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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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杀心顿起

不提还好,一提此事叙阳就心中酸涩:“那丫头长得可慢了,活生生是人家的几倍多,都长了几百年,愣是只长了那么点。”

心中郁结于此,叙阳直接拿手指比划了下,大约是两寸的样子。

巫族虽长得慢,但也不至于是这般速度吧。

“不会吧。”,秦难惊到了,趴在柜台上惊叹道:“那可真是长得有些慢。”

“可不吗?而且她成长期又不定,本掌柜在她手上可吃过不少亏,好的时候脾性好,坏的时候简直叫惨不忍睹,最近的脾性总是反反复复,我都快崩溃了。”,叙阳连账本都不想看了,恨不得把苦水全倒给秦难听听,毕竟知音难寻啊。

“唉?姑姑你来了啊。”,叙阳还想继续说,帘子被掀开一个口,孟阏出现在大堂之上。

听到叙阳响亮的嗓音,燕绥正在擦桌子的身子一顿,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孟阏看见燕绥背影之时,眼睛里有了亮光,没有回应叙阳,眼尾染了一抹春色,捡了一张靠着燕绥的桌子坐下,对着燕绥的后背,软声说:“燕绥给我上壶茶吧。”

说完后她主动把茶杯正放在桌上,双手捧着茶杯,目光灼灼得看向他。

站在柜台里的叙阳白眼翻上天,口中嘀咕:“什么情况,眼里全是燕绥,还有没有我这个侄子。”

只见燕绥缓缓转身,提着茶壶给她添了一杯茶水,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唉?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大舒服。”,孟阏抬手去摸他的脸。

燕绥心中一惊,茶壶差点脱手而出,他握紧茶壶往旁边一躲,避开她温润的眼神,疏离地开口:“没什么,多谢君上挂心了。”

笑意浅淡,险些挂不住,“好端端地喊我君上做甚,你不一直唤我阿阏的吗?”

“你毕竟是银川君,我一个小伙计不该瞎唤您的。”,燕绥姿态放低。

连那点浅淡的笑意都消失不见,孟阏嘴唇微动,小心开口:“燕绥,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从烟雨巷回来后也不过两日未见,她没有对他做什么啊。

“无,君上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只是尊卑有别。”,燕绥眼中光芒熄灭下去,依旧不敢看她的眼睛。

何来尊卑有别,她何时又跟他提过要有尊卑。

心中那抹刺痛在胸口蔓延开来,她困惑不解:“燕绥,你在烟雨巷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阻止她将七情给都聆,质问她为何就不需要那种东西。

拥她入怀中,大声告诉她,他不同意。

将她的心搅得天翻地覆,又来跟她提尊卑有别。

燕绥呼吸缓缓放沉,将情绪收敛住,挂着笑容说:“君上可还要点些什么?”

他的表现让孟阏心知肚明,何必再把事情摊开来说,只会让大家面上都难堪。

到底是冷清太久,旁人给的一点温热,她都能将其当成救赎。

心动,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心动,掐着手中滚烫的茶杯,孟阏垂下眼眸说:“不必了,本座没有想吃的东西。”

“那君上慢用,有需要再喊我。”,燕绥道。

她坐着,他立于桌前,衣角扫过眼前的长凳,孟阏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又复于以往。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燕绥高高的吆喝声响起。

巫冥友好以来,城中解禁,无论什么族类都可以在城中过夜,霁月客栈多了不少住店的客官,生意比以前更好。

“住店。”

“好叻。”

迎曦慢慢抬起眼,视线落到燕绥的脸上,怔愣道:“师兄。”

“姑娘认错人了吧。”,燕绥挑眉看向迎曦。

两人说的话清楚落进孟阏耳朵里,眼角余光轻轻扫过去。

在看清迎曦的脸后,眼眶迅速染上红色,孟阏目光森冷,冷冷笑开,恨不得将'迎曦'两字嚼碎。

楚迎曦啊,南坼门派的大师姐,和雎陈是天生一对。

这个女人,孟阏至死不忘!

“抱歉,是我认错了。”

“无妨,客官里面请吧。”

阿阏知道了,当年的她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什么。

落叶山庄覆灭,为她撑腰壮胆的都不在了。

身边跟着索引飞钺,从南坼手下逃出的几条命,她还能如何?

雎陈不爱她,这话她听过无数遍,却从没有放在心上。

而她终于在那一天看清了整个世界,是的,雎陈从来不爱她。

口口声声要和她共度此生的人,却带着他的同门把她的家毁了。

同伴朋友只剩下两位,从此再无栖身之地,颠沛流离。

她无抗争之力的时候,只能把这苦楚往肚里咽。

日夜铭记在心,当她有能力为那些死去之人报仇的时候,南坼灭门了。

一腔恨意腐蚀她的心,却什么都做不了。

客栈里的声音,孟阏通通听不见,脑中嗡嗡作响。

只剩下一双眼睛能视物,双目赤红,紧盯着楚迎曦,恨意勃发。

原以为报仇无望,可如今却有人主动送上门来,内心当真是好不快活。

滚烫的茶杯握在手中,仰头将茶水饮尽,点燃了她一腔冷血。

数十根冰藤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客栈里陷入一场混乱,客人纷纷往外跑去。

楚迎曦面沉如水,长剑出鞘,挡在了自己身前。

剑身锋利,出鞘便割断了两根藤蔓。

藤蔓飞向陆知杳,她也不跑,用手拾起冰藤往嘴里一塞,卡兹卡兹地咬起来。

“姑姑啊,这是我开的客栈,你别在里头打成不成,你看我的房顶都被你打了个窟窿出来。”,叙阳急急跑出来,对着屋顶窟窿直叫。

愿城难得晴天,蔚蓝的天空仿佛近在眼前。

叙阳心痛不已,站到孟阏身后劝说不停:“姑姑快收起来啊,我生意还做不做啦?”

呱噪得紧,心里只有他的生意,凌厉的眼神刮过叙阳,孟阏厉声说:“闭嘴。”

通体冰凉,汗毛直立,叙阳十分熟练地往后退去,嘴皮子一碰,果断说:“哦。”

燕绥怔愣,站在原地未动,排骨一急,伸手将他往角落里拉。

好好的,连点预兆都没有,银川君就动杀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