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悟道修真李扒皮
沧龙天宝舟有四座大楼，除洪楼高五层外，大日楼、邀月楼和荒楼都只有三层。
这三座楼内部构造相似，一层是普通弟子居室，二层是弟子修炼道场，三层是先天炼气士的修炼室。
沧龙天宝舟的炼气修士不多，不过十二个人，每人都带了十余名童子上船，是送去剑阁的新鲜血液。
方浩在夜深时将《外道凝元丹书》抄了一遍，虽然不解其意，但已能完全背诵，见虎子和铁蛋都已睡觉，他又将《千字经》拿出来翻看一遍，平复心情后才睡去。
这一夜，他没有做梦。
等早晨醒来，方浩早早起床到楼外读书，在将一些经书文章背过后，方浩又拿出手抄的《外道凝元丹书》读了起来。
“内以养己，安静虚无，原本隐明，内照形躯。闭塞其兑，筑固灵株，三光陆沉，温养子珠，视之不见，近而易求。黄中渐通理，润泽达肌肤，初正则终修，干立末可持。一者以掩蔽，世人莫知之……”
读着读着，楼外的孩童越来越多，不少人在那看着方浩，指指点点个更是不少。
但方浩已经不怕目光，安然自若的在众人眼前读书。
一夜过去，便没人再来管他们。
赵本良昨天下午将《外道凝元丹书》匆匆讲解一遍，也上了三层楼去静修。
这沧龙天宝舟外有禁制存在，外面的东西进不来，舟上的小孩也出不去，玉瓶之中有七粒辟谷丹，所以众童子也不会挨饿。
有些孩童早慧，明白自己来此的目的，亦懂得诸位师兄话中的意思，都好生坐着观看玉简中的凝气功法。
不过这对虎子、铁蛋而言显然有些艰难，因为他们不识字呀。
第一日，方浩几乎都在荒楼外度过，时而在那读书，时而看看这天地的景象。
这等仙人视角，是他此生都未曾经历的。
乘风御剑，冯虚御风，不正是他如今所向往的吗？
入夜后，天气渐冷，虽然法衣可以驱寒，但外面已经黑了，方浩回到厢房，见虎子铁蛋正愁眉苦脸，不由问道：“怎么了？”
“浩子，吾道休矣！”虎子哀声道。
铁蛋点点头道：“浩子哥，我们修不成仙了，到剑阁后就要打长工，当一辈子杂役。”
方浩等他们把话说清才明白过来。
原来白天他们向其他批次童子打听过情况，想要修炼元气，必须通过玉简中的功法才行。
可他们不识字，自然去向识字的人请教，这不问还不知，凝元功法竟然还分为气道、力道和外道三种。
气道功法修炼元气最快，力道次之，外道最慢。
而他们这批弟子好巧不巧，分配下来的玉简全都是《外道凝元丹书》！
虎子开始还不信邪，他虽不识字但也能数清功法有多少字，和其他批次孩童一对比，人家三百字，他们八百字，明显他们要更难！
方浩听了也是一愣，没想到才刚开始修行便遇阻了，他自认读过不少书了，但这玉简功法读来却是生涩拗口，唯有配上赵师兄的讲解才能勉强理解。
窍是何窍，气是何气，方浩自然不懂。
难怪自己见到二层楼中的弟子，纵是同为木灵根的梁子齐也在皱眉苦思，看来也与自己一样，对这功法难以理解。
方浩忘不了昨日赵师兄看到玉简内容后的黑脸模样。
也忘不了金凌师兄拔剑冲向洪楼找李管事算账的场景。
“想换功法？门都没有！”
“你金凌堂堂炼气四重楼的大剑修就敢来欺负我一个蜕凡期的老头？”
李管事指着金凌的鼻子破口大骂。
金凌脸色变换不定，最后给众童子留下一个背影，摇着头回到了三层楼。
“看来功法是不能换的。”方浩了然道。
虎子和铁蛋显然也看清了这个事实，他们这门外道功法特别难练，大抵在七天内是炼不出元气来的，所以金凌师兄才会那么气急败坏打上门去。
可惜，那位李管事也是强硬的厉害，纵然是金凌师兄也碰了一鼻子灰。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现在教你们背功法，若是明天见到了赵师兄，我们再去请教。”方浩这般说道。
他其实不觉得《外道凝元丹书》不能修行，因为凭着赵师兄的讲解，他对功法其实已经领悟了十分之一，虽然仍是一知半解，但足以证明这功法是可以修炼的。
笨鸟先飞的道理方浩懂的，他不想再浪费一刻时间，拉着虎子和铁蛋坐在桌前，然后带着他们读起功法来。
一边读，一边回忆赵本良的讲解，同时将原话复述一遍。
如此，声入寒夜，有人点烛，暗道：“一个雷灵根，两个木灵根，不知能否炼出元气来。”
第二日，方浩又在荒楼外读书，虎子和铁蛋则在二层楼修行道场感悟功法，因为在此修行的童子最多，除了他们这个批次，还是其他批次共五六十人在此。
虎子和铁蛋在此打听消息，但一天过完，修气道的童子倒是有不少炼出元气，修外道的那几个却毫无动静。
夜里，虎子唉声叹气道：“他们说需要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即便闭着眼睛也能看见五彩世界，在那五彩世界中最明亮的光芒就是天地灵气，想凝元便要将天地灵气捉到身体里来。”
方浩勉强一笑，他今日也无收获，对虎子铁蛋道：“我今天倒是有新发现，体内气血也可在气脉运转，我教你们如何控制……”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又过三天，不仅金凌未曾现身，连赵本良也难见踪影，一个个修炼外道的童子开始焦急，有些甚至已经放弃治疗。
方浩这天又在舟外读书，接近七日之期，楼外已经很少有童子玩耍，即便有人也都是在盘坐感悟功法。
方浩将《外道凝元丹书》又读一遍，如今已经理解了十分之二，大抵明白了所谓凝元是个什么意思。
天地有灵气，修士想要修仙，便需要炼化灵气为己用。
可天地灵气混杂，有各种不同属性，修士需要通过炼化，才能将灵气转化为能在气脉中运转的元气，这便是凝元。
想要凝元，须做到三步。
感应天地灵气、捕捉天地灵气，炼化天地灵气。
方浩凭借生涩句段看懂这些已经不凡，但功法记载的办法他难以理解，更不知如何去做。
恍惚间，有声音传来。
“赵国大儒徐泱乃太子师，教太子以礼服人，仁行天下，可得天下心，此谓王道。”
“名将廉傲，铁血蛮骑，横扫诸国，攻城拔寨，马下无有不臣者，可谓霸道。”
“曾有书生，不修武功道法，善于言语，将仙朝使者都引去了雷洲，此等骗道，可谓欺天之术！”
“人就这样，长得好看天生吸引人，身体强壮就想奴役人，若是没有好皮囊，那便该多动脑子，莫说只是天地灵气，连天也是可以哄一哄的。”
方浩回头看去，却见李管事乐呵呵的站在洪楼门前。
“将来要是无处可去，可到杂役院找我，他们叫我李扒皮，你一打听准能寻到。”