她气得满脸通红,手中刀不停地朝秦难挥着,怒道:“放开我,我要剁了他!”

“可不能剁啊,他是冥府的人啊。”

“剁了他,啊,呜~”,笑颜原地咆哮。

“放开她让她剁。”,年轻的嗓音从楼上响起。

众人都望过去,是叙阳啊。

笑颜一愣,燕绥也愣在原地,两人呆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只见叙阳晃晃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语气轻快:“让我家小娘子剁,大卸八块都没问题,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掌柜,您别跟着胡闹。”,燕绥道。

柱子后面探出一个脑袋:“您当真的啊?”

笑颜的脸这下红到了耳后根,大庭广众之下唤她'小娘子',也不害臊,当即变得扭捏起来,连刀都放下来了。

含羞带怯的模样落入秦难眼中,倒是惹得他怒火中烧。

闺女才这么点大,虚着比划两下,连他腰都没长到,就成亲啦?

这个岁数的女娃娃,是能成亲的岁数吗?身体还没长好呢。

老父亲那颗心砸了个粉碎,心道巫罗干得是什么事情。

“这门亲事我不认,你可别乱喊小娘子。”,秦难脱口而出。

不管不顾已经多年,现在跳出来就说亲事作废,笑颜岂会理他,再次暴走:“你不认?说得你说话算数一样,我和他的亲事可是由长辈亲自定下,获巫族认可的!”

笑颜冲叙阳使了个眼色,叙阳会意,正欲开口,谁料扶风大步走进来,冷声说:“我家君上在城主府设宴,同二位赔罪,若是秦府君对我家小公子的婚事有意见,可以当面同我家君上说。”

跟随扶风一起进来的还有楚迎曦,见到大堂对峙的场面一愣,尤其是看着笑颜的砍骨刀,明显恍惚了一下。

“设宴,还要给他赔罪,你说的是哪位君上。”,笑颜磨刀霍霍,视线直逼扶风。

城主府中共有两位君上,城主和银川君。

“自然是我家君上,银川君。”

叙阳不大乐意,蹭蹭蹭地从楼上走下来,满脸不甘:“向这样的人赔罪,我姑姑是疯了不成。”

“对。”,笑颜猛地点头,附和着叙阳。

秦难眉头一挑,笑容满面:“银川君昨天还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今日便要设宴赔罪,这翻脸翻得也太快了吧,这顿饭我可不吃,你呢?”,他偏过头去问楚迎曦。

被点名的楚迎曦:“赔罪就不必了。”

“好,扶风这就回去转达我家君上。”

秦难负手在客栈转了一圈,对着一张张面孔,啧了一声:“设宴赔罪不必,就是不知我和她能否在愿城随意行走啊,这家客栈可是对我们下了逐客令,有点为难啊,吃饭没地也就算了,咱们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是个人都能听出话里的意思,自打被赶出客栈,又有笑颜吆喝两嗓子以后,秦难和楚迎曦在城中连个落脚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